想到方纔廳中那一幕,穆燁之心又沉了幾分,不禁問道:"不知世子心中有何打算?"
"這就與燁王殿下無關了。"
皇室之人一個個心思都不單純,只怕也就秦墨軒那個木頭會覺得這人來得巧合。
她的心思。這人究竟明不明白?
君瑤捏緊了手中的摺扇,心思轉動,目光落到穆燁之身上,三分笑意,七分涼薄。
"怎瞧着燁王殿下這般熱心,莫不是瞧上了本世子的美貌。對本世子一見傾心?"
如此輕佻的語氣,只怕是這京城中的登徒浪子也莫過於此。
浪蕩輕浮。穆燁之面色不改。明知君瑤故意調侃,仍是順勢接下了,"是又如何?"
還真是不知道收斂自己的心思。
君瑤面上笑意散了乾淨,故作無奈的攤手,"這可就麻煩了,聯姻之事可由不得燁王殿下的心思啊!"
幾次三番這般戲弄。饒是穆燁之習慣了裝出好脾氣,也忍不住動了三分火氣。
"世子既然知曉茲事體大,那便好。"
穆燁之說着話鋒一轉,有意看向身後巍峨府邸,意有所指,"不然本王都要以爲世子看上了不該看上之人。"
不該看上之人?
君瑤輕哼一聲,"喜歡便是喜歡了,哪有什麼該與不該?"
眉目轉動,正巧瞥見秦府僕子牽着高頭駿馬過來,見到兩人作揖行禮。
"世子。夫人說怕你坐不慣那車,命小的送了府中好馬過來。"
四肢遒勁。呼吸沉重,像是一匹戰馬。君瑤擡手輕撫馬兒,心中歡喜。
正好與這穆燁之迂迴累了,坐馬車也是窩心的很,還是騎馬自在。
四邊有所破損,捆着的布帛褪了色。似乎能摸到小小的刻字。
這難道是木頭疙瘩慣用的馬鞭?
"別有用心與真心實意還真是不同。"
君瑤握緊手中的馬鞭,轉眸看了一眼秦府,明明府門緊閉,她竟是瞧出了幾分情意。
"也不是什麼都不懂嘛。"君瑤小聲說着,在穆燁之發問以前,馬鞭一揚,抽着馬兒嘶鳴一聲,"本世子縱然是看上了這府中之人,你又能如何?"
丟下這麼一句話,君瑤便策馬前行。留下穆燁之在原地與煙塵爲伴。
又能如何?好一個又能如何!
不過一個燕國世子,若不能爲他所用。那他也絕不會允許落入別人手中!
穆燁之壓下心中翻涌的火氣,擡手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舉步走上馬車,跟着君瑤離開了此處。
貴人們離開了。僕子這才一路小跑回府中覆命。
繞過了畫廊庭院,避開了秦芷兮的清梨院。直奔秦墨軒院中。
彼時秦墨軒立在院中,手持長劍。明眸看着院中一處,滿身寒意。聽見腳步聲傳來,這才收斂了一身殺意。
"送到世子手中了?"
"自然。公子囑託小的怎敢忘記?"僕子說着看了看四周,故意壓低聲音說道:"一切都是蘇夫人的好意。"
如此便好。秦墨軒略微頷首。不再多言,倒是僕人多嘴,小聲問道:"公子,你既不喜世子,又爲何爲她這般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