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仙魔春秋 >650.去熒惑
    燕落大湖上,大湖不在,已成一片沼澤。水朵朵看着秋不三、秋不四,臉上露出笑容。

    “一趟星路之旅磨鍊下來,你們兄弟二人各有突破,這次回到地淵,你們大顯身手的機會來了。”

    秋不三連連擺手:“和朵朵師姐、無夢師姐比起來,我們還差得遠。燕落大湖風平浪靜,我和不四想要趕回黑霧森林,這就告辭了。”

    水朵朵點了點頭:“你們的法力盡復,要走就走吧。”無夢也不挽留,徑直轉身離開。

    飛天方舟浮現在空中,水朵朵一揮手,艙門打開:“不三、不四,我駕馭飛舟,送你們一程。”

    有飛舟坐,自然好過凌空飛行,秋氏兄弟齊齊稱謝,躍上飛舟。水朵朵叮囑幾句,邁步走上飛舟,隨即遠去。

    水朵朵招了招手:“不三、不四,你們給我講講星路上發生的事。”

    秋氏兄弟輪番開口,給水朵朵講述星路中發生的事。水朵朵輕嘆一聲:“我夢到過幾次千樹,他似乎在一棟奇怪的房子裏,那裏有花花綠綠的光。”

    見水朵朵提起了花千樹,秋氏兄弟沉默不語。當日在大荒城,花千樹對他們很好,可惜此時已天人兩隔。

    飛天方舟繼續向前,在虛空中劃出一道光芒,直奔黑霧森林而去。秋不三忽然心生明悟,看來水朵朵師姐送他們只是藉口,爲的是見到北烈陽,向他詢問花千樹的下落。

    連綿不斷的思念,最是折磨人。眼前的水朵朵,已沒有了當初在試煉場上的丰姿,多了幾分憔悴。

    雲夢澤中,水潭上浮現出一面鏡子,陽光照射在鏡子上,不知變強了多少倍。光芒閃爍之下,猶如多了一輪太陽。

    花憐九臉上露出一絲探尋之意:“這是什麼鏡子?霜天劍在此地重見天日,這面鏡子爲何沒有一同被北月發現?”

    細細打量,花憐九發現這面鏡子的鏡身由赤銅打造,年深日久,帶着一絲絲銅鏽。鏡面是一整塊寶石,極爲光滑。

    花憐九忽然來了興致,一手持鏡,一手整理自己的頭髮。柔順的黑色閃着光澤,花憐九笑了起來:“嘿嘿,原來自己這麼美,怪不得烈陽那傢伙着迷。”

    話音未落,又一個聲音響起:“說得好,憐九,你的確很美,我兒烈陽的相貌配不上你。”竟是風庭在說話。

    被風庭聽到了自己的話,花憐九臉上涌起一陣紅暈:“風嬸嬸,你不是飛昇天域了嗎?怎麼還能在地淵講話?”

    風庭的聲音再次響起:“我不過在這面通天鏡上,附着了一絲神識。”

    花憐九點了點頭:“風嬸嬸,你的修爲到底有多高?能不能比上我爹?”

    “我剛剛飛昇天域,自然比不上你爹花小妖。不過,也沒有離他太遠。”

    “風嬸嬸,我也要飛昇天域了,你說,烈陽什麼時候能飛昇?”花憐九詢問起來。

    風庭笑了起來:“這我可不知道,我兒烈陽的修爲,與你我不同,他的飛昇之路不會容易。況且,眼下人界重現,九天修士來襲,烈陽就算是有飛昇之力,也不會離開人界而去。”

    花憐九不願再說此事,岔開話頭:“風嬸嬸,這面通天鏡有何妙用,不會只是用來照鏡子梳妝的吧?”

    “這面通天鏡是我從落玄天搶來的,據說是他們的至寶,能連通天地,去妄存真。前生我沒有用過幾次,便留給你做個禮物。”風庭的聲音裏有一絲落寞。曾經向九天挑戰的仙師,如今卻飛昇天域而去,各種滋味,只有過來人才能體會到。

    花憐九來了興致:“風嬸嬸,你真是仙師風雅慧的轉世身嗎?”

    風庭嘆了口氣:“也許是吧,我只是記着一場場戰鬥,根本忘了自己曾經是什麼身份。”

    “最讓你難忘的戰鬥是哪一場?”花憐九追問起來。

    “應該就是落玄天一戰。那一次,我們駕馭飛舟衝破人界周圍的罡風,進入星河。恍惚間,便捲入了時空亂流。一路漂泊,不知過了多久,眼前便多了一顆巨大的星辰。”

    “那是一顆流光溢彩的星辰,虹光奪目,五彩斑斕。我們沒想把那裏當做戰場,落玄天的修士卻率先發起了攻擊。”

    花憐九臉上露出了擔憂之色:“風嬸嬸,你帶領的人界修士,能敵得過落玄天修士嗎?”

