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夕知道這肯定是沈凝霜的主意,自己本部沒有選擇的餘地,於是淡定上了車。

    她倒要看看那對母女能刷出什麼花樣!

    回到家,簡夕上樓簡單洗漱了下。

    傭人敲門喊她去喫飯,簡夕便下了樓。

    餐廳裏,簡振華和沈凝霜、簡如雅已經就坐。

    簡如雅正和兩人說着什麼,每個人臉上都洋溢着笑容。

    看着這溫馨的一幕,簡夕只覺得刺眼,自己彷彿一個突然闖入的不速之客。

    同樣是女兒,差別卻如此之大。

    簡夕垂眸,漠然走上前。

    沈凝霜看見她,連忙假惺惺的招呼道:“哎呀,夕夕快過來坐,怎麼下來這麼晚呀,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這話看似關心,實則在提醒大家簡夕耍大牌故意不下來喫飯。

    前世,沈凝霜沒少用這種伎倆。

    當時她以爲沈凝霜是關心她,可是慢慢的她驕橫懶怠耍大小姐脾氣的傳言不脛而走。

    簡夕眉頭不着痕跡的蹙了蹙,一臉天真無邪的問:“很晚嗎?可是沒有人通知我喫飯啊,我還以爲飯沒做呢,實在太餓了纔下來的。”

    沈凝霜心一緊,生怕簡振華責備立馬反駁道:“怎麼可能!我剛纔明明讓傭人通知你的!”

    簡夕莞爾,瞭然道:“哦,原來是剛剛通知的啊,我說呢不可能你們喫飯故意不喊我呀。”

    她故意加重了“剛剛”和“故意”兩個詞,拖着意味深長的尾音,讓人不注意到都難。

    沈凝霜一噎,發現自己居然上了簡夕的當,臉色頓時跟吞了蒼蠅一樣難看。

    簡振華蹙眉,冷聲道:“好了,喫飯吧。”

    沈凝霜不着痕跡的掃了眼簡夕面前的飯,拿起筷子開始喫飯。

    簡夕卻盯着眼前的米飯沒有動。

    前世簡如雅母女在她的飯里長期下毒,導致她內臟衰竭痛苦不堪生不如死。

    這一世她中毒還不算深,而且她已經懷孕了,決不能再給她們任何機會。

    簡如雅笑眯眯的看向簡夕:“姐姐,你怎麼不喫飯呀?”

    簡夕放下筷子,微微苦惱:“最近胃有些不舒服,醫生不讓喫良性的事物,大米也不能喫。”

    她倒也沒有說謊,最近確實胃裏總是不舒服,喫不下飯。

    沈凝霜表情一滯,眼神閃了閃,但很快被掩蓋,關切道:“這樣啊,那讓廚師再做點別的吧,下次想喫什麼你提前跟阿姨說,阿姨讓人專門給你做。”

    簡振華皺眉不悅道:“胃不舒服就吃藥,不喫米飯胃就好了?”

    簡夕捏着筷子的手緊了緊。

    如果是以前她肯定已經難過至極,忍不住頂嘴了。

    可是現在她並沒有,而是一副委屈道:“爸爸,我就是怕給家裏添麻煩,所以纔想住在外面。突然回來惹您厭煩的確是我考慮不周,我……我今天就搬回去住。”

    沈凝霜的笑容有些僵硬,簡夕哪裏是在說自己考慮不周,分明就是在說她考慮不周。

    簡振華一怔,心裏生出些許愧疚,臉色柔和了些道:“算了,隨便你吧,想喫什麼就讓廚房做吧。”

    有了簡振華的指示,簡夕單獨開小竈就不會有人嚼舌根了。

    張媽是母親帶過來的女傭,是簡夕可以信任的人,以後她的飲食會全部交給張媽負責,就不用擔心沈凝霜在飯菜裏動手腳了。

    簡如雅眼中閃過一抹暗芒。

    難道簡夕知道那碗米飯有問題?怎麼可能,那藥無色無味,而且劑量很少,根本吃不出來的。

    簡如雅抿了抿脣,換了個話題:“姐姐,我今天去醫院看到慕小姐在照顧霍總,不是你一直在照顧霍總嗎?是不是她搶了你的位置呀?”

    挑撥離間,借刀殺人,隔岸觀火,坐收漁翁之利,這是簡如雅的慣用伎倆。

    簡夕一臉不以爲然道:“這樣挺好啊,我可以不用那麼累了。”

    簡如雅見她不上鉤,暗暗咬牙,帶着幾分炫耀道:“說的也是,霍總人真的很好,特別替他人考慮,而且特別溫柔,我的設計稿他每次都親手幫我改,還跟我講了很多設計方面的看法和見解,真是讓我受益匪淺。”

    簡夕腦海裏不自覺的浮現出一副溫馨甜蜜的畫面,心裏隱隱有些不舒服。

    不得不承認這句話成功戳到了她的痛處。

    前世,她死前看到的最後一個畫面,是霍盛庭和簡如雅站在聚光燈下,如一對珠聯璧合的佳偶,接受着所有人的目光和祝福,當衆宣佈訂婚的畫面。

    前世的嫉妒、不甘、憤怒和心痛如潮水般脹滿胸膛,讓簡夕放在桌下微微握緊的手指關節都泛了白。

    還好,她已經不是前世那個單純直接什麼都寫在臉上的小女孩了。

    簡夕淡淡道:“哦,是嘛,那真不錯,不過慕小姐知道你和霍總關係這麼好嗎?”

    簡如雅動作一頓,笑容僵在半空,微微有些尷尬道:“我……我和霍總只是工作上的接觸,婉婉是我的好朋友,當然不會介意。”

    明明是想拿來膈應簡夕,結果卻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簡夕這小賤人真是越來越牙尖嘴利了。

    一頓飯喫的暗潮洶涌,各懷心思。

    簡夕本就沒什麼胃口,晚飯只兩口菜。

    之後的幾天,簡夕一直安安靜靜規規矩矩,彷彿又變成了從前那個微微弱弱任人擺佈的鄉下丫頭。

    兩個星期後,宴野終於把他的新設計做出來,激動的給簡夕打電話。

    簡夕立馬去了醫院,和宴野商討完善項目方案,並覈定天使投資人名單。

    簡夕因爲有上一世的經驗,提出的很多觀點都很有前瞻性,宴野看她的眼神更加欽佩和信任。

    宴野更是不辱全國排名第一學府軟件工程系天才的名號,對簡夕提出的新理念全部都轉化成了密密麻麻的編碼,將抽象的理念具體爲可操作性的軟件功能。

    兩人在醫院聊得熱血沸騰,整整討論了一天,連中午飯都是叫的外賣。

    最終方案覈定完畢,簡夕只覺得脖子都酸了,腿也僵了。

    “我陪你下去走走吧,順便帶你去樓下的理髮店剪剪頭髮,刮刮鬍子。”簡夕笑着提議。

    宴野幾乎連着兩個星期都沒出病房門了,每天都在絞盡腦汁的設計這款軟件。

    他摸了摸自己有些扎手的胡茬,憨笑道:“好啊,我現在是不是很原始人?”

    “別侮辱原始人,頂多算得上類人猿。”簡夕打趣道。

    “……”宴野噗嗤一聲笑出聲,“哇,你可真毒舌,還好我跟你是一夥兒的,不然肯定被你氣的爆肝而亡。”

    這是簡夕認識宴野一來,第一次看到他笑,笑的像個孩子。

    走出病房,兩人一邊走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沒有注意到身後有一道視線緊緊鎖着他們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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