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聽到的人暗自驚訝。忽地，男人低頭拿出褲兜中的手機，手指在上面操作一會兒後，遞給對面的人。
些許水漬留在屏幕上，林澄西用紙巾擦拭後，看清內容，臉色一變。安凝霜更是震驚，質問道：“爲什麼不第一時間選擇報警？”
“我……讓我從何說起啊！”停頓後，季忠良眼神暗淡，茫然道：“我們才交往幾天，妹妹妹夫就死了。她在國外知道這個噩耗馬上回國，說要有重要的事跟我面談，一邊忙葬禮一邊等人，跟着就收到寫有……”
男人捂臉，神色痛苦，林澄西緩過神，替他開口道：“‘人是我殺的’的消息，對嗎？”
肩膀顫抖，默默抽泣。
好一會兒後，季忠良點頭，哽咽往下道：“一開始我沒看懂，一直打她手機沒打通，警方通知可能找到妹妹遺物時，對機場爆炸案一無所知的我，完全沒把這些事聯繫在一起，等到把一切理順了，我……才明白短信的意思。可是沒理由啊！小玥、妹妹和小成，從小到大，三人當中不管誰出了問題，全是齊心協力一起解決的。我……不想這是真相，寧願相信妹夫是兇手。林警官，你能告訴我到底是誰嗎？”
男人兩手成拳，悲痛的眼神中透着微弱的光，直盯着自己，希望她給一個肯定。林澄西喉嚨一澀，沒有閃躲道：“三起命案存在很多疑點，我們警方還在調查當中。”
“真，真的嗎？”
“嗯。”
見人喜出望外，林澄西點頭，隨後開口道：“季先生，接下來的談話，有些內容會引起你的不適，希望你能理解。”
“我都可以的，只要對破案有幫助。”季忠良點頭道。
男人挺直身板，模樣精神不少，看人如此配合，安凝霜直接道：“朱成喜歡季戀空，你知道嗎？”
“嗯。”
這麼坦然？難不成……
安凝霜繼續問道：“你也清楚王玥喜歡朱成？”
“是。”
“季先生，不覺得你們四個人的關係很……”安凝霜蹙眉，壓下“扭曲”兩字，硬聲道，“奇怪嗎？”
“什？什麼？”驚聲後才明白過來，季忠良嘆息搖頭道：“你誤會了，警察同志，這些都是兒時的事。自打小空談戀愛後，小成也交了好幾個女朋友，只有小玥忙着學習工作，一直是單身狀態，記得是小寶滿月時，她喝了不少酒，拉我到巷子問‘可不可以把她當成家人’，以爲是醉了說糊話，當時沒太當真，誰知道第二天她來要答案，我都35歲了，迫切想要結婚生子，所以就同意了。”
男人倦容浮現甜蜜，安凝霜靜默，幾人的事一人闡述，回憶容易因爲單向想法出現偏差，真相往往比假象要殘忍。
隊友沒說話，林澄西溫聲道：“季小姐的前任？上次問話沒聽你說起，季先生。”
網戀？
林澄西心說，開口道：“季先生，可以說的具體一些嗎？”
“行，行的。”點頭後，季忠良斟酌用詞，往下道，“妹妹從小好動不喜學習，21歲的她，一次長假回家，關自己在書房8、9個小時，這可把爸媽擔心壞了，小空性子急躁，家人親戚中只聽我的。當晚找妹妹談心時，開口的話把我問住了。她說……”說話時，眉頭打結，“‘哥，愛上一個沒有結果的人，我又很想要他怎麼辦’？”
邏輯不對！
安凝霜暗想着立刻詢問：“聽你意思兩個人是有交往過了，事情跟季戀空說的話不一樣。”
“我……”
不知是不是問題敏感，男人開始坐立不安。沉默時，兩手不停抓着頭皮，看上去十分煩躁。
林澄西困惑，出聲道：“季先生，你沒事吧？”
面對警方關切的眼神，努力調節情緒，過了一會兒，季忠良出聲道：“沒，沒事了。兩位警官，下面說的話，代表我個人想法，沒有任何證據。”
“你說。”
“我懷疑小空的對象是臆想來的。”
“理由呢？”
一問一答時，林澄西看着對方，發現男人低頭，愧疚地開口道：“算上這一年，小空一共爲他寫了7年日記。偶然的一次機會，我讀過當中三本日記後，的確有被一些內容震驚。她，她寫情侶之間的趣事，其實是借鑑網絡的段子和書籍。這些事要都沒發生，這個人……”
緩緩擡頭，季忠良眼神複雜，遲疑片刻，“有的，只是他不是小空的。”
沒下結論。
林澄西開口道：“季先生，最後一句話，麻煩你解釋一下意思。”
“哎，不怪你們聽不懂，想到爲了可能只見過一面的人，妹妹做出這種事情，我都覺得不可思議。不，記得那幾年，小空經常對着電子產品傻笑，說不定兩人在現實中沒有交集。”季忠良回覆後，忍不住又道，“妹妹都離世了，還惡意揣測她的心思，我真是太過分了。”
見人兩手捂臉，林澄西出聲道：“季先生，知道發生過什麼事，才能找到死者被害的真相。”
起伏的情緒被溫和女聲撫平，季忠良點頭道：“林警官，上次你問‘WKK’是誰，我不知道是不是日記本里的人，小空一直用‘他’來稱呼對方。不過……”想了想，“小空遇害跟這人沒關係吧！不想對他人評頭論足，非要說殺人動機，妹夫是最充分的。”
他的結論是現有調查的指向，但案中曲折隱情並非表象。思索這一點，林澄西詢問道：“因爲屍體在後備箱，所以纔會這樣懷疑，是嗎？”
“林警官還真直接。”聽人切入重點，季忠良苦笑感嘆後，“這是一點但不是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