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兩人都死了？”洛時羨見他眼神閃躲，目光一沉，詢問道。
“雙雙用刀刺入謝畢然的腹部，兩人身體一動不動，地上又都是血。不過……”張明遲鈍幾秒後，答道：“警方說過他們預估的死亡時間差了6小時左右，想必當時謝畢然沒死吧！”
洛時羨見他再次正視自己，詢問道：“你怎麼不猜這人是方雙雙？”
“什麼！”張明顯然一愣，足足半分鐘過去，他纔回答道：“洛警官，這次又沒騙你，何必再框我的話呢！”
洛時羨跳過這個問題，再道：“張明，第一次離開命案現場後，你去了哪裏？”
“隨便找個地方躲起來。”張明很快回應，心想，警方的迴避證實自己的想法是對的。
洛時羨沒開口，手中資料往桌上一放，開口道：“在哪裏？”
張明垂目看清面前照片，嚥了咽口水，否認說：“不在這裏。”
“說謊。”洛時羨呵斥一聲，直截了當地開口道：“張明，帶傷離開小區的你，血跡在跨過柵欄後在地上就消失，你敢說沒人在這裏接應？”
“我……”張明緊張地摳手指。
洛時羨再進一步開口：“秦若子不肯開口，林饒與她一起離開命案現場，難道這人也不說？”
“她當時被嚇傻了，我們也不熟悉的。”張明慌忙解釋道。
“別急着撇清關係。”洛時羨提示一句，隨後，咬字道：“針對謝畢然和方雙雙被害時的遺體，你們的形容出奇一致。但是真相不是這樣的。”
張明心中有強烈的不安，忍不住打斷道：“不要繼續說了，這就是事實。”
“張明，要是真的有底氣，你何必阻止我的話。”洛時羨看着這人暴露的情緒，清淡說了一句後，再次分析案情，開口道，“因爲這一切都是別人說的，你根本沒有再回命案現場。”
“不，不是。”張明大聲否認。
洛時羨推近兩張照片靠近他，開口道：“秦若子和林饒上了一輛車，這裏面沒有檢測到你的血跡，證實在受傷之後，你躲進另一輛車中，那是秦若子的車子。其實不難猜到這一點，徐何和秦若子在命案發生當天同坐一輛車，監控沒排查到這輛車是怎樣離開‘幸福小區’抵達萬楊路。”
說着，擡頭，肯定道：“你在受傷後，開着秦若子的車子回了家，再由徐何在這條路上來回往返，一直到29號早上9點30分，你纔出現在林饒的車中。當時，你已經處理好傷口了。”
張明臉色發青，前額冒着冷汗，不敢看警方。
“張明，你在開車回萬楊路的途中避開馬路攝像頭，心細到把行車記錄儀都給關閉，真是夠謹慎的。”洛時羨沉聲道。
張明內心五味雜陳，目光盯着照片上的兩輛車子，慘淡一笑，開口道：“計劃再周密也被你們識破了嗎？”
這人知道自己還有隱瞞。
“我來吧！”張明語氣疲憊，深長呼吸後，開口道，“沒去藥店之前，我一直呆在秦若子的車上，這件事只有徐何知道，秦若子說雙雙和謝畢然死了，由他轉述給我聽的。受傷逃跑後，我無意繼續後來的事情。可是……”聲頓，目光變得複雜，自嘲道：“人都死了，我不能再沒有錢啊！”
洛時羨靜默幾秒後，沉聲道：“往下說。”
“後來不就是新聞上的事情，你們警方都知道的。”張明回覆道。
洛時羨無聲的搖頭，收起桌上的照片，邁步回到白齊衡的身邊。張明以爲審訊要結束，緊繃幾小時的神經一下放鬆，男聲忽地響起：“張明，有件事特別有意思，我說給你聽聽。”
張明見男警語帶調侃，順勢道：“洛警官，你講。”
“假設不知道方雙雙、秦若子、謝畢然三人真實的關係，徐何替你製造不在場證明，爲了讓你去謀殺謝畢然，這件事在你們原本的計劃中，你認同嗎？”洛時羨兩肘杵在桌上，目光鎖定對面的人，沉聲道。
聽着沒毛病！
張明暗想，點頭道：“對。”
“因爲突發狀態而離開，秦若子殺了人，你們計劃並不受影響，這一點也沒異議嗎？”洛時羨沉聲又問。
“是。”張明挑不出毛病，點頭道。
“很好。”洛時羨誇讚一句。
張明看着男警投來意味深長的目光，渾身一顫，內心深處的祕密彷彿被看穿，一定是錯覺。
“不奇怪嗎？從5月25號到28號，每天出現在‘幸福小區’同一個街道口三次，每次逗留時間十幾分，天天在攝像頭下晃悠。張明，你是深怕發生命案後，警方不會懷疑到你身上嗎？”洛時羨詢問時，瞧見對方有反駁的意思，搶先道：“別藉口說自己沒注意到監控，要真這麼不小心，怎麼解釋謝畢然和方雙雙遇害時，你的行動全程避開鏡頭。”
“……”張明被反擊的腦袋一空。
洛時羨往下道：“一開始做好會被抓的打算，偏偏強調自己爲了錢繼續完成計劃。張明，比起這個說法，我更有理由懷疑你在包庇別人。”
“……”比起先前的反擊，這一次張明平靜不少。
“涉嫌這起命案的幾人都接受調查，他們也承認犯下的罪行，當中最大的受益人當屬堅稱自己無罪的林饒。”洛時羨給出大膽的推理，“你們兩個人私下進行交易了，對嗎？”
聲頓，沒聽見反駁聲，視線中的人垂頭喪氣，他又道：“張明，放下恨方知秋的你，寧願選擇拉所有人下水，偏又爲林饒脫罪的理由是什麼呢？”
“洛警官，你真的很聰明。”張明掙扎許久後，沒否認警方的話，疲憊的苦笑道：“不要再我白費功夫了，想要證明林饒有罪去找證據吧！”
後來，X犯罪調查組幾人輪流審訊，張明再也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