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主要是怕這兩個人真的去民政局，把他們的關係合法化。
可是守了兩天，顧朝生是正常的上下班，唐黎請假在家，除了帶孩子，哪裏也沒去。
厲墨這心裏更是懸乎，生怕這兩個人如此安靜，是想讓自己放鬆警惕，然後趁他不注意就跑民政局去了。
他思考了半天，最後在民政局門口也安排了人，兩面守着，他不信堵不住這個口子。
這邊防着顧朝生，那邊厲家公司裏事情也沒斷過。
厲家公司納稅情況不明朗進而被稅務機關找上門的消息被放了出去，先不說外界喫瓜羣衆的輿論是什麼樣子，就是業內的合作商，也都是惶惶的。
厲墨這兩天接到了好幾個電話，全是拐着彎問有沒有大問題的。
他沒法說，只能在電話裏笑了笑，“目前沒大事，看調查結果吧。”
他說的含含糊糊，外邊傳的就更是亂七八糟。
厲致誠這兩天也按時按點的上班，臉拉着，一打眼就能看出來，這是壓着一股火。
厲致誠平時願意裝好人，不管有什麼事情，面上都不顯山露水。
現在不遮掩了，可見這心裏的火，已經被拱到一定程度了，離着爆炸，應該沒差多遠。
厲墨心裏高興，可臉上也跟着擺出嚴肅的表情。
他早上剛結束了一個會議，纔回到辦公室，老八的電話就過來了。
厲墨掃了一下門口，把電話接了。
老八的聲音壓着，“找到陸長寧了。”
厲墨嗯一下，找了好幾天，差不多把山林搜了一個遍，想來厲致誠應該沒把陸長寧放在之前關押人的位置。
老八說，陸長寧被晾在山頂，受了皮肉苦，現在狀態很不好，看着好像隨時都能歸西。
厲墨說了句知道了，然後叮囑，“你那邊的人儘量看着，別出大事。”
老八說了句知道了，這個電話也就掛了。
電話才放下，辦公室的門就被人推開，進來的是厲致義。
厲致義反手關上門，“怎麼了，看見我進來這麼一副表情。”
厲墨深呼吸一下，“表情不正常麼？”
厲致義也算是看人的老手，“一看你就是剛做完虧心事。”
他說完過來，拉開厲墨辦公桌前面的椅子，把手裏的文件放下，“和你說個正事，你爸這兩天沒回老宅。”
厲墨勾着嘴角，知道厲致義是什麼意思，就順着話往下聊，“我剛纔在他身上聞到了一股別的味道。”
不是香水，應該是沐浴露的味道，但是絕對不是厲致誠平時用的，花香型，偏女人風格的。
厲致義挑了一下眉頭，臉上的笑意有點深。
厲墨語氣淡淡的，“他和我媽貌合神離很久了，就算外邊真的有，也是正常，依着我現在的立場，你覺得我還會在意這些東西麼。”
厲致義抿嘴點頭，“你向來看事情看得開。”
厲墨突然想到了厲致誠從前對他的評價，於是說，“可能因爲我冷血吧。”
他一直對自己的定位都很清楚，他從來都不是好東西。
厲致義臉上的表情一變，語氣就有些嘲諷了，“果然是這樣。”
厲墨繼續說，“我不太好和雲城那邊聯繫，要麼就三叔你和小慧聯繫一下，把這邊的事情告訴她，讓她在那邊和陸家通個風，陸家知道的話，這邊就好下手了。”
厲致義嗯一聲，嘆了口氣，“目前只能這麼做。”
說完，厲致義又看着厲墨，“剛纔在會議上，看你一直在看手機，怎麼了，有什麼事情麼？”
“沒有。”厲墨笑了，“有點私事，怕錯過，就多看了兩眼手機。”
厲致義嘆了口氣，“是陸小姐的事情麼，還沒回來？”
厲墨抿嘴想了想，“不是她，和她沒關係。”
他其實也想把唐黎的事情告訴厲致義，可是一時間，也不知道從何說起。
這事情，老太太的裹腳布一樣，又臭又長，真的想解釋，沒個幾天是說不明白的。
厲致義也沒問特別細，“人家姑娘跟了你三年，爲你付出的情誼肯定是有的，看在這個份上，即便要散，也好好的散了，別鬧。”
厲墨嗯一聲，“知道了。”
厲致義沒和厲墨說太多，離開後就給厲慧打了電話，把陸長寧的事情告訴了她。
厲慧那邊聲音無波無瀾，“好，我知道了，我這邊馬上和陸家聯繫。”
厲致義這邊頓了頓，隨後壓着聲音，“你和陸長寧……”
厲慧笑了，“我和他什麼都沒有，他可能覺得虧欠我，想要補償我，我的想法比較多，但是真的不覬覦他這個人，是別的目的。”
厲致義哦了一下，拉着長音，後來說了一句，“那就好，那就好。”
中間停頓了一下，厲致義又補充，“你是個好姑娘，不要在沒必要的人身上浪費感情，不值得。”
厲慧在那邊笑出聲音來，“放心吧三叔，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知道什麼事情不能碰。”
厲致義又問了一下趙金麗那邊現在如何，厲慧讓他放心，說是自己那邊一切都好，不需要惦念。
厲致義嘆了口氣，“你的年紀也不小了。”
這句話的潛藏意思厲慧聽得出來，可是她沒什麼能回答的。
她的年紀確實不小了，正常家庭的女孩子，早就結婚生子了。
只是她的家庭不正常，她也不正常。
可能這輩子，都沒辦法按照正常的順序走完這一生。
要說遺憾麼，也遺憾，不過還是能接受。
厲致義把厲慧的電話掛斷後，心裏多少有點難受。
厲致洪就這一個女兒，結果現在落到這樣的地步，黃泉路下，厲致洪肯定都是不安心的。
厲致義嘆了口氣，把桌子上的文件整理了一下，剛把企業後臺登錄進去，辦公室的門就打開了。
厲致義還以爲是助理或者部門經理過來，結果一擡頭，居然是厲致誠。
厲致誠這段時間心情不好，來了公司，一般情況下就是在辦公室裏面呆着，根本不出來。
最近幾個會議，本來應該他出面的，他也都沒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