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往下說。”林澄西沒給答案，迴應一聲。
事情都說到這份上，湯豫也沒有再糾結女警是否相信自己的話，他總結道：“顧曼曼、溫倩倩、顧佳偉、趙天勇四個人都有殺害小枝的動機。”
林澄西聽完他的話後，一邊伸手遞還手機一邊詢問道：“湯豫，你有告訴警方這些事？”
湯豫接過手機，抿了抿脣，面容變得自責，他搖了搖頭，嘆息的回覆道：“我一直在記恨警方聽信溫倩倩的話，這些線索都是後來我一個人調查的。”
他這是逆反心理！
林澄西心中暗說，在警局的這幾年，她在審訊嫌疑人時，的確遇到不少和湯豫想法一致的人。
“你認爲這些事是百分之百正確的嗎？”林澄西沉頓幾秒後，想到一個疑點，開口問道。
“是。”湯豫語氣堅定地回答。
林澄西在腦中快速組織語言，開口道：“湯豫，你認定這四個人殺了廖荔枝，恨死他們了，對嗎？”
“是。”湯豫點頭回應後，心口不禁泛起恨意，陰森的回答道：“警察同志，如果殺人不犯法的話，我真的會殺了他們。”
話落，林澄西眉心一蹙，沒想到湯豫把她想要問的問題，率先給了一個答案。這一下，她只想順着男人的話，繼續詢問道：“這樣一來，你應該知道只有法律才能制裁他們，爲什麼後來不報警？難道只是因爲你對我們警方的哀怨？”
“不……”湯豫急忙否認，酸澀感瞬間溢滿喉嚨，他的聲音一啞，搖頭繼續開口道：“不是的。”
話落，林澄西的眼中透出睿智，她又接着反問道：“既然不是我們警方的原因，難不成是你已經找到代替你殺害他們的人？湯豫，你買兇殺人了，對嗎？”
沒想到看上去這麼溫和的女人，她竟也有犀利的一面。
湯豫被喫驚了半秒，一個勁地搖了搖頭，他看着女警，脣角掀動了好幾次，仍舊是無聲的狀態，他的眼神漸漸變得通紅，一張臉滿是痛苦，彷彿這個解釋會要了他的命。
林澄西對於他的反應始料未及，眉心打結，正要開口緩和湯豫的情緒，一旁的湯母開口道：“因爲這個混小子一直找不到人，老感覺廖荔枝被分屍了！”
“什麼！”林澄西震驚地迴應一聲，第一反應想到的是溫倩倩被砍的手和顧曼曼被砍的腳。
這會是兇手殺人手法殘暴的理由嗎？
“媽，這不是感覺是真的。溫倩倩在遇害之前，我又一次去她的店裏鬧事，她親口承認這一點。她說哪怕我掌握這些線索，警方也永遠找不到小枝，因爲她已經死無全屍了。”湯豫的情緒緩和好一會兒後，他悲痛地開口時，雙腿好似沒了力氣，整個人癱軟在沙發上，緊跟着又喃喃自語，“警察同志，你知道嗎？她的話把我僅剩的一絲希望磨滅了。我已經別無所求了，只要可以找到小枝的屍體。哪怕……只剩下屍塊。”
林澄西想到自己來時，湯豫以爲她帶來的消息是找到廖荔枝的屍體。
依照警方現有的線索，他的供詞合理合理。
湯豫雙肩顫抖，周圍安靜的有些詭異，讓男人有些惘然的不知所措，他擡起頭，懇求着急切地問道：“警察同志，我什麼都說了，你現在可以告訴我小枝……她在哪裏了嗎？”
林澄西權衡一下案情，回覆道：“湯豫，廖荔枝的事正在調查中，警方不方便對外透露案件相關信息。”
湯豫一聽這話，想到整個審訊過程，他才驚覺自己是被套話，他並沒有生氣。
只是，女警的話讓他備受打擊，臉色煞白，低頭沮喪的說：“是啊！我跟小枝無親無故，連見她最後一面的資格都沒有。”
面對湯豫的失控，林澄西沒有出聲安慰，沒着急出聲，待到男人情緒平復後，她才把記下的口供本子和筆遞給湯豫，開口道：“你確認一下，如果沒問題的話，麻煩你在這裏籤一下字，按一下手指印。”
“不用看了，我相信你。”湯豫搖頭否認，接過紙筆在署名處簽下名字，用印泥印下十個手指印後，大大方方的交給女警。
林澄西一愣，明明湯豫的舉動沒有問題，她的心中卻有怪異的感覺。
女人的動作遲疑一秒後，接過紙和筆，開口道：“辛苦了，感謝你們配合警方的工作，我先走了。”
“好的，再見了，小西警官。”湯母揮手告別。
林澄西溫聲迴應後，邁步離開了湯家。一直到人上車，湯豫都沒再交代一句，他不是執着見一面心上人，無論那人成了什麼模樣，依照他描述對廖荔枝的感情來看，這個反應是不是太過於理性了。
林澄西帶着困惑的心情回警局，中途，她接到隊長的電話，立刻更改了目的地。
-
白齊衡離開“久侯酒吧”之後，手機收到來自安凝霜的通知，那是關於林珏的個人資料以及照片。
林珏現居住在鹿林區的單身公寓，房子是租來的，按月收費。白齊衡抵達目的地後，他接到來自隊長的電話，男人一邊下車一邊回覆道：“老大，我在林珏居住的小區樓下。”
“兇手的下一個目標極有可能是林珏，你趕快上樓看看。”洛時羨低沉的聲音帶着倉促地說。
“收到，老大。”白齊衡應聲後，執行力迅速的他，急步上了電梯，很快到了林珏居住的七樓。
白齊衡的腳才踏出門，只聽見驚恐無比地嘶吼聲：“曉婷！”
這是一個男人的喊叫，聲音的來源是林珏隔壁的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