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今日,警方仍在調查這起破不了的案件。
轉眼間一行人來到門口,林澄西感覺四周氣氛有點凝重,不是擅自替人表達心意,斟酌片刻,她開口道:“不止是我,大家都在關注這事。”
不想揣測別人的想法。
隊友們紛紛投來的視線,不期然對上一人深不可測的目光,蘇知淺胸口稍有鬱結,不動神色移開視線,謔而不虐道:“是吧?我一直在調查這件事,可惜一點收穫都沒有,大家要有什麼消息,要不破個例跟我說說。”
“……”
“蘇法醫,這個可以有的。”
不擅長回覆這種玩笑話,林澄西正在思考,盛南風看出她的窘迫,輕輕鬆鬆把話題掀了過去。
英雄救美啊……
蘇知淺暗想,目光在兩人之間遊走一圈,一語雙關道:“不錯不錯。”
打趣自己呢?倒也無所謂!
“哈哈。”盛南風大笑兩聲後,視線定格在一人臉上,出聲道:“澄西,你開車了嗎?”
苦惱的事被解決,鬆了一口氣的林澄西,聽到這話點頭道:“嗯,怎麼了?”
共事三年,這人沒跟自己閒聊過的,想必是有事。
“捎我一程唄。”
“……哦,好。”
“車鑰匙給我。”
“啊?”
“蹭了你的車,要是再讓你開車,不是顯得我很沒紳士風度。”
“……哦,好。”
安凝霜在一旁目瞪口呆,強忍住不揭穿好友心思,一直到兩人離開,心直口快的她,忍不住吐槽道:“要不是知根知底,南風追女孩這手段,我有理由懷疑他是一個海王。”
“咳……”不否認盛南風的意圖明顯,向來寡言的白齊衡,輕咳一聲表示贊同。
男人簡單的一個動作,讓她呼吸一下急促,安凝霜眼神閃躲,兩手捏緊又鬆開,暗自給自己打氣,這麼好的時機,能不能也靠近他一點,萬一造成白齊衡的困擾怎麼辦?
這表現也沒好多少。
蘇知淺暗道,難得起了助攻的心思,出聲道:“白警官,要不你送凝霜回去?我就……”
“我送你。”洛時羨沉聲道。
他想幹什麼?
心中猛地敲響警鐘,蘇知淺有些排斥,可隊友們認同這個決定,自知沒有扳回眼下局勢的可能性,她無奈道:“那……就麻煩洛隊了。”
口腔彷彿塞進一顆糖,甜的洛時羨嘴角一揚,不敢讓她發現,神色恢復如常:“怎麼會!走了!”
“……嗯。”
站在路口等去開車的兩人,安凝霜偷瞄一旁的人,抿脣,想着說出口那句“強人所難”後,不該再有打探別人心思的想法。
可一想到哥哥只在意這人,她控制不住地問道:“蘇法醫,是不是因爲我哥身體不好,你纔不喜歡他的?”
怎麼又問這種問題!
“哦……”安凝霜點頭,想了想,深入問:“那是爲什麼?”
面對認真又固執的她,蘇知淺也沒想要敷衍,一字一頓道:“凝霜,一段感情的開始,不是要有一定的理由,戈離的身份是朋友,這一點上他很好,但這跟愛情沒有關係。”
“不對,蘇法醫,你這樣說不對。哥哥對你的好,本來就建立在喜歡你上面。”安凝霜糾正道。
忽然間,明白她的意思。
蘇知淺嘆息一聲,回覆道:“凝霜,我跟戈離的相處模式,讓你覺得我在吊着他?記憶中,除了工作和尋常的問候之外,我們沒有任何出格的行爲。不過,朝夕相處了五年,有些默契很難改變,我不能否定你的擔憂是多餘的,因爲我不是他。嗯……以後,我會注意的。”
心思被揭穿,安凝霜手足無措,辯解道:“不,不是,沒那麼嚴重。”
“行了,白警官的車來了,你快去吧。”蘇知淺微微一笑,不再繼續這種話題。
注意力馬上被吸引,果不其然如她所言。與此同時,一輛黑色越野車也跟着停下,車裏走出一人,蘇知淺邁步靠近時,洛時羨拉開副駕駛座的門,隊友衝着兩人告別,迴應後,她上了車。
系安全帶時,洛時羨來到一旁,發動了車子,目視着前方,五分鐘的車程,一晃眼抵達目的地。
“到了!”
“嗯,拜拜,洛隊。”
“好,早點休息,晚安。”
蘇知淺道別後,自行下了車,盯着她漸行漸遠的背影,洛時羨眸底有微弱的亮光逐漸變得癡迷。
一步一步往小區走近,耳旁沒聽見離開的車聲,心中浮起怪異的感覺,視線中的女人停下腳步,男人呼吸一窒,蘇知淺回頭時,車子已經發動,她只看見車尾。
同事之間的接送,沒有任何的交流,要求“離我的生活遠一點”,他也的確是做到了。
也對!
驕傲自負如他,不會去修補一段殘缺不堪的關係,而她……蘇知淺自嘲一笑,這一點上,他是自己的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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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公寓,洛時羨脫下衣物,邁步進了浴室,淋浴噴頭的水淋溼全身,使用沐浴露時,手觸到背後一道道猙獰的傷疤,一股涼意鑽進身體,猛然間打了寒蟬,立刻縮回了手。
七年來,他仍在畏懼這些傷口,無數次噩夢中驚醒,奢想着當初赴了約,他的愛是不是不會離開。
精神有些恍惚的洗完澡,套上浴袍,邁步到了書房,打開燈後,一面牆上貼滿的人物關係圖引人注目,男人走近時,想起在蘇知淺辦公室看見程氏夫婦慘死的照片,信封用的是粉白色的秋牡丹。
這是姨媽生前最愛的花,象徵着淡淡的愛情,正如她和姨父的婚姻,沒有任何激情但又彼此牽絆。
兩人在9月離世,距離現在過了8個年頭。那一年,庫江市上流社會發生兩起大事,一起是陸氏集團總裁陸流與妻子慘遭連環殺手毒害,一起是安氏集團繼承人安戈離身染重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