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有律例,不可與民爭利,宗室勳貴和官員自己或是家人,都不得有行商者。
唐燕凝是國公府的千金,便是日後出閣,嫁的也不會是平頭百姓,自然也在這不得行商的範圍之內。
“唉,我也知道。”唐燕凝將手一攤,“不過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嘛。我要開店,肯定不會自己出頭兒啊。”
她都打算好了,就白日裏說的準備開的香鋪,也是要用別院管家林忠的名兒的。
對此,晏寂倒是點了點頭,“這還罷了。朝中勳貴或是官員手中產業,多是如此打理。須得尋謹慎忠心的人。”
“林伯曾是我外祖父的親隨,也上過戰場的,最是忠心不過了。對了”
整個人往榻上一靠,唐燕凝朝着晏寂揚了揚下巴,“大晚上的,你跑過來幹嘛這裏可是京城啊。”
又不是別院,堂堂的國公府他也敢大晚上的過來
“據我所知,我們府裏的護院也不算少了的。你大喇喇地跑來,也不怕被人當賊抓了”
特別是她這琳琅苑,正在公府後院偏東,正經的大院深宅了。
不料晏寂一聲嗤笑,根本連話都懶得說,只用眼神表達了一下自己個兒對公府護院的鄙視。
唐燕凝“”
有話說話,這算幾個意思呢
“那個”
“你”
沉默了一下,兩個人同時開口。互相看了看,晏寂示意唐燕凝,“你先說。”
“那個,就是”唐燕凝扭捏了一下,昳麗的容色在燭光下更顯華潤,“以後你能不能不要大晚上的來我的屋子”
她很是不好意思,紅成了一個蝦子似的美人兒。
晏寂眸光一沉,“你怕我”
見唐燕凝身子一抖,縮了縮,他冷冷地哼了一聲,“莫非你以爲我還會把持不住,對你做出什麼不成”
這也太小看了他
“不是的。”唐燕凝端正做好,認真地說道,“我是怕我自己把持不住,對你做出點什麼。”
晏寂的容貌,即使唐燕凝歷經兩世,也依舊是看一次,便心蕩神怡一次。那種神光華彩,根本不是她這種凡夫俗子能夠抵擋得住的呀
每回看到晏寂那張俊美脫俗到天怒人怨的面孔,她,她都忍不住想要撲上去啊
偷眼看了看晏寂,即便是坐着,也依舊是背挺腰直,不難看出猿臂蜂腰,身材好得叫人垂涎欲滴。就不知道,他那身黑色繡金的紗袍褪去後,會是怎樣的光景
唐燕凝偷偷地吞了吞口水她,她好像開始饞他的身子了
意識到了這一點,唐燕凝白皙細潤的臉頰愈發如染紅霞了。
“你在想什麼”
冷不防的,唐燕凝的眼中出現了一張放大的俊臉。
“嘶”
猝不及防之下,唐燕凝急急地往後仰去,想要避開晏寂。
卻不料,她本就是歪在貴妃榻上的。這麼一仰,頭就重重地磕在了扶手上。
貴妃榻是降香黃檀木的,質地極硬。這一下磕下去,唐燕凝的腦袋登時就是一痛,耳邊如同成百上千只的蜜蜂在嗡嗡嗡地扇着翅膀。
晏寂見她一雙靈動非常的桃花眼中已經溢出了淚珠兒,便探身過去,一手攬住了她的後頸,另一隻手便去摸她後腦的傷處。果然,已經隆起了個鼓包。
這樣的姿勢,唐燕凝的臉便已經埋在了他的胸前。
而晏寂眼睛所見,便是唐燕凝那白得幾乎可以發光的柔潤肌膚,還有那小巧精緻的圓潤耳垂。
晏寂墨黑的雙眸深處,瞬間燃起了兩簇跳動的火苗。
“是不是腫了”
唐燕凝頭微微一扭,沒有挽起的長髮便隨着拂過了晏寂的鼻端。
那發間,有着細細的,花朵般甜蜜的清甜氣息。
沁人心脾。
鬼使神差的,晏寂擡了擡下巴,嘴脣便碰到了那隻吹彈可破,誘人犯錯的耳垂。
別看唐燕凝看過了無數的小說,自詡對男女主之間感情的事情無比精通,但是說起實際與男人接觸,兩輩子加起來,也就是晏寂了。
這一下,只叫她全身上下一陣麻麻的,“啊”了驚叫一聲,身體反應快過大腦,雙手猛地一推,將晏寂推到了榻下。
她並不通武技,晏寂卻是征戰多年,真正刀山血海里拼殺出來的。原本,唐燕凝這一下根本就不可能推開了晏寂。
奈何晏寂這二十來年的人生之中,也是頭一次對個姑娘動心,一時難以自持之下,尤其是在碰到那香軟的耳垂的一刻,他竟心蕩神怡,晃了神。
於是,戰功赫赫的翊郡王晏寂,被手無縛雞之力的唐燕凝推到了榻下,跌坐在了地上。
晏寂“”
唐燕凝“”
二人大眼對小眼,一時間竟然都忘了尷尬。
過了一會兒,唐燕凝才帶着淚花兒,手背遮住了嘴笑了起來。
“快起來吧。”她伸出手去,白嫩纖長的手欺霜賽玉。
自覺丟臉,晏寂遲疑了一下,才拉住了唐燕凝的手站了起來。
二人肌膚相接,難免都又想到了方纔,唐燕凝還好,漂亮的老臉上面皮頗厚。
看着晏寂那張紅得幾乎要冒出煙來的俊臉,唐燕凝忽然起了玩心,手指輕輕地在晏寂的掌心裏撓了撓。
促狹的笑尚未綻開,忽然便是一股大力襲來,將她整個人都扯進了晏寂的懷裏。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晏寂咬牙切齒,一字一頓地從嗓子裏擠出這句話。
“腰我的腰”唐燕凝的話,同樣是從嗓子裏擠出來的。沒辦法,晏寂將她抱得太緊了,真真兒地是叫她感受到了什麼叫做“兩條胳膊鐵一般地箍在了腰上”。
這個“箍”字,用得可真好啊
唐燕凝苦中作樂地想着。
只是可惜,晏寂這個明顯在感情方面一清二白的人,沒考慮懷裏姑娘的感受。兩條胳膊將人抱得越來越緊,大有要揉碎了吞喫入腹的趨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