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這個孤女有點甜 >遠征 第三十九章 但願人長久
    我將無相滅綁好後,取下亂七八糟的神女頭飾。

    首先聲明一下,我這次跳進天池,只是想去海域看看,不是去見美人哥哥。

    今天父神要去東方島,免了我的功課,我肯定是不願意去的。幸好我早早就去八卦了下,做足了準備,成功裝病。不僅騙過了父神,也騙過了青兒姐姐。

    整個天宮現在就只有我一個人了。那還不是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這瓶無相滅,是剛剛釀好的。美人哥哥給了我琥珀珠,我送他回禮也是應該的。那,去海域順便看看他,也是可以的。

    撲通!

    我完美的降落進天池,天池可以去向海域,而海域的水又會去向人間,人間的水最後就會回到天池。父神說,生生不息,生存之法。若有異數,斬草除根。

    我渾身打了個冷顫,因爲父神當時是對着我說的,他說斬草除根時的眼神,想想就害怕。

    美人哥哥給的琥珀真的好用,在水裏遊了這麼久,也不覺得有窒息感,而且周圍的魚羣也護着我兩邊。

    可是我要怎麼找到他呢?總不能大喊一聲吧?

    正愁着,一條黑色的龍化成人行,躺在扇貝上睡覺。她還真會挑地方,陽光正好能照在全身。

    我停在她旁邊,“姐姐好。我……迷路了。”,趕緊擠下兩滴眼淚,“找不到哥哥了。哇!”

    她擡了一下眼,吐了一個好大的泡泡,泡泡包住我,漂到她眼前。細微的聲音對我說,你在泡泡裏想着哥哥的樣子,它就會帶你去找哥哥了。

    我呆愣了幾秒,她不會說話!剛纔是用靈力模擬的聲音,好像也不太想理我。

    “姐姐,等我下次來!我可厲害了,我一定會治好你,讓你說話。”泡泡漂離她。

    我是神女,我給的承諾會一直在的。

    凝影兒睜開眼,可能睡了很久了,天都暗下來了。枕着手睡的,手肯定麻了。但,什麼時候睡到牀上來着?傻龍呢?

    她趕緊跳下牀,顧不上穿鞋了,就要下樓去找。

    傻龍用手端着一碗粥,他低下頭吹着粥,熱氣縈繞在他眼前。

    這是真的吧?凝影兒現在樓梯口掐了自己一下,疼!是真的。噔,剛走了一個樓梯,傻龍笑着看她。“小影兒,餓不餓?我做了粥。”

    眼睛有些幹,總想哭。還不想讓他看到。

    凝影兒一個大跨步,飛躍下來,雙手勾抱着傻龍脖頸,雙腿環在傻龍腰上。

    碗骨碌碌滾下樓。

    傻龍緊緊抱着凝影兒,“這麼高,都跳!摔到了怎麼辦?”

    凝影兒嘟囔着說:“那賴你一輩子。你願不願意娶我?”

    傻龍託着凝影兒往上走,“願意的。你願意等嗎?”

    “不願意。”凝影兒靠着傻龍的肩膀,“所以我打算以石城小青龍的身份,強搶琴師。出去以後,就操辦婚禮”

    “琴師只有一把琴,他可能要一輩子喫軟飯了。”傻龍勾起嘴角,撫摸着小影兒的頭髮。

    “不行,說什麼都不讓步。”凝影兒貼着傻龍,“要把你緊緊的困在我身邊,那都不許去。你是我的掌中之物。”

    “好。”傻龍寵溺的看着凝影兒,走到牀邊,“這下跳下來吧!”

    凝影兒鬆開手就要跳到牀上,不知道什麼勾了一下,整個人倒下去。

    “小心!”話音未落,傻龍手護着她的頭,跟着倒下來。

    感受到胸前壓着的柔軟,傻龍紅着臉,看向凝影兒。眼前那脣像是染了紅珊瑚的顏色,悲傷的,喜悅的,煩惱的,她都會這樣告訴他。

    今夜太醉了,不想辜負一切。

    傻龍輕輕吻上自己姑娘的脣,像幼獸一樣舔舐。她有她香甜的氣味,和糯米糕點一樣。舌尖觸碰在一起,靈魂都隨之顫聳。

    血脈裏那絲黑色氣息又開始躁動,傻龍伸手抓過來被子,捲住凝影兒,自己背過身。眼睛的瞳仁豎成直線,強壓下去黑色氣息。

    花樓倚着樓梯,嬌笑着說:“小哥哥,可真純情。親一親,臉就紅成這樣。”走向凝影兒,“你快下樓看看吧!唐之大約是又惹禍了。”

    凝影兒拍了拍自己通紅的臉,“嗯。”

    花樓吸了一口煙,搖着團扇,走到傻龍身旁,壓低聲音說:“不想讓她發現,現在就離開,也不要碰她。她不是一般人啊!” 吐了一個菸圈,走下樓梯。

    傻龍立在樓梯口,“今……今天是我……小影兒,出去後,我們就成親!”說完,就消失在樓梯口。

    撥開被子,正要下牀,龍鱗掉在木板上。有遊魂的時候。它是深藍色的。現在,全然失去了光澤。

    凝影兒凝視着龍鱗,不自覺傻笑。收好龍鱗,這才走下樓。

    一開始是不是就猜錯了?