    風庭陷入了回憶中,喃喃說道:“若論法力修爲,自然是敵不過。我們駕馭的飛舟卻威力劇增,轟了幾記靈炮,便攻破了落玄天的防護大陣。”

    “也許他們本來就很弱,不過離我們太遠,多了幾分神祕罷了。”花憐九若有所思。

    風庭稱讚一聲:“說得好,憐九,後來我也想過,九天修士並未厲害到哪裏去,除了那幾個高高在上的聖賢上尊。”

    “我們忽然攻到,落玄天一下子慌了手腳,竟有人出來講和,這面通天鏡,便是當時落玄使者送我的禮物。”

    “後來怎樣?”花憐九興致很高,繼續追問。

    風庭嘆了口氣:“倉促之間,我們也沒有什麼主意,便收了落玄天的禮物,返回人界。回來的路很可怕,趕上了三次時空亂流,幾乎命喪在無盡虛空裏。”

    花憐九忽然問了個難以回答的問題:“風嬸嬸,烈陽要讓他的嬌妻愛子駕馭飛舟,從地淵趕到天域,此事能成功嗎?”

    風庭陷入沉默,過了一陣,不答反問:“憐九,你願不願意雅兒、潯兒平安抵達天域。”

    兩道如有實質的目光落在花憐九臉上,目光的源頭卻是一片虛空。

    花憐九心生明悟,也許荒雅、南潯的尋夫之路是否順暢,就在她一句話上。那是一股玄而又玄的感覺,卻又令人時分篤定。

    “自然願意,天域很大,家裏多幾個人熱鬧。我不會做飯、不會照顧孩子,有雅兒、潯兒來,我便輕鬆了。若是我有那份修爲,會親自進入虛空,迎接她們進入天域。”

    風庭笑了起來:“好!不愧爲花小妖的女兒,心胸寬廣,氣魄極大。”

    花憐九嘿嘿一笑:“風嬸嬸,你說錯了,我的心胸氣度和我爹關係不大,他表面上隨遇而安,其實是個小心眼!”

    “哈哈,原來如此,我知道了,我在天域遇到花小妖,倒要問問他是不是小心眼。”

    花憐九忽然感到一陣疲倦,風庭嘆了口氣:“你不能和我說太多話,對精神力消耗極大。你是個身具大氣運的人,不必想太多,隨心而行便好。”

    花憐九點了點頭,隨即緊閉雙眼,一頭栽進水潭中。一串氣泡涌上來,隨即又消失不見。通天鏡懸浮在水塘中,鏡面上映照着花憐九的身影。

    黑霧森林中,北烈陽與秋不二又回到了樹洞中。一陣沉默之後,北烈陽再次開口:“不二,你什麼時候能夠飛昇天域?”

    秋不二搖了搖頭:“也許是明天,也許永遠也無法飛昇。烈陽,人界的興衰與你無關,若是憐九飛昇而去,我勸你儘快去天域尋她。”

    北烈陽點了點頭:“不二,你飛昇天域後,能找到雪寧嗎?她與石念沙融爲一體,怕是難再分離吧?”

    “星路中,石念沙曾答應我,要將雪寧分離出來,我不知道她能否做得到。”秋不二語氣幽幽。

    從一個渡過合道劫的修士體內,將分身分離出來,此事難度極大。一個不好,便會損傷神魂,甚至有身死道消的危險。

    北烈陽勸解起來:“不二,要我說,石念沙便是杜雪寧,兩人已不分彼此,若事不可爲,你別太勉強。”

    秋不二沉默不語,兩人就在高高的樹洞上,對面而坐。樹洞裏一片黑暗,一點亮光,慢慢從樹下飛到兩人中間。

    亮光猛地擴大,秋雲兮的聲音出現在亮光中。

    “烈陽,熒惑星我已布好法陣,你該駕馭飛舟,運送修士來此了。此地不失,能與人界成掎角之勢。”

    秋雲兮的這個手段,真有仙家氣象。北烈陽點了點頭:“大人說得有理,我這就去召集修士,去熒惑星上固守。”

    秋不二忽然開口:“烈陽,我去熒惑星吧。你放心,有我在,九天修士不會輕易佔據此地。”

    北烈陽搖了搖頭:“不二,你留在地淵吧,你我還要鑽研一下人界界碑,若能將界碑的威力激發出來,則重現的人界便有了最好的防護大陣。”

    秋不二沉默不語,秋雲兮笑了起來:“烈陽,就讓不二去吧,他一個人孤苦伶仃,每天看着你嬌妻愛子的,情何以堪?有我在熒惑星,不會讓不二有事。”

    兩兄弟就此離開樹洞,秋雲兮也消失不見。黑霧森林祖屋內,北烈陽將秋雲兮大人的話,講給大祭司荒木。

    沉吟片刻,荒木點頭:“仙師與風庭多有緣分,仙師曾戰鬥過的土地,不能讓給九天修士。烈陽,讓荒木、南社他們同去熒惑星,戰火之中,他們才能迅速成長起來。”

    一天之後,烈日飛舟沖天而起,北烈陽駕馭飛舟,帶着秋不二等人,直入虛空。飛舟越飛越高,穿過九朵金蓮所在的光柱,衝破罡風,消失在天際。

    道花派山門之內,花半頃與北月手牽手並肩而立。花半頃信手一指:“月兒,那裏就是熒惑星,是人界之外,人族抗擊九天修士的最後堡壘。烈陽帶人去了那裏,不知此行是吉是兇?”

    北月板起臉:“半頃,你說的是什麼話?我哥出手,自然逢凶化吉。你若不信,便隨我去看看!”

    花半頃哈哈大笑:“也好,看看就看看!”兩人手牽着手,沖天而起,瞬間便消失在碧藍的天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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