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唐意歡拿出手機,打電話之前,想到什麼,又回頭問葉歡歡。
只是,在回頭的霎那,一眼看到葉歡歡緊握着匕首朝自已刺了過來時,唐意歡說到一半的話,戛然而止,身體本能醜事地往後仰去。
葉歡歡看着她,眼中涌起從未有過的狠戾,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狠狠用力,瞬間對着她刺了下去.......
唐意歡看着那朝自已刺下來的匕首,本能地閃開,卻還是來不及,沒有任何聲音,匕首劃破她身上一層又一層的衣服,直接深深地刺進了她腹部右邊的位置。
無比震驚地,唐意歡瞪大着雙眼看着眼前和剛剛那個柔柔弱弱的女孩判若兩人的葉歡歡,一時意歡發不出半點兒的聲音來,甚至是,忘記了腹部傳來的巨痛。
葉歡歡看着身子仰面靠在辦公桌上,右腹處,鮮豔的液體開始不斷地汩汩涌出,幾乎是霎那便將她身上米白色的羊絨衫染紅的唐意歡,眼裏剛纔的狠戾,迅速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從未有過的惶恐,害怕。
她殺人了?她殺人了?
不,她沒有,她沒有!
顫抖着,葉歡歡緊握着匕首的手鬆開,然後,拔腿就往外跑去。
唐意歡看着逃之夭夭的葉歡歡,痛意,終於一點點無比清晰地傳來。
雙手捂住還插着匕首的右腹處,控制不住地,唐意歡的身體,一點點滑向地面。
葉歡歡衝到門口,一把拉開門,大步出去,然後又趕緊“砰”的一聲朝電梯口的方向衝去。
辦公室外,兩個保鏢守在那兒,看到葉歡歡朝着頭,倉皇地從他們的身邊快步走了過去,兩個保鏢相視一眼,立刻便察覺出了不對勁。
趕緊地,兩個保鏢朝唐意歡辦公室門口衝去,當他們一把擰開辦公室的門,看到裏面已經滑倒在地板上,癱軟在血泊裏的唐意歡時,皆是無比震驚地瞪大了雙眼。
“媽的!”其中一個保鏢反應過來,低咒一聲,立刻就轉身去追葉歡歡。
“別,救太太要緊。”另外一個保鏢也反應過來,趕緊拉住了他,然後,衝向唐意歡。
來到唐意歡的面前,兩個保鏢跪下去,一個撕扯下自已的衣服,給她抱住傷口止血,另一個立刻打電話。
簡單地包紮了一下傷口,立刻,保鏢打橫抱起唐意歡,往辦公室外衝去.......
另外一邊,葉歡歡逃出辦公樓,一輛黑色的商務車立刻就停在了她的面前,車門被從裏面拉開,低呵一聲道,“上車。”
葉歡歡看一眼車裏的人,什麼也顧不得,一頭鑽了進去,馬上,車門關上,車子絕塵而去,以最快的速度,離開外語學院.......
黑色的商務車才離開沒一分鐘,保鏢就抱着幾乎要昏迷過去的唐意歡衝了出來,然後衝向停在不遠處的車。
司機看到被刀桶了血流不止的唐意歡,嚇了一跳,立刻就發動車子,等人上車後,將車以最快的速度開了出去。
也就在他們的車開到外語學院的大門口時,有救護車呼嘯而至。
趕緊地,保鏢下車攔住救護車,把唐意歡轉移上救護車。
馬上,救護車調轉車頭,往醫院疾馳而去,救護車上,醫護人員立刻幫唐意歡止血.......
醫院裏,厲墨衍正打着點滴,在接受治療。
凌豐接到唐意歡身邊保鏢的電話,知道唐意歡出了事,立刻就去通知厲墨衍。
不過,看到厲墨衍正在接受着治療,他就欲言又止。
據唐意歡身邊的保鏢所說,唐意歡傷挺重,如果現在把事情告訴厲墨衍,他勢必馬上跑去唐意歡的身邊,對他有害無利呀。
但是,如果不說,萬一唐意歡有事.......
“什麼事?說!”當凌豐還在糾結的時候,原本低頭在看着文件的厲墨衍忽然朝他掀眸,沉聲開口。
“厲總,太太她.......”凌豐皺起眉頭,欲言又止。
——唐意歡。
難怪他剛纔右眼皮一直跳,胸口也悶悶的不舒服。
驟然間,厲墨衍黑眸一沉,厲聲問道,“太太怎麼啦,快說!”
“太太在學校的辦公室被人.......”
“被人怎麼樣?”厲墨衍急瘋了,一聲低吼。
“被人捅了一刀。”凌豐終於說出了實情。
——被人捅了一刀。
厲墨衍的一顆心,像是霎那間被人捏爆了般,鮮血四濺。
“捅在什麼位置?”
“腹部。”
厲墨衍黑眸再次狠狠一沉,下一瞬,他立刻扒掉手背上的針管,掀開身子的被子下牀,連拖鞋都來不及穿,打着赤腳就箭步往病房外衝,一邊衝一邊問道,“太太現在在哪?”
凌豐趕緊跟上,回答道,“應該是在去醫院的路上。”
“太太身邊的人是幹什麼喫的?”雖然已經恨不得兩步並做一步,可是,卻仍舊止不住厲墨衍此刻胸腔裏翻涌的巨浪,怒聲咆哮。
凌豐低着頭跟着他,根本不敢說話。
“鞋,少爺,您的鞋子。”守在一旁的傭人看到他打着赤腳就走了,趕緊拎上他的拖鞋,追了出去。
這可是大冬天的,厲墨衍現在又是癌症病人,在治療期間,抵抗力大大下降,醫生叮囑,可千萬不能感冒了。
不過,厲墨衍根本就沒有理會傭人,人直接進了電梯,凌豐看到拎着厲墨衍的鞋子追了過來的傭人,趕緊過去,拿過了鞋子,然後又進到電梯裏,等電梯門關上後,他將鞋放到厲墨衍的腳邊,恭敬地去爲厲墨衍穿鞋。
厲墨衍黑眸沉沉,心疼裹挾着濃濃的怒火睨一眼凌豐,雖然恨不得一腳將他踹飛,可是,卻生生忍住,擡腳將拖鞋套上。
很快,電梯“叮咚.......”一聲到達一樓,在電梯門纔打開一條縫的時候,厲墨衍便直接側身擠了出去。
住院樓外,車子已經停在那兒,爲厲墨衍拉開了車門,等他一上車,司機立馬發動車子,往唐意歡被送去的醫院疾馳而去。
“太太情況怎麼樣?”等車子開出去之後,厲墨衍靠在椅背裏,又沉聲問道。
此刻,他渾身難安,手腳都不知道如何安放,那種擔心害怕的感覺,就好像有千萬只蟲蟻在他的身上不停地啃噬般,難受的要命。
“太太傷的很重,流了很多血。”副駕駛位上,凌豐回頭,小心翼翼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