    花樓真的可以控制父神的睡眠嗎?或者父神是燭照留在夢境裏的遊魂,就像傻龍的遊魂一樣。而夢境就和龍鱗一樣,色彩亮麗是因爲父神的遊魂沒離開。

    如果我們要出去,只有帶走遊魂。那,夢境裏的一切豈不是!

    傻龍要去海域找我,他不會把身體放在陶家。太遠了,不現實。所以只有在石城。燭照先行找到他,將他帶進夢境,布好所有的局。

    不僅是引我來,更是她下不了決心。

    遊魂停在夢境裏,她的忘憂鎮,她的父神,她的蠱師一族,都會在。

    她不得不讓人幫她做選擇,因爲父神的遊魂是一塊碎片,他在千年時間裏,有了自己的喜怒哀樂。不受控制,甚至想要吞噬整個夢境。

    成爲整正的天神!

    但這怎麼可能?

    “你們這是黑店!我要告你們去!”唐之被捆在柱子上,朝着麪店老闆吼。

    “你!你!你!”麪店老闆漲紅了臉,扶着桌角,癱坐在椅子上。“咳咳!花樓,我一輩子都沒受過這樣的屈辱!”伸出手,拍了拍桌子。灰塵又漂起來,咳嗽聲此起彼伏。

    花樓吸了一口煙,用團扇指向凝影兒,“吶,她主人來了。”

    凝影兒環顧四周,傻龍沒在啊!

    “我看她應該不想管你了。”花樓搖着扇子,向外面走去。

    唐之,阮言。少了一個人!

    惠星辰!他雖然沒有殺師父師兄師姐,但海域裏的祭點,千年前的祭點都是他做的。

    麪店老闆用袖子抹了抹眼淚,跌坐在地上。“這位姑娘,我容易嗎?我就一賣面的,沒權沒勢。被欺負了,也沒地找去!”

    “唐之!禁言!”凝影兒從唐之腰間抽去龍綃,擋住唐之,握住骨扇行了個禮,問道:“您慢慢說,原委我還不知道。若是唐之的錯,我一定讓她賠禮道歉。”

    他見狀站起來,端過來桌子上的一碗麪。“你看,我的面裏面明明什麼都沒有,她硬要說我用的油是鮫油。我哪裏知道鮫油是什麼,這都是花樓從外面帶的。我們這裏用的都是這樣的油。”

    這個地方怎麼可能有鮫油?

    凝影兒將麪湯倒在桌子上,取過桌子上的蠟燭,用火點麪湯。麪湯着火了,明亮的火焰隨着風一搖一擺。

    長明燭的光就是這樣的,明亮,溫柔。

    “老闆,我的朋友第一次下山歷練。”凝影兒拿過剛纔花樓給的錢袋,放在麪店老闆手裏。“這些錢你拿着,她脾氣倔,我代她向你道歉。”凝影兒彎下腰,深深的鞠了一躬。

    麪店老闆擺擺手,“錢我就拿了,她當時還和另一個公子起了爭執,砸了我的店。”他嘆了口氣,離開了樓層。

    “唐之,我問一句,你答一句。”凝影兒解開唐之手腕的繩子,用腳勾過來一個椅子,將唐之按在椅子上。“冷靜!”

    “這裏都是鮫油!我怎麼冷靜?”唐之紅着眼抓住凝影兒胳膊。

    “所以你懷疑是幽陰的分身惠星辰搞的鬼,找他算賬,又沒證據。大罵了他一頓,還打起來。”凝影兒拍了拍唐之的後背。

    “除了他,我想不到有誰。”唐之哽咽着說,“他們已經慘死了,我的解伊也……我就覺得憋屈。”

    “我知道。你想生氣,找人大吵一架。你想哭,又不能哭。這些我都知道。好了,哭出來吧!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凝影兒輕輕拍着唐之後背。

    唐之抱住凝影兒的腰,眼淚哇哇的直流。撕心裂肺,應該就是這個模樣吧!

    她作的犧牲,真的,已經報盡了千年前的恩情。何況,千年前是燭照救她,幫她。

    阮言想要上前安慰,蒙面姑娘拉着他走了出去。“小哥哥,你來陪我嘛!”邊拉邊拽,來到樓前的空地。“你看,今天是滿月。所有的事情在今天,都會圓圓滿滿的。”

    “姑娘,男女授受不親。”阮言扒拉下蒙面姑娘的手。

    蒙面姑娘強硬的拉着阮言的手,“這下,你是不是要說對我負責啊!還有,我叫阿霜,不是你口裏的姑娘。”

    她嬌笑着鬆開阮言的手。輕輕一揮手,天空中滿是紅色的花朵,成雙成對的落下。

    “但願人長久啊!”阿霜大喊一聲。

    花樓倚在樓前的牆上,吐了一口菸圈,淡淡的說:“但願人長久。”

    惠星辰抱着碎劍,站在樹上,心裏默默說着但願人長久。

    傻龍躲在角落裏,壓制血脈裏黑色氣息。腦海裏全是小影兒紅撲撲的臉,是啊,但願人長久。

    天也該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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