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錦嫺點了點頭,“已經沒事了。”
言岑撓了撓額前有些凌亂的頭髮,說道:“我想着距離也不遠,來了再說也一樣,沒想到我剛進來,他就衝過來跟我動手。”
他說到這裏,看向一旁的孤影,又補上一句,“幾天不見,你就不記得我了”
宋逸成點了點頭,“無妨,誤會解開了就好。”
說完,他轉向夏錦嫺,說道:“有言岑在你身邊,我也就放心了不少,不過以後要走前門進府,否則產生今日的誤會就不好了。”
言岑點了點頭,朝他拱手行了一禮說道:“今日是我失禮了,還望王爺莫怪,我先退下了。”
他說完,便跟着孤影去了西院。
宋逸成跟夏錦嫺於正午的時候回到太尉府,太尉府外掛了彩燈,好像是有什麼喜事,不少小斯都在張羅着。
夏錦嫺上前聽了幾句才知道,今天是孫月香的生辰,正用當家主母的派頭過生辰。
她不由得冷笑一聲,走進院子裏讓人把夏啓明請到前廳來。
既然是個好日子,她沒理由不來道道賀,之所以沒有請她,恐怕心裏早以爲她死了吧
太尉府前廳中,孫月香正歡天喜地的張羅着酒席。
從前夏錦嫺在她還有所顧慮,但是昨天那個黑衣人找上門來的時候,她就知道機會來了。
正好今天是她的生辰,不大肆慶祝一番怎麼行
孫月香換上了新做的衣裙,心滿意足的坐在前廳正位上。
但她還沒有得意多久,前廳便走進來了兩個人。
她定睛一看,被駭在了原地。
“姨娘真是好大的排場,京城中哪個小妾像你這般招搖,早就該被拖出去發賣了吧”
夏錦嫺冷眼看着她,心寒無比。
如果她不知道真相,真當她給自己在慶祝生辰也就算了,可是她現在知道了,她分明在慶祝她的死
孫月香瞪着眼睛看着她,起身往後退了退,“嫺兒你怎麼突然回來了你早知會一聲,我好準備準備。”
夏錦嫺冷笑一聲,“知會你讓你準備準備再謀劃怎麼害死我嗎”
“嫺兒你說什麼呢我就算我沒有告訴你我在準備自己的生辰,但也不是什麼大事啊,你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夏錦嫺在她方纔坐過的地方坐了下來,端起了桌上的茶,“我回我自己的家,不會需要知會任何人,你做過什麼,我一清二楚。”
孫月香打量着她的神情,壯了壯膽子,說道:“我做過什麼嫺兒,我做過的哪一件事情是不是爲了夏家好”
她說着,越發委屈了,眼淚吧啦的往下掉,“但是你還小,不懂事,我又怎能跟你計較只是今日是我的生辰,你看在我平日對你不薄的份上,別鬧了。”
夏錦嫺忍不住嗤笑一聲,“對我好
你是說跟別人合夥要了我的命是對我好”
這話一出,孫月香的抽泣聲頓時消失了。
“嫺兒,你說誰要你的命,怎麼回事”
夏錦嫺看到夏啓明大步而入,連忙起身走了過去。
夏啓明握住她的手,道:“莫怕,嫺兒,有什麼事儘管告訴爹爹。”
夏錦嫺心中一暖,原本已經過去的事情,明明她也不覺得多委屈,但是聽到父親的話,鼻子一酸,竟紅了眼眶。
宋逸成一直在旁邊看着,沒有插話。
夏錦嫺搖了搖頭,示意她沒事,眼中的水潤很快消散,轉而又看向孫月香,將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還有那個黑衣人離開的時候警示她的話,都一五一十的當面說給夏啓明聽。
夏啓明怒不可遏,手指指着孫月香,氣得臉色鐵青,“你這蛇蠍心腸的潑婦,好大的膽子”
孫月香被這怒氣嚇得跪在了地上,嘴中卻喊冤枉:“老爺,嫺兒一直不喜歡妾身,這回怪到妾身頭上來,妾身也不會與她計較,只是您爲何也如此想妾身妾身縱然千般不好,也不會去害她的啊”
她跪在地上,十分可憐的摸樣。
