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山疑道:“大哥這麼早便去找南潯姐,是有什麼要緊的事嗎?”
“我要給天南部落除一次魔。”
爲數千人除魔,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北山心中擔憂,勸道:“大哥,我們將大祭司請過去壓陣吧,以防不測。”
北烈陽點了點頭:“你說得有理,你去請大祭司,我和北荒先去天南部落。”
北山心中叫苦,他拉過北荒,叮囑一番,這才飛奔往祖屋去請荒木。
天南部落一片安靜,北烈陽和北荒走到了議事廳前,沒有看到一個人影,一夜之間,難道發生了什麼大事?
就在此時,議事廳的門輕輕打開,南天路微笑走出:“烈陽,你來了。我們的人已到齊,你來除魔吧。”
到齊?天南部落數千人,議事廳裏怎麼放得下?心中猶疑,腳步卻未停住,北烈陽跟着南天路,走入議事廳。
北荒剛要跟上去,議事廳的門緊緊關閉,將他拒之門外。北荒心中涌起一股怒氣,伸手猛地砸向大門。
南潯的聲音響起:“住手,北荒,你爲何大早上跑來,砸我族議事廳的門?”
北荒停住手,叫道:“南潯姐,烈陽大哥和南族長進入了議事廳,要給天南部落衆人除魔。”
南潯臉色大變:“不對,我昨晚根本沒有和爹說起除魔的事。”
北荒再不猶豫,一拳猛擊在議事廳門上,一股沛然大力傳來,將他遠遠拋飛出去,狠狠摔在地上。
南潯縱身向前,便要拍門,南洛溪的聲音響起:“住手,南潯姐。”
掠空聲響起,南洛溪飛奔而至,她急急叫道:“我想起來了,這是天地十絕陣,你在陣外攻打,力量會增強數倍,壓在陣中人身上。”
南潯大急:“我族怎麼會有這樣的大陣?”
“這個陣法,是南風神大人所創,是他的修煉之法。他每一次進入天地十絕陣,都會請族中長老攻打大陣。他在陣中一邊抵抗巨力,一邊破陣而出。”
南洛溪以手扶額,竭力回想着,臉上露出一絲掙扎。
這可如何是好?北烈陽在陣中,爲南天路等人除魔,哪裏還有餘力去抵抗壓力?
南潯叫道:“北荒,你去請荒雅過來,最好能把荒族長一起請來。”
北荒站起身來,不顧渾身疼痛,飛奔向西嶺部落。
此時,荒木疾飛而至,一眼望去,臉色大變:“天地十絕陣爲何重現黑霧森林?烈陽在哪裏?”
南潯語帶哭聲:“烈陽在議事廳內給爹爹他們除魔。”
“這是除的哪門子魔?”荒木身上一陣劇烈波動,一道真氣顯化出來,散發着無盡幽光。
南洛溪叫道:“大祭司,此刻你若打下去,陣中的人怕是誰也活不了。”
荒木頹然而止,再過一陣,荒雅和北荒跑了回來。
“我娘在閉關,說是不必着急,烈陽會逢凶化吉,力挽狂瀾。”荒雅低頭說話,孃親不來,她也毫無辦法。
北烈陽走進議事廳,看到只有南天路和十幾個天南部落長老在,疑道:“南族長,其他族人什麼時候趕來?”
南天路搖頭道:“烈陽,數千人一起,我擔心你力有不逮,你先爲我們出手除魔。”
南天路笑了起來:“烈陽,你的北荒兄弟,力氣不小呀。可惜這是天地十絕陣,光有力氣可不行。”
天地十絕陣名字一出,北烈陽便知不妥,他撐開精神實境,將南天路和十六個長老籠罩其中。
精神實境內,三百多個嬰兒一起哭鬧起來,將南天路等人攪得心煩意亂。
吳卿笑道:“孩子們,把你們吵我的力氣,全部拿出來,讓他們也嚐嚐。”
北烈陽大喝一聲,九轉三元功當即展開。混沌之氣灌注到瞭望塔中,道道閃電,劈向天南部落的十六個長老。
黑氣繚繞,隨即被高山平湖吞噬一空,那些長老中,有人倒地身亡,有人則恢復清明。
精神實境中,南天路手起一拳,直擊北烈陽。這一拳極爲剛猛,在精神實境中卻無法撼動北烈陽。
三十六名角人先民,三百多個嬰兒,發出的陣陣聲浪,將真氣一層層削弱,到了北烈陽身上時,已微不足道。
吳卿大笑道:“精神實境裏,烈陽是絕對的主人,除非你能在精神之道上勝過他。”
這句話看似在誇讚北烈陽,實則是在提醒南天路等人。可惜的是,再怎麼提醒,精神修煉方面,南天路等人都遠遠不及北烈陽。
瞭望塔上不斷擊出閃電,打在南天路等人身上,每人捱過三次閃電後,已有八名長老殞命。
南天路身上,不斷散發出黑氣,黑氣化爲一條巨蟒,牙齒如刀,長舌如鞭,猛地向高山擊去。
吳卿正在大笑,被長舌一擊而中。身軀硬生生被擊斷,他怒罵一聲:“該死的東西,看準了再打。”
兩截身體連接一處,變得虛化了幾分。吳卿剛剛長出一口氣,長舌再次擊至,又將他身軀抽斷。
如是者三次,吳卿恍然大悟,大叫起來:“烈陽,你留着我還有用,不要殺我,我不再多嘴了。”
精神實境中落下一道霹靂,狠狠打在南天路頭上,他大叫一聲,仰面摔倒。三十六名角人先民齊唱哀歌。
南天路猛然坐了起來,叫道:“誰死了,爲何有人在唱我族哀歌?”
三百多個嬰兒笑了起來,小手紛紛指着南天路。南天路起身跑到平湖邊,只見自己頭髮蓬亂,滿臉焦黑,臉上青一塊白一塊。
南天路指着平湖裏的倒影,哈哈大笑,身上涌出一陣陣波動,就此進階煉體九級。混沌之氣從四周涌過來,自南天路的頭頂灌入他的體內。
他盤膝坐在平湖間,手指倒影,面色安詳,漸漸入了定。精神實境內,還有八名長老,他們熬過了閃電的轟擊,身上已沒有一絲魔氣。
八名長老盤膝坐在南天路身邊,一同修煉,角人先民齊聲吟唱,嬰兒漸漸安靜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精神實境慢慢消散,北烈陽昂首站在天南部落議事廳內,注視着南天路和八名長老。
南天路臉上焦黑的死皮盡去,露出了白皙的肌膚。未來的岳父因禍得福,實力大進。當此大戰爆發之際,是件大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