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的耳朵轟鳴作響，兩隻眼睛冒着金星，半天才回過神。
自己……剛剛說了什麼？
剛剛自己什麼都沒說！
那個聲音，根本就不是自己的！
“啊——啊！”
張恆張着嘴，卻是發不出什麼聲音，根本就說不出話。
他慌張不已，指着自己的嘴巴想解釋，可大長老哪裏聽？
“你好大的膽子！”
大長老身子都在顫抖，一雙眼睛通紅，滿是血絲。
他哪裏會想到，張恆會突然承認，自己殺了羅恆，更說出了，自己是受洛楓長老指使，殺害自己的弟子！
張恆怎麼會這麼糊塗啊！
此刻，張恆嘴角滿是鮮血，被大長老這一巴掌，抽得牙齒都掉了幾顆。
他想解釋，可根本就說不了話，他中毒了！
等張恆反應過來的時候，他想做什麼都來不及了。
“我沒有啊！”
他只能在心裏大喊，可這……又偏偏就是事實。
“畜生！”
大長老指着張恆，“你怎麼下得去手?珊閉意扒零意遮伍?！”
其他長老，同樣驚駭不已。
他們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他們更不理解，張恆怎麼會承認。
不是沒人猜過，兇手就是張恆，但即便是他又如何？
只要他不承認，根本就沒人能查得到。
可他，竟然承認了？
“張院長，”
柳川道同樣沉着臉，怒氣橫生，“你可知道，自己剛剛說了什麼？”
“難道，你沒有什麼想解釋的麼？”
張恆拼命點頭，又拼命搖頭，張着嘴啊啊啊半天，卻又一句都解釋不出來。
“好，你沒有什麼想解釋的。”
柳川道點頭。
張恆都快哭了。
他想解釋，但他也解釋不了。
剛剛的聲音，把一切都說得很詳細，恐怕就算是他自己說，都沒有這麼詳細。
張恆猛地擡頭，看着坐在那的江寧，渾身一顫！
是江寧！
剛剛那的聲音，分明就是江寧發出來的。
他會腹語？
肯定是江寧！
“張院長，你這是狠狠打我的臉啊！”
江寧嘆了一口氣，一臉難過，“我剛剛纔說了，不可能是張院長，跟你不會有關係，你這就……”
他搖着頭：“張院長，你就非要我丟臉麼？”
看着江寧一臉生氣的模樣，張恆氣得胸口都起伏了。
他張着嘴，手指着江寧，突然啊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直接眼前一黑，暈死過去。
他真是快被江寧氣死了啊！
自己什麼時候中的毒？
肯定是江寧下的手，直到昏迷的瞬間，張恆才恍然，江寧剛剛靠近自己，肯定就是那個的時候下了毒，讓自己說不出話。
而他又找到合適的機會，趁着自己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借自己說話的時候，用腹語代替自己說話！
說了那麼多……真相！
可這些，江寧又是怎麼知道的？
他怎麼可能知道得那麼詳細啊！
就連細節，都絲毫不差。
大廳氣氛，一下子變得十分嚴肅。
張恆昏死過去，可沒人想要放過他，尤其是大長老，陰沉着臉，一言不發，顯然被氣到了。
其他幾個長老，更是默不作聲，不想跟張恆扯上任何關係。
“大長老，這件事，你看怎麼處理？”
柳川道掃視一圈，目光落在大長老臉上，“如果張恆所說是真的，那洛楓長老他們……”
“我青山宗的弟子，可不是那麼好殺的！”
大長老握了握拳頭，“誰殺我青山宗弟子，就得付出代價！”
“來人！”
大長老直接吼道，“把洛楓長老他們的院子包圍起來，這件事，我倒是要親自問問他們，是什麼意思！”
“是！”
衆前殿弟子，親自前去執行命令。
其他長老一個個沉着臉，大長老發話了，這等於是他們青山宗的態度。
柳川道故意問這一句，自然就是這個意思。
大長老的態度很重要。
哪怕他是宗主，青山宗內，也不是他一個人說了算。
“江寧，你什麼眼光？竟然會認爲張院長不是兇手，結果呢？”
柳宗冷笑一聲，不忘這個時候挖苦江寧，“他自己承認自己殺了羅恆，這臉打的，好響啊！”
他滿臉嘲諷和冷意，看着江寧坐在那，滿心不服。
這麼多人看江寧出風頭，現在好了吧？
張恆寧願玩死自己，都要讓江寧丟丟臉。
聽着這冷嘲熱諷，江寧沒說什麼，只是笑了笑，繼續喝自己的茶，他懶得跟這種小孩子一般見識。
跟他計較，那都是掉價。
而柳川道聽了，轉頭看了柳宗一眼，眼底的失望，更重了。
別人不知道，他可是清楚得很，今天要不是江寧，張恆哪裏會招？
當然，這也不算張恆招了，是被江寧的計謀，硬生生就地正法一樣，根本就不給他解釋和狡辯的機會。
就像江寧說的，既然都知道他是兇手，那就不需要什麼證據了，直接殺了都行。
如此乾脆利落。
就算是柳川道跟何管事，都沒想到江寧會早就算計好了一切，他們更沒想到，江寧會以這種方式，讓張恆落馬。
至少那腹語，他們第一次聽的時候，同樣驚駭不已。
“各位，現在就請隨我一起，問問洛楓長老，他們是什麼意思吧。”
柳川道嚴肅道，“我青山宗的弟子，被人如此殘忍殺害，我們這些人，都有責任，因爲我們，沒有保護好他。”
“哪怕他是一個罪徒。”
說完，他帶頭朝着洛楓長老他們的院子而去，其他人都跟上。
“你不去？”
何管事看着江寧。
“去，怎麼不去。”
江寧道，“不過這茶味道不錯，我再喝兩杯，等會兒過去。”
何管事不知道江寧想做什麼，反正這小子一肚子壞水，還根本看不出來。
他沒說什麼，快步跟了上去，大廳裏，就只剩下柳宗柳恆，以及江寧三個人！
“我警告你，不要想對青山宗，有任何想法，你只是一個外人，這裏沒有你能得到的東西！”
柳宗咬牙道，“就算父親器重你，但我們，纔是他的親生兒子！”
“不錯，你最好死心，否則，別怪我們兄弟兩個不客氣！”
柳恆同樣開口。
他們能感覺到，柳川道對待江寧很不一樣，而且對江寧的重視程度，讓他們有了一絲危機感。
跟江寧的成熟穩重相比，他們似乎太幼稚了。
那種不安和慌亂，讓他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你們兩個，似乎一直在明爭暗鬥，怎麼，要爲了我聯手麼？”
江寧起身，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的笑，讓柳宗柳恆兄弟兩個，看起來感覺到被輕視，被羞辱。
“如果能這樣的話，那真是挺好，宗主肯定會很高興，你們兩個能如此團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