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時羨目光在短信發送的時間停留片刻後，收回視線，他問道：“顧佳偉還跟你說了什麼？”
“廖荔枝的頭顱藏了半年，一直沒被人發現。我問他爲什麼要轉移，顧佳偉給我帶來溫倩倩死掉的消息，爲了防止東窗事發，我肯定沒有意見的。”林珏解釋了原因後，又說，“顧佳偉沒跟我聊幾句，曉婷就回來了。當時，她站在門口，顧佳偉什麼都沒有交代起身就走了。”
說着，他的眉頭突地一緊，猛地回神，繼續說道：“難道曉婷的魂不守舍是因爲溫倩倩被殺？不對啊！警察同志，溫倩倩是什麼時候遇害的？”
“前天。”洛時羨回答，他沒有給出具體的時間。
林珏腦中虛構的真相有了證實，他的眼瞼微垂，模樣自責地說道：“當時，曉婷一定害怕極了，我卻什麼都不知道，真是太沒用了。”
男人一臉的沮喪，洛時羨沉聲給予安慰，開口道：“林珏，你很有用，因爲你正在幫萬曉婷找出殘害她的兇手。”
“對，她爲了我付出那麼多，絕對不可以死無全屍的。”林珏空洞的眼神燃起微弱的光，點頭道。
見此，洛時羨想了想，又開始問道：“林珏，萬曉婷天天都會來看你，她10號沒來找你，你爲什麼不去找她，偏偏等到11號？”
林珏的確很悲傷，說話是條理清晰，他迴應道：“我……”語頓後，輪椅上的男人深吸一口氣，平復情緒後，他給出了理由，說，“一直以來，我跟曉婷的相處模式都是她在主動，哪怕出了廖荔枝的事情，她對我依舊是全心全意。我……習慣她的付出，拉不下臉去找她。”
兩性在交往過程中，愛得深的總要付出多些，遲愛的人的確是被動的。
洛時羨看着林珏懺悔的模樣，目光一頓，開口道：“你是因爲這個理由纔給她發了短信，對嗎？”
“你怎麼會知道？”林珏正要說這事，沒想到被男警率先說出口。
洛時羨面色沉穩，解釋道：“你跟萬曉婷的聊天信息是在10號晚上7點30分發送的。”
“警察同志，你觀察真夠仔細的。”林珏自嘲地說了一句，因爲自己沒留意到這一點。
“職業關係。”洛時羨注意到他的情緒，交代一聲後，又問，“後來呢？”
林珏感受到男警的暖心行爲，調整一下情緒，開口道：“我等了曉婷一天，她一直沒回答我的問題。在她回覆後，我嚇得馬上去她的公寓，門沒有鎖，我一進來就看見曉……曉……曉婷變成這樣了。”
萬曉婷回覆林珏的短信在今天下午4點，差不多3分鐘後，洛時羨接到白齊衡的報案電話。想到這裏，男人看了一眼手機，時間是晚上6點30分。
從時間上推算，林珏的口供是合理的。
洛時羨心想，很快又給出新的疑惑，詢問道：“犯人真的跟顧佳偉長得一模一樣嗎？”
“沒。”林珏悲痛的搖頭後，認真思考後給出答案，他說：“我跟顧佳偉不熟悉，上一次見他在半年前，當時……我們正在殘害廖荔枝，我不可能一直盯着他看的啊！不過……”語頓，男人組織一下語言，補充道，“兩人的身影和語態都挺像的，顧佳偉喜歡戴帽子遮住臉又留鬍子，他跟犯人真的很相像。”
一提到厭惡的人，林珏沒掩飾臉上的恨意，開口道：“警察同志，像她這樣到處禍害別人的騙子，怎麼會有人愛她！”說着，腦中跳入一個人，他沒有任何隱瞞，直言道：“除了湯豫那個傻子之外。”
洛時羨的腦中閃過一件事，沉聲追問道：“林珏，萬曉婷曾向警方表示湯豫會殺死她，溫倩倩也是被他所害。在你看來，顧佳偉有沒有可能是湯豫假扮的？”
“什麼！湯豫要殺曉婷和溫倩倩，這是不可能的。”林珏幾乎是一口否認，隨後，他看見男警困惑的眼神，馬上給出原因，他說，“警察同志，我知道湯豫常常去咖啡廳鬧事，但是，每一次都是虛張聲勢。我跟他認識很久了，我相信他不是這麼殘暴的人。”
洛時羨沒想到林珏會幫湯豫說話，開口道：“這麼看來，你們的感情很不錯。”
“是。”林珏點頭，想了想，開口道：“犯人不是湯豫假扮的，兩人的身高跟體型差太多了。”
庫江市警局調查過湯豫的基本資料，洛時羨知道殺人犯不是湯豫，他會這麼問原因只有一個。
男人開口道：“萬曉婷爲什麼一口咬定湯豫是兇手？”
“我也不知道。”林珏表情一懵，搖頭回復後，想了想，他又詢問道，“警察同志，這個問題很重要嗎？如果你們允許的話，我可以打電話問一下湯豫的。”
對話進行到這裏，洛時羨不禁感嘆林珏的想法有些天真。即使如此，他在審訊時也不敢掉以輕心，他開口道：“不用了。對了，你知道溫倩倩跟顧佳偉交往的事情嗎？”
“什麼？！”林珏大喫一驚後，十分不可思議地開口道：“警察同志，你們確認過這件事嗎？不可能啊！溫倩倩那麼強勢高傲的性格，不可能喜歡顧佳偉如此貪財的人啊！”
“這件事還在調查當中。”洛時羨解釋一句，沒交代這個消息的來源。
對此，林珏並沒有多心，開口道：“十之八九是假消息。”
洛時羨沒在這件事上深究，繼續問道：“林珏，你們幾個人怎麼處理廖荔枝的屍體了？”
話落，林珏面色一僵，下意識迴避這個問題道：“警察同志，你們不是要問曉婷的事情，怎麼又提到那個狐狸精了！”
“林珏，你說殺了廖荔枝是爲民除害。事實上，她觸犯法律要接受法律的制裁，你們卻自行選擇最激進的方式。”洛時羨開口時，目光注視輪椅上的男人，留意到對方身上的戾氣減弱，他又說，“如今，兇手用同樣錯誤的方式結束萬曉婷的性命，你確定還不肯坦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