“岳父大人,既然孫月香口口聲聲喊冤枉,何不將往小婿府中傳話的那名小廝喚上來,一問便知。”宋逸成被這婦人哭鬧的聲音鬧得有些煩躁,便出聲說道。
很快,管家便出前廳前去尋人。
夏啓明相信夏錦嫺說的每一句話,對孫月香已經生出極度厭惡之心,找出人證來,只是爲了讓府中人心服口服。
但沒想到的是,管家並沒有把人帶回來,而是擡回來了一具死屍。
“老爺,這小廝死在了自己房中,小人剛纔問過了,在昨夜就已經死了。”
顯而易見,典型的殺人滅口。
只不過現在人死了,即使所有人都知道是怎麼回事,但孫月香拒不認罪,依舊哭天喊地的,“老爺,妾身冤枉啊”
“孫月香,你若是沒做昨晚的事,今日你的生辰要多大的排場,你過了也就過了,但是你卻吃了熊心豹子膽去害人,嫺兒若是有事,我將你碎屍萬段”夏啓明拂袖道。
孫月香哭紅了雙眼看着他,不再跪着,緩緩起身說道:“妾身說了沒做就是沒做,您眼裏只有夏錦嫺這個女兒,有過妾身,有過雙兒嗎”
夏啓明眉頭一皺,怒道:“你起這等的害人之心,還來質問我”
孫月香擦了擦臉上的眼淚,“妾身不該問嗎這麼多年來妾身過得像一個寡婦,雙兒過得像一個沒爹的孩子,全都是拜您所賜妾身爲何問不得”
“你大膽”
夏錦嫺看夏啓明被氣得臉色發白,連忙將他扶到一旁坐下,轉身看向孫月香,面上如冷霜覆蓋。
“父親想給你留下臉面沒有說穿,你倒變本加厲。你當年用
的什麼手段蠱惑父親,你心中不清楚嗎”
人的貪心就是如此,得到一些,就想要更多,得不到還能因此生出怨懟。
夏錦嫺冷眼看着臉色發青的孫月香,繼續說道:“這一切都是你自己費盡心機求來的。”
孫月香愣在原地,看向夏啓明,眼中淚水又是泫然欲滴,“老爺,是妾身說話過分了,但是妾身沒有想過要害夏錦嫺,她一向不喜歡妾身才會這樣說的”
夏錦嫺冷漠地看着她,“我是不是撒謊父親知道,只不過你,當真無藥可救。”
夏啓明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道:“你做出這等傷天害理的事情,我夏家丟不起這個臉徐福,將她關到後院柴房,永遠不準放出來,也不準任何人去看。”
管家連忙應道:“是,老爺。”
孫月香震驚地看着他,“老爺您怎可如此輕易就這樣對我什麼證據都沒有,您就定我的罪”
夏啓明吐出一口氣,“若是你下手再慢一些,留下了人證,現在你已經是死人了。”
這話宛如一記重錘,砸得孫月香不敢置信地跪坐在地上,反應過來之後連忙抱着夏啓明的下衣襬求饒,“老爺,妾身知錯了您饒過妾身吧”
但是夏啓明卻絲毫不爲所動。
“母親別再求他了,在他心裏,只有他的女兒,我們母女二人從頭到尾都是外人”
夏靜雙在房中聽聞了前廳的事就趕了過來,將方纔他們的話聽得清清楚楚,心中恨意滿腔。
只恨她無權無勢,不能讓這些人不得好死
夏啓明轉身看着她,“夏靜雙,你來幹什麼”
孫月香畢竟是夏靜雙的生母,這樣看着孫月香被髮落不免心中難過,所以他道:“來人,將四小姐帶回房。”
夏靜雙推開那些侍女,盯着夏錦嫺,“我現在只恨,恨昨天那個黑衣人沒用,竟然讓你活了下來”
她的眼神似刀,帶着無限恨意,刀刀剮在夏錦嫺的臉上。
但是還沒等看到夏錦嫺的反應,一個身影就擋在了她的面前。
“今日本王也算長了見識,眼看着害人者將自己那些狠毒心思說得如此好聽,孫月香蓄意害人,無論害的是誰,受到懲罰難道不該而你,大庭廣衆之下如此咒罵,你說他們不把你們當成一家人,實在可笑,換了本王,根本不敢同如此惡毒的二位在一個屋檐下。”
夏靜雙的臉色一變,還未張嘴就被夏啓明的呵斥打斷,“你給我閉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