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幻覺，離這麼遠，都能感受到熱氣騰騰。小公主捏住我的臉，“燭照，你怎麼不下去！”
我總不能回答，我怕死吧！
“這條路不是最佳路線，我們換一個。”我抱緊她趕緊往後退。
“哦。我知道了。你原來是想走那條路。”小公主示意我放她下來，她顛着小短腿打開了琉璃窗。“燭照！快過來！”
不會是要飛下去吧！
我趴在窗邊，探出頭。也不知道是什麼嘩啦啦的響，好像是從我頭頂穿來的。我還沒來得及看，水的衝擊讓我木住身體。
這次又是什麼！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顆琥珀的原因，我確實不再害怕水了。
我縮回頭，靜靜地看着小公主。“說吧！爲什麼拖延時間？”
她倒還好，一個勁的哭。蜷縮着身體，滾到我腳邊。抱住我大腿，睜着委屈的大眼睛。“燭照，你不愛我了嗎？”
我真的很想把她甩開，但她像長在我腿上了。“爲什麼要拖延時間？你不說，我就真的不愛你了。”
雖然看起來很小隻，但很重，我需要兩隻手把她拎起來。我抹乾淨她的眼淚，“站直了說話。”
“好。”她紅着眼睛，委屈說道：“千年前，你去了無間地獄，找輪迴軸。成了凡人後，就再也想不起我了。”
她抱住我的腿，“你個大騙子！把我忘記了。”她取出來一顆黑色石頭，“你說你找到美人哥哥，就回來接我。我怕你不回來，就拿走了你的半顆心。混沌之心告訴我，你在找記憶。我纔想辦法，把你找到這裏來。”
我抱起她，“好了，我錯了。怎麼不讓我去我的時間裏找你呢？”
她捏着我的臉，“因爲那個時候我已經消失了。但藥都裏的骷髏頭是無辜的，還有藍眼睛的貓咪們。他們和我一起消失在了今天。”
地下藥都管理沒問題，暗處的守護者靈力高深。何況，小公主的靈力更是高不可測。
那，能讓他們在一天之內消失。肯定做足了準備，進入天下第一樓的方法只有一個。就是引路人去鑑定那些需要珍稀藥材的人，他們有自己獨特的方法。
骷髏頭也不好賄賂啊！
每個進來藥都的人，都有自己的路。他們彼此看不見，無法聯繫在一起。
三扇門去的地方也不同，有契約約束，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那這個買藥材的人，直接會回到地上的藥都，忘記地下藥都的事情。以爲自己是在地上藥都買的藥材。
那就只有一種可能了。
一羣消失的人，他們沒有任何身份。只需要跟着一個人進來就可以了，停留在天下第一樓裏，靜待時機。
等一個變數。
黑貓給的紙條裏，小公主是樓裏誕生的。她需要的一切都來自天下第一樓，她的善良和溫和來自藥材的靈性。
她性格大變，又怎麼會是因爲和父神拯救蒼生呢？
“燭照，你這麼聰明。肯定發現了，天下第一樓已經沒有良藥了。只剩下毒藥了。”小公主鬆開我的臉，她笑着對我說：“我害怕，是我讓他們消失的。而暗處把藥材換了的人，會傷害你。我也害怕，自己會傷害你。”
“你有我的心啊！”我把那顆塞進我口袋的黑石頭，放在她的手裏。“混沌之心會保護你的。”我揉了揉她的頭髮，“是藥三分毒，你只是在身體裏積累的多了。”
“燭小照！我好喜歡你。”她抱住我，吧唧一口，親了我的臉頰。
“小公主，現在可以把岩漿和水挪走了吧！”這一刻，我竟有些慶幸。千年前，我就像是無所不能的人。輪迴成爲凝影兒，找到美人哥哥。
好久好久以前，燭照給了這些人承諾和希望。現在我來把這些延續下去，那我是凝影兒和我是燭照又有什麼區別？一個稱謂罷了。
“挪不走的。”她把臉藏進我的懷抱，“你說的，要是來遲了，就用上火海下急流來懲罰你。我可乖了，你挑一個就行了。”
我挑一個？孩子，這就是一個小小的玩笑。你怎麼還當真了？害，面子不能掉。
“那還是下急流吧！”有了他給我喫的琥珀，水我是不害怕的。聽小公主的意思，急流不會傷害她。“我抱緊你，你抓緊我。咋們越樓！”
眼睛看下面還是有些模糊的，“小公主，一會兒遇到什麼，你看見了要告訴我。”我跳上窗檻，還沒酷酷的蹬開它，急流直接把我給衝沒了。
