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他似感覺語言太過蒼白，將臉往燈光下湊近，控說道：“你們看我這張臉，爲了圓小枝一個夢，我都快忘記我是誰了。”
上一次見陳鼕鼕，蘇知淺的記憶停留在七年前。坦白說，顧佳偉和陳鼕鼕除了身高之外，沒有一樣是相似的。
“壯壯，愛一個人是很美好，但它不是沒有底線的縱容。”全程一言不發的蘇知淺，突地開口道。
洛時羨側目，女人站在離他一米之外，姣好的面容在月光下盡是平靜。她在歲月中變得成熟。
兩人從小認識，陳鼕鼕對於蘇知淺的話多少有些動容。但是，心中又有堅持，開口道：“不對。小淺，愛是全心全意的付出，媽媽也是這樣對我的。”
“是，陳姨很愛你。”蘇知淺認可點頭後，在他面前蹲下，繼續說，“她在被逮捕之前，心心念唸的人全是你。”
陳鼕鼕眼中有了愧疚，咬了咬脣，開口道：“小淺，你知道嗎？媽媽一直不喜歡小枝，強迫我在她們當中選擇一個，我明白媽媽把我拉扯長大不容易，但是，我還是選擇追求愛情。”
如果是愛情和親情二者選一，她一定選親情。
蘇知淺默默地想着，頓了頓，輕聲說道：“我們常常不珍惜手中擁有的一切，反倒是追求不屬於自己的人事物。壯壯，你必須知道搞清楚一些事。陳姨愛你，她才能夠包容你的惡行。你愛廖荔枝，爲了甘心付出所有。可是，她愛你嗎？”
不懂嗎？
“壯壯，你知道的。廖荔枝愛的人不是你，哪怕你把自己變成顧佳偉，這也是不能磨滅的事實。”蘇知淺加重語氣道。
陳鼕鼕心臟一疼，極力想要忽略這種感覺，默默緩衝一下後，心中的哀怨竟越發的濃烈。這一刻，他才知道到自己沒有那麼大度。
蘇知淺沒聽見迴音，再一次開口道：“我知道你是心甘情願付出這一切。可是，廖荔枝已經死了，你的報仇沒有任何意義。”
陳鼕鼕的執念在與洛時羨交談有了動搖，再聽見蘇知淺肯定的回答，默默垂下頭，絞盡腦汁爲自己找了一個藉口，開口道：“小淺，每一次犯案時，我都在命案現場留下證據，爲什麼警察不能早點逮捕我呢？”
說着，他似又找到底氣，擡起頭強調道：“知道計劃的人那麼多，沒有一個人告訴我，報仇這件事是錯的。”
“壯壯，不管是怎樣合理的理由，全都不能成爲犯罪的藉口。”面對質疑聲，蘇知淺快速給出回答。
女人滿臉的堅定，陳鼕鼕的記憶回了七年前，程父程母死掉的那一天，蘇知淺情緒極度崩潰的時刻。
那起“血色情人連環殺人案”的兇手至今還未落網，他彷彿抓住一個重點，反問道：“小淺，你不恨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