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幹的

    陸不言擰眉,攥着手裏的褲子面色陰沉。

    這牡丹簡直豔的他睜不開眼。

    房間外傳來花娘們嫋嫋的婀娜之音,陸不言想,難不成是哪個花娘給自己補的

    陸不言少年時,尚未變成京師內人人畏懼的瘋狗。當時,少年英姿,鮮衣怒馬,那些容貌、家世出衆的女郎們紛紛傾慕,做出的某些事也分外出格,根本就沒有一點女兒家的自覺。

    陸不言見多了那些手段,比如給他扔繡花帕子,給他送衣服羅襪的。可是像這種手段陸不言的視線落到那朵大牡丹上,他還是第一次見。

    陸不言想,這繡花之人,不是腦子有病就是腦子有病以爲這樣他就會看上她嗎簡直可笑

    .

    鄭敢心醒了酒,想起昨天晚上自己做的事,趕緊跑過來看看自家老大在不在磨刀霍霍向他的脖子。

    沒想到偷偷摸摸剛進門,就看到陸不言手裏拿着一條褲子,那朵紅豔豔的大牡丹張揚地印在上面,所繡部位十分不可描述。

    鄭敢心立刻忘記了自己過來的目的,他伸長了自己的粗脖子,跟只老烏龜似得踮腳,“老大,你,你這口味挺獨特啊”

    說着話,鄭敢心單手捂住嘴,眼神使勁瞟那褲子,直瞪得一雙虎目圓溜溜。

    他一直都不知道自家老大有這種癖好。

    陸不言因爲這褲子,情緒紛亂,瀕臨崩潰,竟然沒發現鄭敢心就站在自己身後,直到鄭敢心說話了,才發現他。

    陸不言下意識攥緊手,然後努力保持自己面部表情的正常化,側眸,“你哪隻看到這是我的褲子”

    鄭敢心:他認錯了

    “老大,這條褲子不是你的”鄭敢心開始疑惑。

    “不是。”陸不言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否認。

    鄭敢心撓頭,“可是,上面不是繡了你的名字嗎”鄭敢心的粗手指指向褲子一腳。

    阿木他姐姐阿金給衆人縫繡衣物的時候怕錯認,都會在衣物上面繡名字,雖不是全名,但已經足夠讓衆人辨認。

    因此,鄭敢心一看那繡紋“陸”字,便知是陸不言的褲子。

    “不是,你看錯了。”陸不言眼疾手快的一把按住那個繡紋,“你是酒還沒醒吧。”

    鄭敢心想,他可能是酒還沒醒,不然怎麼會看到老大有一條牡丹噹噹褲呢。

    “回去醒酒。”陸不言冷着臉下逐客令。

    “哦。”鄭敢心乖巧回去醒酒,路上碰到剛剛酒醒的胡離。

    胡離臉上還帶着脂粉,渾身酒氣,衣衫凌亂,不過走路的時候卻腰板繃直,襯出一股器宇軒昂。

    嘖,搔首弄姿。

    鄭敢心新學了一個詞,覺得十分適合胡離。

    “怎麼,醒酒呢”因爲胡離昨夜沒有鄭敢心喝的多,所以現在更清醒些。

    鄭敢心晃了晃腦袋,看一眼胡離,突然神色一凜。他繃着一張臉,神色凝重地盯着胡離,然後慢慢逼近。

    鄭敢心身形高壯,是整個北鎮撫司內最高的人,胡離和陸不言都比他矮了那麼一小截,更別說鄭敢心不僅身量高,還寬了。

    這麼大的身子往胡離面前一站,瞬間就將胡離給籠罩住了。

    “幹,幹什麼你”隨着鄭敢心的靠近,隨之而來的一股極其難以言喻的酒臭氣,還有因爲身量而帶來的壓迫感。

    胡離伸手捂鼻,努力避開,另外一隻手按住鄭敢心胸膛,企圖把人推開,卻不想鄭敢心突然伸手,狠狠擰了一把胡離的臉。

    粗手粗腳的鄭敢心自然不會收力,更何況胡離還是他平日裏的死對頭,這份力着實用了十成十。

    胡離被鄭敢心捏疼了,面頰都紅了一大塊,他把鄭敢心的大粗手拍開,齜牙咧嘴道:“幹什麼你”

    鄭敢心嗡嗡道:“醒酒。”

    胡離怒了,“你醒酒,捏我幹什麼不會打你自己”

    鄭敢心臉上呆滯的表情在胡離的怒吼聲中總算出現了一點神采,他道:“我就是,”話說到一半,鄭敢心左顧右盼,小心翼翼道:“怕你是幻象。”

    胡離:“幻象你喝酒喝傻了”

    “不是,”鄭敢心神神祕祕地彎腰,朝胡離的耳朵湊過去,“我剛纔看到一個幻象。”

    胡離嫌棄他臭,鄭敢心近一分,他就退三分,努力朝身後下腰。

    胡離身後就是蜿蜒碧波的河道,他單手反撐在欄杆上,一仰頭就是鄭敢心那張臭嘴。

    胡離忍無可忍,一拳頭砸過去。

    鄭敢心被迫倒退數步,捂着自己被砸疼的下顎發愣。

    胡離整了整衣冠,恢復了平日裏的風度,“說吧,看到什麼幻象了。”

    鄭敢心捂着自己被砸疼的下顎,嗡嗡道:“老大的褲子上長出了一朵牡丹花。”

    胡離:“醒酒去吧你。”胡離覺得自己真是可笑,居然還跟這憨憨在這裏耽誤了這麼久。

    這種事情,當然是幻象了

    “哦。”鄭敢心搖搖晃晃地去了。

    胡離看着他的模樣,無奈扶額,走路都不穩當,果然是還沒醒酒,怪不得會看到這種古怪的事情,說不定等一下還要看到小人在雲彩上跳舞呢。

    胡離吐槽完,沒想到一轉身,就看到陸不言站在自己身後。

    “老大”胡離驚了一下。

    陸不言稍稍頷首,然後開口道:“昨天晚上,你喝醉了。”

    “呃,是,是有點醉。”胡離有些心虛。

    現在怎麼說也是出公差,喝得這麼醉,也不知道老大會不會怪罪。雖然以前也不是沒幹過,但就是心虛。

    昨晚上胡離喝得不省人事,根本就不知道陸不言已經看過他跟鄭敢心了。

    男人挑眉,開始挑胡離的語句,“有點醉”

    胡離嘆息一聲,無奈道:“是喝得有點不省人事,躺在桌子上睡了一晚,我這今天早上起來還腰痠背痛的呢。”一邊說着話,胡離一邊伸手捶了錘自己的腰背。

    “所以,你睡了一晚上”

    胡離點頭,“是啊。”頓了頓,心思敏感的胡離明顯覺得陸不言話中有話,他道:“老大,怎麼了難道是昨晚有人作祟”

    陸不言想起自己的花褲子,神色陰沉地點頭,“嗯。”

    “作了什麼祟”胡離的面色也一瞬跟着凝重起來。

    陸不言動了動脣,然後又閉上了嘴。

    難以啓齒,非常挑釁。

    胡離看着陸不言的表情,猜測道:“難道是楊宰相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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