水流速度很快，我只能保證自己可以正常呼吸，卻沒有辦法控制方向。跟着這水，也不知道去哪裏。
我的眼睛一會兒能看見，一會兒看不見。怎麼聽也聽不見了？好像掉進什麼裏面。
“阿姐！”眼前是儲憶嗎？暗影這麼多，天黑了？
“燭照，快醒醒！”小公主又開始哭了。
不是我不想醒來，是藥師的身體中毒太深了，需要緩緩。
“放開我！”他們捆住小公主，扔進籠子裏。
儲憶扶起白雨靈，脫下自己的外衫包她。“師父！樓心已經抓住了，你快解了師姐的毒吧！”
柳意致擺擺手，示意拉開儲憶。
“儲憶，不是爲師不救她。她牽扯太多人了，我們步步爲營，容不得任何差池。”柳意致沒有再去瞧白雨靈。“那個人抓住了嗎？”
“師父，他在天下第一樓裏，消失了。”
“也好。我們在這裏等他，他會帶着東西來的。”
急流是來自一片瀑布，瀑布的盡頭是藥靈谷的後山。我不知道爲何，成了天地間一縷遊魂。被迫離開藥師的身體，但卻還是回不到自己的世界。
或許，和小公主說的一樣，我來到這裏是有時效的。
“師父，你還記得這片瀑布嗎？”儲憶沒再掙扎，“阿姐是孤兒，她就是順着這裏來到你眼前的。你撫養了她十六年，十七歲那年，你終於建成了藥靈谷。”
他突然跪下，“阿姐，她不忍看您一直操勞。自願請纓，去接近那個人。她小時候多惜命，擦了一點皮，就要趕緊敷藥。但她爲了您，甘願服下你煉的毒，改變自己是醫的事實。那個人多謹慎啊！他生生奪了阿姐的眼睛！”
咚咚咚！
儲憶不停地磕頭，“看在阿姐不曾爲自己活的份上，放她走吧！那個人會殺了她的！”
柳意致扶起儲憶，擦了擦他的額頭。拍着他的肩膀，“她不屬於我們。”，一掌打暈了儲憶。
小公主異常的冷靜，“我就說嘛，是誰千方百計的對付我。”她盤着腿，坐在籠子裏。“原來是那個逃走的骷髏頭。說說，怎麼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柳意致笑着走過來，學着小公主，盤起腿端坐着。“好久都沒和你正常的說過話了。說句實話，我並不相信燭照會找回來接你。但你傻傻的等着她，遵守着約定。我們這些精啊，怪的，其實是最重感情的。這不，我特地在這裏等到了燭照。”
小公主慍怒道：“原來是你！”她抓住籠子，“是你僞造了她魂滅的神詔！”
柳意致撐起頭，欣賞着眼前的一幕。“對啊！混沌之心給的神詔，其實是她已經降生了。我一邊要僞裝骷髏頭青大，一邊讓她相信我依賴我。毀掉你的希望！”
“你爲什麼這麼做？”
柳意致站起來，捂着臉大笑，“她是不是神，你不清楚？藥都哪裏是藥都啊，是她的故鄉纔對。我還從來不知道，混沌之心，我們的信仰。她換了個身份，忘了這裏的一切。成爲高高在上的神。”
他踢開籠子，“而你，守護混沌之心。她本來應該帶着我們活得更好，但你任由天神帶走她！帶走我們的希望！”，他走向白雨靈，“不過，沒關係。我們有更好的夥伴了。”
柳意致看着儲憶的外袍，愣了神。頓了頓，“只要你把那半顆混沌之心交出來，我就放了你們。否則，天下第一樓裏的都得消失。”
小公主撣了撣自己身上的土，“給你，你接的穩嗎？哈哈！一個骷髏頭而已。無論你背後是誰，燭照都會找出來的。”
柳意致取出袖口裏的刀，抓着白雨靈的手腕，割出一個深口子，血大量涌出來。
“樓心，別費勁了。給你下的毒，麻痹了你所有的靈力。要不，你以爲爲什麼你的急流來到了我的後山。”他扔下刀，“沒有充足的準備，我是不會冒險的。”
三個黑影浮現在地面，陽光下，他們漸漸成了實體。
“天下第一樓找遍了，沒有那個人的蹤影。”
柳意致擦着手上的血，“不着急，把天下第一樓裏的人，貓，骷髏頭，都帶到這裏來。”
“你卑鄙！”小公主怒吼道。
“還沒讓你看到更卑鄙的。”柳意致撿起那把刀，“沒見過吧！這是那位大人給的刀，聽說鋒利到可以弒神。那貓，骷髏頭，買你藥材的病人，肯定也可以割開。”
小公主低下頭，“放了他們。我告訴你他在哪裏。”她擡起頭，“我的靈力僅剩不多了，去掉你的籠子，否則他出不來的。”
柳意致蹲下看着小公主，“好。”，籠子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