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之走在最後面,說她這樣的身份,在最後面保護我綽綽有餘。其實她怕的要死,這不,用龍綃一邊纏着我的腰,一邊纏着她的。
只要不搗亂,一切隨她開心。
腰間的龍綃繃直了,肯定是唐之用力拽着龍綃。
“唐之,你鬆開。再不鬆開,我打你。”
我被拽的朝後退了幾步,龍綃一點一點收短。我不敢轉頭,身後的恐怕不是唐之了。
一雙手搭上我的肩,朝我吹了口氣,“小影兒,你說什麼”
呼
我悄悄按住腿,別打哆嗦。立馬拽下龍綃,頭也不回跑向豔豔。
“小影兒我就活躍一下氣氛。”唐之邊笑邊說。打了個嗝,又說:“沒想到你那麼膽小。”
唯唐之與小人難養也
豔豔伸出手按向牆壁,凹陷下去一小塊。機關聲響起,前方樓層換了模樣。眼前的黑色曼陀羅花開滿了整個樓層,到了
小樓肯定在這裏。找到小樓,不怕幽陰他不來。
“唐之,走啦我們到了。”我轉過身,空蕩蕩的樓層什麼都沒有。
唐之又想了什麼壞點子嚇人。
豔豔沒有着急進去,他似乎對現在的結果不滿意。不停的在翻找什麼,牆壁,地板,有機關的他都伸手去探。
豔豔,他不對勁
到底是哪裏不對勁,我說不出來。他對找幽陰漫不經心,倒是看到黑色曼陀羅花的那一瞬,板着的臉,露出細微的狂熱。
機關聲又響起了。
一個,兩個,三個牆壁上,貌似長出了什麼。
我上前幾步想要看清,牆壁上好像是肉瘤。一個圓溜溜的眼睛盯着我看,張開嘴,尖細的牙齒暴露出來。
“小心”豔豔拉回我,擋在我身前。
呲
像是水滴在熱爐子上,有燒焦的氣味帶着細微的惡臭。細微的惡臭更像是腐爛的屍體散發的味道。
豔豔,他已經死了嗎
他推開我,按下腳下的地板。樓層打開了另一扇門,豔豔走了進去。
前面是黑色曼陀羅花,上面是肉瘤,後面的唐之又消失,左面的豔豔有些高冷。
正當我猶豫不決時,右面牆壁一個人走了出來。他的手勾着一片布料,“我知道你是誰,也知道你找什麼。你的那位朋友已經選擇跟我走了。”
他手上的布料,是我衣服缺的那一塊。看來他不是搞不清楚狀況的妖獸,而是一開始就有目的性的暗處獸。
“唐之我送你了我小情人在等我,你排隊”我佯裝就要走。
他跺了跺腳,“你都不好奇爲什麼來了這裏之後,你用莫問不順手。它總是不發揮全力。”
知道的多,不代表一定要信。
我握緊莫問,搭上箭,射向他。泛着藍光的箭身在他面前停下,化成一灘靈力鑽進他體內。
他像是早就料到我會這麼做,也不生氣。“你有你的莫問,她有她的莫問。我有我的使命,你會跟來的。”
有些不爽,他猜到我的心思了。
豔豔,他不能信。黑色曼陀羅花,怎麼看都是小樓設的陷阱。
有自己的莫問嗎
自己的道義和燭照不同,自己的莫問也和燭照不同。
我躍身衝進牆壁裏,前方有些微光。扯我衣服的妖獸直直跳下,我趴在上方,這裏竟有一片不小的海域。
學着他的做法,我也跳進海域。這裏的水很輕,沒有任何阻力。紅珊瑚推着我來到一片空地上,沙地裏藏着大大小小的蚌殼。
妖獸拎着唐之走過來,“天神知道你會回來找答案,讓我在這等待你。”他鬆開唐之,繼續說道:“我的時間是靜止的,躲在一個時間的片段裏,蟄伏了千年。你的到來打破了我靜止的時間,我才能出來。”
父神他,還存在嗎
我攥緊雙手,沉聲問道:“你能存在多長時間”
我有很多問題想問,在海域裏師父,師兄,師姐都瞞我。唐之不能說,九星族中立。幽陰一心只想喚醒燭照。我凝影兒像是不存在,活着就是成爲燭照似的。
“完成我的使命,就該離開了。停止的時間不能阻止我的老去,大限將至。”他眼神澄明,吟誦起古老的咒語。
海域的水翻轉,他浮上水面。我看見他伸出的手裂開眼睛大小的缺口,時間若有形狀,就是他給我看到的。
“你想要什麼樣的莫問”
海域的水涌上他的手中,他問我的問題也像箭刺向我。
我付出了時間,精力。看見別的小孩玩的時候,也不停的練劍,修行。
有一天,我失去了我努力十六年的所有所有。
我不平這個世界的塵埃都讓我憋屈了
從塵世到海域,一場一場的騙局等着我。沒人給我答案,我到底想要什麼
我心裏的生死符,是以生渡死。是大愛和寬恕。但莫問,我想自私一點。
我想要唯我凝影兒主義者,不欺不瞞,它是有溫度的莫問,看了粉飾太平,也選擇但行好事,莫問前程。
“伸出手,抓住你的莫問”
輕柔的水一瞬間波濤洶涌,凝成蛇向我襲來。壓迫感打向我,不能退縮一步。伸出雙手,牢牢的攥緊它。
蛇又如何有我狠心有我惡毒
牢牢的抓住它,是我的莫問我不是燭照,也不做燭照。擔不起神女的責任,不屑神女的身份。
從天地孤單而來,現在有人願意陪着我走完這無聊的人生。是孤女,但從不覺得孤單。
這是我的道義。
手中出現一把骨扇,時間的符咒印上扇面。我輕輕笑出聲,竟是這樣來的嗎
“塵歸塵,土歸土。”他哈哈大笑,一點一點碎成光,消失在我眼前。
塵歸塵,土歸土。誰說不是呢
“唐之別睡了”我拎起她,“喫飯啦”
唐之揉了揉眼睛,迷茫的小表情,還搞不清狀況。“魚淮做了什麼好喫的有芙蓉大蝦嗎”
她這麼一說,我也有些想念他們了。這裏的事情辦完了,就回去吧
有些事情總該面對的。
“我們還在夢境快走,捉幽陰”我搖起骨扇,飛躍上樓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