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繡花刀(錦衣衛) >第 75 章(番外三:駙馬...)
    小娘子攥着手裏的東西,扭頭就要走,身後突然道:“站住,幫我把巾帕拿來。”

    蘇水湄的腳邊正散落着一些衣服,是陸不言的。衣服旁邊有塊白色巾帕,男人說的應該就是這個東西。

    蘇水湄深吸一口氣,撿起巾帕,背對着,朝陸不言的方向扔過去。

    男人一手接住,眉頭皺起,“你這是什麼態度”說着話,男人從湖中起身。

    蘇水湄聽到身後一陣出水聲,想到男人身上未着寸縷,立刻悶頭就跑。

    陸不言氣得瞪眼,卻因爲沒穿衣服,也不好裸奔去追,所以只得暫時放過。

    蘇水湄一口氣跑出老遠一段路,然後癱軟地坐在地上使勁喘氣。她懷裏的包袱散落,裏面的巾帕、衣服都快要掉出來了。

    蘇水湄胡亂抓起這些東西往包袱裏塞,一邊塞,一邊想起剛纔看到的男人模樣。

    陸不言的身體跟蘇水江的完全不一樣。

    他更挺拔、勁瘦,像一個真正的男人呸呸呸蘇水湄用力搖頭,她到底在想些什麼呢

    像這樣的魔頭,就該被水溺死

    蘇水湄將最後一塊裹胸布塞進包袱裏,恨恨起身。

    “等一下。”身後突然傳來一道聲音,蘇水湄轉身,就看到陸不言不知何時竟追了上來。

    他將手裏的髒衣服往蘇水湄的方向一拋。

    蘇水湄立刻後退一步,然後跟個木樁子似得站在那裏,任憑那衣服掉到地上。

    陸不言:

    “撿起來,跟我回去。”陸不言知道這小東西是故意的。

    蘇水湄又退一步,一副低眉順目的樣子,“像小人這種身份,怎麼配跟大人同路。”

    男人的臉色陰沉下來,突然,他不知想到什麼,轉怒爲笑,上前,親自彎腰拾起地上的衣服往蘇水湄懷裏一塞,然後俯身過去,啞聲道:“都是同屋而眠的情分了,同路而已,怕什麼。”

    同屋而眠

    蘇水湄抱着懷裏被強塞過來的衣服瞪圓了眼,仰頭假笑道:“只是一日”

    小娘子話未說完,陸不言突然伸出一根手指,虛虛抵住蘇水湄的嘴兒,然後緩慢搖頭。

    看到男人這個樣子,蘇水湄的表情瞬間嚴肅。

    她覺得這個男人在使壞。

    果然,男人道:“在你離開北鎮撫司前,都與我同屋。”

    蘇水湄瞪着眼,只覺五雷轟頂。

    這男人是要逼死她啊

    .

    又是這間屋子,又是這個魔頭。

    蘇水湄站在自己的鋪蓋前,看着上面自己晨間走時疊好的豆腐塊。中間凹陷下去一塊,上面是一個大大的黑腳印。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這腳印是陸不言的。

    蘇水湄蹙眉,擡眸看向男人,腦海中突然呈現出陸不言擡着他的蹄子往她被褥上踩,努力撒氣的畫面,然後突然覺得這玩意似乎有點幼稚

    不不不,她怎麼能說京師魔頭幼稚呢,她難道不想要腦袋了嗎這樣不好,容易掉腦袋。

    蘇水湄趕緊把自己藏進被褥裏,當然,那隻腳丫子印是翻在外頭的。

    陸不言站在木施前,轉頭看到鑽進被褥裏的蘇水湄,又皺起了眉。

    “你不洗漱”那眼神望着她,彷彿她身上髒得像茅廁。

    “我方纔在山中湖內洗過了。”

    男人並未收回自己嫌棄的表情,他站在木施前,面前銅盆裏裝着外頭冰冷的泉水。

    男人姿態優雅地拿起巾帕往裏一攪弄,然後往臉上一貼,貓兒搓臉似得一揉,完了。

    蘇水湄:您這索性還是別洗了。

    小娘子實在看不過眼,閉上了眼,然後突然想到一件事。

    剛纔陸不言用來擦臉的那塊巾帕不就是她從水中湖那邊帶回來的嗎這巾帕擦了身,說不定還擦了腳丫子再往臉上抹蘇水湄忍不住露出嫌棄的表情。

    她覺得她已經不能直視陸不言這張臉了,總覺得一股腳丫子味她一定要把這件事告訴孫蓮那個大嘴巴,讓整個京師都知道,陸不言的臉是腳丫子味的

    .

    又同屋一夜,蘇水湄謹記上次的教訓,準備瞪眼到天明,卻不想剛一沾枕,疲累便鋪天蓋地而來,連思考都來不及,眼皮不受控制的一搭,她就那麼睡了過去。

    夜色之中,男人站在那堆地鋪旁邊,雙手負於後,俯身盯着只露出半張臉的蘇水湄。

    屋內很靜,陸不言盯着人看了一會兒,終於擡腳,從蘇水湄身上跨過去,然後轉身上鋪安歇。

    蘇水湄這一覺睡得很沉,整個人就像是被裹進了鬆軟的棉花裏,完全不想起身。她在棉花裏滾啊滾,滾啊滾,撞到了一根柱子。

    蘇水湄想,她的房間裏怎麼會有柱子呢除非這不是她的房間。

    想到這裏,小娘子一個機靈,瞬時睜開眼,一仰頭就看到了站在自己身邊的陸不言,而她撞到的那根棍子就是男人的腿。

    男人已穿戴完畢,正垂眸看她。眼神漆黑,表情莫測。

    蘇水湄神色一凜,一溜煙爬起來,一邊心虛地瞥陸不言,一邊收拾被褥。

    陸不言一言不發,轉身離開。

    蘇水湄輕輕吐出一口氣,低頭打量自己,應該是沒露餡的。

    陸不言走後,屋內只剩蘇水湄一人,她有心想探查一番,又怕陸不言在欲擒故縱,故不敢冒險,只起身收拾完畢,然後用外頭的泉水隨意抹了一把臉。

    不遠處,鄭敢心穿廊而過,喚她,“小江兒,走。”鄭敢心遠遠的朝蘇水湄使眼色。

    蘇水湄走上前,壓低聲音道:“去哪啊”

    “當然是去找長公主了。”鄭敢心朝蘇水湄拍了拍自己腰間的暗囊。

    蘇水湄眼前一亮,立刻點頭。找到長公主,說不定也就找到江兒了。

    “我們去哪裏找”

    “去南鎮撫司。”

    “南鎮撫司”爲什麼要去那個酒囊飯袋地蘇水湄露出疑惑表情。

    鄭敢心“嘿嘿”一笑,“你可知道南鎮撫司的鎮撫是誰”

    蘇水湄想了想,恍然大悟道:“是楊彥柏”

    胡離說過,玉佩是從楊家當鋪裏出的,這事還真要去問楊家人。而這事,一般人是不敢說的,除非是像楊彥柏這種身份的。

    蘇水湄當即便與鄭敢心一道往南鎮撫司去。

    走廊溼滑,昨夜似落了雨。

    鄭敢心瞥一眼蘇水湄的走路姿勢。

    白玉似得小郎君雙腿顫巍巍,腰肢痠軟、面色蒼白,走路都費勁,哪裏像個朝氣蓬勃的少年郎,反而像塊被鋤壞的地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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