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穿書後,嫁給前夫他舅舅 >第二百八十二章 可惜了
    最終,翠環還是以服侍不利爲由,被帶到慎刑司裏去打了十板子。

    十板子,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端看行刑的人手法了——塞些銀子,十板子下去看着皮開肉綻的傷勢極重,其實只是皮肉傷,並不會傷及根本。不塞銀子的,或是一眼看着就是被主子棄了的,十板子下去,外面兒看不出什麼,甚至人還能起來活蹦亂跳地走,可內裏早就受傷嚴重,過不了幾天一命嗚呼也是有的。

    當然,翠環是皇后身邊得用的大宮人,當然不會被幾板子打死。但,慎刑司是什麼地方?專門處置宮中犯錯的宮人內侍的地方。

    進了這裏,且不說受什麼責罰,什麼體面是都別想要了。翠環一直在薛皇后身邊,深受倚重,縱然薛皇后不算受寵,但皇帝卻始終很給鳳儀宮體面。因此作爲鳳儀宮裏大宮女的翠環,也向來都很有體面。她落到慎刑司裏來,哪怕是全須全尾地出去,日後又有什麼臉面去見人呢?

    翠環不敢求饒,只能含淚求助地看着薛皇后。奈何這會兒薛皇后被珍貴妃的話說得心頭正發熱,恨不能一時就到皇帝身邊去說說話,哪裏還有心思去注意到跪在地上的翠環呢?

    直到翠環被人架了出去,薛皇后還在捂着心口與珍貴妃訴苦,“老大媳婦兒的事,本宮實在是冤枉。我這心,泡在黃連水裏似的。”

    珍貴妃勸道:“娘娘是什麼樣的人,陛下知道,咱們這些人也都知道。您又何必自苦呢?”

    又勸了薛皇后一遭兒,將自己帶來的五珍湯又喂薛皇后吃了半盞,親自服侍着薛皇后漱口躺下睡了,又將大紅色的龍鳳錦被給薛皇后蓋得嚴實了,珍貴妃這才起身欲離開。

    走出了內殿,珍貴妃臉上依舊是清淺的笑容,溫柔地說道:“皇后娘娘才睡下,你們用心服侍,擡腳遞手的都輕柔些。擾了娘娘休息,娘娘好性兒,我卻不能答應的。”

    話雖然說得溫柔,可聽在鳳儀宮衆人耳中,卻都無端端地打了個冷顫——薛皇后位尊,奈何失了鳳印,沒有了統領後宮的權利,空有個皇后的名兒。可眼前語笑嫣然的珍貴妃,卻是實打實地手握協理後宮大權,真正的後宮第一人。她的話,誰敢不聽?沒見鳳儀宮裏頭一個大宮人翠環都被人架了出去挨板子了嗎?

    鳳儀宮裏的宮人內侍忙都躬身恭敬應下,目送着珍貴妃離開了鳳儀宮。

    回到了麟趾宮,已經是戌時了。

    珍貴妃進了寢殿,立刻有宮人迎上來,幫着她褪去了外頭的宮裝。

    宮人上前,四五個人有條不紊地服侍着。很快,珍貴妃就換了身兒家常的衣裳,連頭上的釵環都卸了下去。

    “備水,我要沐浴。”

    宮人應聲自去準備。

    “娘娘,可是累了吧?”有心腹宮人上前,扶着珍貴妃躺在了榻上,又替她捶腿捏腳。

    珍貴妃嘆道:“爲陛下分憂,有什麼累不累的?”

    “母妃!”安泰公主從外頭跑了進來。

    珍貴妃揉了揉眉心,又坐了起來,見安泰公主臉都跑得發紅了,納罕極了,“這麼晚了,你不說待在自己的宮裏,跑來做什麼?”

    安泰公主身上並沒有罩着斗篷,只是尋常的宮裝,腰間勒得緊緊的,顯示出少女特有的風姿來。

    她抓起了宮人送進來的茶,一揚脖子都喝了下去。

    珍貴妃看得又氣又笑,斥道:“你慢些!這副鯨吞牛飲,哪裏還有半分公主的儀態?”

    她也是發愁,明明和三公主四公主年紀相仿,偏偏那兩位公主都溫柔嫺靜,至少宮外的人提起來,都是如此說。就她這安泰,打小兒上樹捉鳥上房揭瓦,就沒有她不敢做的。尤其,仗着陛下的寵愛,還學起了拳腳。要不是珍貴妃死活攔着,說不定這丫頭還要練成個高手才罷休。

    “口渴的時候,誰還在意什麼儀態呢?”安泰公主滿不在意地擦了擦嘴。

    珍貴妃讓人端來幾樣時新的果子,一面親手剝了給女兒喫,一面問她:“天黑了,怎麼不歇着,跑到了我這裏來?”

    安泰公主眉頭就皺了起來,“母妃,您快些求父皇給三姐姐四姐姐賜婚吧。再不把她們嫁出去,我那兒的門檻都快被她們踩平了。”

    尤其是她三姐姐溫泰公主,也不知是怎麼回事,一門心思就相中了皇后的孃家侄子薛凜。要說薛凜也是個不錯的駙馬人選,出身後族,文武雙全,人也生得俊朗非凡。薛皇后一直有意撮合自己和薛凜來着,要不是因爲實在不喜歡薛皇后和整個薛家,安泰公主覺得,自己面對着薛凜這麼個青年俊傑,也得動心。

    不過,她不喜歡,溫泰公主卻喜歡得很。爲了薛凜,女孩兒的矜持和尊嚴似乎都不那麼重要了,將姿態擺得很低很低。

    雖然是親姐妹,但是安泰公主一向不喜歡看着柔弱,實則滿肚子陰私的溫泰公主。奈何溫泰公主也清楚,她自己的母族不顯,生母又不得寵,爲了前程,也很是能屈能伸。薛皇后掌管宮務的時候,溫泰公主算是往鳳儀宮裏跑得最勤快的人了,等到薛皇后失了鳳印,珍貴妃卻繼續協理宮務,溫泰公主就往麟趾宮來得多了起來。

    這般的勢利,叫安泰公主哪隻眼睛看得上呢?

    最叫她不能忍受的是,溫泰公主知道,薛凜的一顆心都在安泰公主身上,就不時地往安泰公主身邊湊——橫豎,只要薛凜你出現在安泰身邊,就一定能夠看到她溫泰。

    這不就是麼,宮裏又傳出薛皇后病了的話來,溫泰公主不顧得更深露重的,大晚上就跑到了安泰公主的寢宮裏去坐着打聽了。

    “母妃您不知道,三姐姐也不知道哪裏學來的,明明是個金枝玉葉,這會兒都變成外面的三姑六婆了。四姐姐也跟着她,真是不叫人省心。”

    珍貴妃笑了,“你以爲你父皇沒有這個打算嗎?他早就問過了薛凜,奈何薛凜無意,你父皇也不好強扭瓜去。”

    “也是。我聽薛凜說過,他寧可上戰場一刀一劍親自拼殺出功名來,也不樂意藉着家族和女人往上爬呢。”

    “是個有骨氣的。”珍貴妃撫摸着女兒的頭髮,心中暗自嘆道,只憑着薛凜這份兒骨氣,若不是他出身後族,女兒也嫁得了。可惜了,可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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