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族長之位,西嶺部落早已心知肚明。北烈陽身爲荒碧晴的女婿,三族族長,早晚會成爲西嶺部落族長,一統角人族。
荒碧晴不再猶豫,直入仙門,御青鸞追了上去,兩人消失在仙門後,凌雲峯上重回寂靜。
大祭司荒木施禮道:“恭送荒碧晴大人飛昇天域。”衆人齊聲大喊,神態虔誠。
御青鸞身份特殊,荒碧晴確實土生土長的角人,她是秋雲兮大人之後,第一位飛昇天域的角人族。
風庭率先開口:“好了,碧晴已飛昇天域,我們也該回雲夢澤了。”
風庭轉身就走,沒有一絲猶豫,北淵望了望愛子北烈陽,緊隨風庭而去。
秋寒冷聲道:“不二,見也見了,酒也喝過了,你不必再去雲夢澤,跟隨烈陽去黑霧森林吧。我很好,無須牽掛,管好你自己……還有你的兒子、女兒便是。”
說完這番話,秋寒躍入虛空,徑直向雲夢澤飛去。可惜飛行不遠,便無力支撐巨大的力量拉扯,落到凌雲峯上。
大祭司荒木掃視一番峯頂:“烈陽、不二,你們留下來將峯頂恢復原樣,我和南天路、洛溪前走一步。”
北烈陽點了點頭,目視荒木等人離開。
片刻之後,凌雲峯上只剩下北烈陽和秋不二,峯頂上一片狼藉,兩人開始動手清理。
北烈陽忽然問道:“不二,收拾完凌雲峯,你和我回黑霧森林嗎?”
秋不二點了點頭:“我回去助你一統四族,然後要去徐州走一趟。”
北烈陽不再說話,兩人小心翼翼的清理凌雲峯頂,填平被天雷擊出的大坑,將凸出的土石撫平。
北烈陽撐開精神實境,想將碑林重新放回峯頂,試了幾次,識海中的碑林毫無離開的跡象。
秋不二搖了搖頭:“烈陽,別費勁了,那些碑林有古怪,你帶在身上,比留在凌雲峯頂強。”
再過一刻鐘,凌雲峯頂恢復原樣。北烈陽仰頭向天,眼望無盡星河,輕嘆一聲:“不二,你說星路在哪裏?有多長?我們要在裏面待多久?”
秋不二順手一指:“星路就在那道天河上,長十億八千萬裏,我們要在裏面待六十年。”
北烈陽吃了一驚:“不二,你怎麼會知道這些?莫非是御青鸞大人告訴你的?”
秋不二搖了搖頭:“不是我孃親,是石念沙告訴我的。”
“石念沙大人什麼時候告訴你的?”北烈陽大惑不解。
“就在剛纔,仙門敞開的時候,有一個男人的聲音,說是受石念沙之託,來爲我送信。”秋不二聲音冰冷,沒有一絲波動。
看來石念沙還牽掛着秋不二,北烈陽心中暗歎,想勸解幾句,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不二,荒碧晴大人曾囑咐我,到了星路上,不管是誰,只要動手,便要一擊致命。”
秋不二點了點頭:“那是自然,星路之上,除了你和憐九,其他人都不可信。”
北烈陽又問道:“九天十界又在何處?”
秋不二有些不耐煩:“烈陽,我煩得很,你留着這些問題去問花憐九,她什麼都知道,你卻不問。”
秋不二望着無盡星河發呆,對北烈陽的豪言壯語恍若未覺。東方晨曦初現,星河隱在陽光下,北烈陽振奮起來:“走吧,不二,回黑霧森林去。”
兩人並肩下山,赫然發現原本黑白分明的雪線,如今變得灰濛濛的。北烈陽苦笑一聲:“峯頂能清理,卻沒有辦法讓污濁了的雪重新變白。”
跨過雪線,兩人一口氣跑到山腳下,荒雅、南潯正在癡癡等待。北烈陽心中一陣後悔,早知道兩位愛妻等自己,就不再峯頂耽擱一夜了。
四人返回黑霧森林,祖屋旁,大祭司主持典禮,請北烈陽接手西嶺部落族長之位。
北烈陽從西嶺部落族長手中接過一枚古樸的戒指,戴在左手大指上。一陣距離的波動涌來,黑霧森林中涌出無數怨靈,直撲北烈陽。
北烈陽大喝一聲:“族人全部退後,不二留下來助我。”
怨靈蜂擁而至,在北烈陽身上撲咬不停。北烈陽並不出手,任由怨靈堆積在自己身上。
大祭司荒木盤膝坐在地上,率領所有角人,齊唱哀歌:“別天域兮奔九荒,前路盡兮望斷腸,今身隕兮埋何處,願汝魂兮歸故鄉。”
角人知道早已認出,那些怨靈便是五千年來,隕落在黑霧森林的角人同族。今日四族合一,怨靈重見天日。
秋不二大喝一聲:“烈陽,撐開精神實境,讓這些同族怨靈進入其中。”
北烈陽毫不猶豫撐開精神實境,道道怨靈似是倦鳥歸林,直入北烈陽的識海中。識海中的嬰兒歡叫起來,那些怨靈投入平湖裏,漸漸化作一片初生的蓮花。
哀歌聲中,很多角人族開始突破,北烈陽以一己之力,消除掉黑霧森林數千年的怨靈。隨之而來的福報,如天降甘霖般落在所有角人身上。
突破的場面此起彼伏,一次登位大典,將角人族的力量提升了三成。北烈陽識海中的蓮花盛開,一股清香涌出,衆角人猛然驚醒。
有人叫道:“快看,好大的太陽。”
一輪大日懸掛在西陲,黑霧森林極爲罕見的出現了太陽。至此,衆角人心悅誠服,一心一意奉北烈陽爲角人族之主。
北烈陽感到自己的修爲被急速拔高,並不回落,一道若有若無的屏障,出現在他的意識裏。那就是煉體十一級的關口,一旦突破,他將有天翻地覆地變化。
岐蘭山中,花憐九輕咦一聲:“哈,北烈陽這傢伙竟然又有突破,再過幾天,我不會打不過他吧?”
此念一生,花憐九心情瞬間變差。恰在此時,一艘飛舟從虛空中疾飛而過。花憐九冷笑一聲:“唯恐天下不亂的玄清宗,若不給你們點顏色看看,你們還以爲自己是地淵的主人。”
花憐九猛地發出一劍,精純靈力直擊飛舟。靈力的速度竟然快過飛舟,“砰”的一聲,正中飛舟的尾部。
飛舟驟然停下、轉向,一道靈炮猛地擊出,花憐九瞬間消失。一聲巨響,在岐蘭山的密林中爆發。
飛舟中,一名玄清宗修士大笑起來:“不知是哪個不知死的東西,竟然偷襲我玄清宗的飛舟?哈哈,我一炮便將他轟成了飛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