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別愣着了,幫我一起”夏錦嫺將長劍再次戳了進去,丈量土層的厚度。
冬青雖不解,但還是從腰間抽出匕首上前幫忙。
思蜀身爲男子,幹看着也不是辦法,他咬了咬牙,既然來都來到這裏了,即使不動這個手,也算是同謀。
但還不如直接將這個名給坐實了。
思蜀在馬車之上備了一根鐵器,他疾步上前將工具悉數搬了下來。
遞給兩人,這鐵器雖笨重,但也要比她們拿着匕首好。
三人在東方家主長女的墳墓前忙活了一陣後,終於是瞧見了棺材。
“主子,您瞧”冬青瞧見棺材一角時,連忙用手拍了拍夏錦嫺,示意讓她看。
夏錦嫺眯着眼眸,打量着露出的一角,見棺材通透,棺身即使埋在地下幾年,依舊能看出了木質昂貴。
“繼續挖。”夏錦嫺用手擦了擦頭上的汗水,毫不含糊藉着挖下去。
一直待到太陽下山,整個棺材方纔完全的暴露在她們的眼前。
“冬青,小心。”夏錦嫺連忙拉住冬青,從腰間抽出三個瓷瓶,分別遞給了兩人。
這屍體埋在此地已久,身上保不準有屍毒,若是冒然打開,嗅到氣味,很容易中毒,更甚至容易身子潰爛。
冬青方纔腳滑,險些整個人都撲倒棺材之上。
好在她眼疾手快將她拉住,若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冬青跟思蜀將瓷瓶中液體倒在手帕之中,掩住自己的鼻息。
夏錦嫺早有準備,從衣袖中取出一雙絲綢手套,套在手上,回過頭道,“你們退後一些,這棺材許久爲開封,等會不莫再要靠近,容易被她煞氣傷到。”
她緩緩推開棺材,並未聞到臭味,反而撲面而來的是一股股異香。
棺材之中美人並未腐爛,身子保存完整,整個人瞧着像是沉睡了一般。
夏錦嫺見此,對後面兩個人打了一個手勢,示意讓他們來人過來。
冬青見到來人,不禁是倒吸了一口氣,道,“怪不得人人都說東方家主的女兒是個美人,今日一看,名不虛傳。”
館中的美人着實貌美如花,就連一側一根筋的思蜀都被其驚豔到了。
夏錦嫺順着她的額頭摸了下去,最後定在了她的下巴之上。
她摸索到了她耳邊肌膚,輕輕用手一扯,說中徒然多了一張人皮面具。
那女子樣貌徒然變得平平無奇。
冬青睜着眼眸看了許久,完全不能將此人跟方纔那位天仙下凡的姑娘相提並論。
“主子這是怎麼回事冬青
怎麼忽然看不明白了。”冬青心中盡是疑惑,望了望碑文上的刻字,着實是東方家主長女之墳墓。
夏錦嫺用力捏緊面具,回過頭笑道,“幾年前隨東方家主進入中原的,並非是真正的東方月。”
東方家主多麼聰慧的一人,先帝無端要求他舉家回到中原,東方家主定然是瞧出了古怪。
但是皇恩難辭,吩咐奴人假扮東方月,隨她一同前去,若是遇害,則讓東方月舉兵前往替她解圍。
可這最後還是抵不過夏啓明。
東方家主明知是這是一場鴻門宴,不得不前去。
若是留下,那邊是抗旨不尊,到時候受累的就不只是東方家主,連帶的還有東南沿海的百姓。
夏錦嫺跳進了棺材之中,見隨葬的物品大多極其普通,再加上擺亂沒有章法。
輕易就能看出下葬時的匆忙。
她蹲下身子,忽然瞥見她脖頸之處的刀法,跟夏曆哲在院子中操練時,留下十分相似。
果真是如此,怪不得先帝素來重用夏家,不僅僅是因爲她爹有才能,更是因爲許多的把柄都落在夏家手上。
這世上哪裏會有那麼多無緣無故的恩寵。
夏錦嫺收回眼神,起身準備離開時,忽然聽到了腳步聲。
夏錦嫺聽到腳步聲越發逼近,迅速拎着冬青衣領子,同思蜀說道,“思蜀,躲起來。”
三人迅速鑽入了草叢之中,夏錦嫺尋來一塊石頭,迅速擊中了馬匹的頭部。
馬匹迅速脫開了繮繩,朝着國道跑去。
“什麼人”兩道黑衣驟然出現在棺材周遭,其中有些肥胖的身影想要縱身去追,結果被人給攔了下來。
高挑黑衣人,笑道,“馬車是皇宮的,上頭標了皇宮的記號,等會你回去仔細觀察就能知道是誰來過此地了。
你現在追上去只會暴露了自己。”
夏錦嫺豎起耳朵,莫名覺得這聲音異常熟悉。
肥胖的黑衣人不滿轉了過來,憤憤不平道,“也不知是誰這般缺德,居然還來挖人家的墳,就不怕夜間墳的主人來尋她嗎。”
兩人憤憤站在一塊漫罵了起來。
夏錦嫺眯着眼眸望着來人,忽然覺得有些許熟悉。
一陣風忽然吹過,吹起他的長髮。
陳牧天
他怎麼會在這裏
怪不得自己一直纏着自己,原來是早就知道明心的身份。
不或者說當年就是陳家帶走東方月,讓她潛伏在皇宮之中,
伺機而動。
她即是無臉人,又是東方月。
這一切忽然之間便說得通了,東方月長期在宮中潛伏,定對宮中每個人的性子都瞭如指掌。
這扮演起來,更是手到擒來。
“你日後派幾個在這兒守着,不要讓人擾了東方家主歇息,若不然那東方月指不定怎麼鬧起來。”陳牧天揉了揉眉頭,想到東方月時,不禁覺得無比頭疼。
此次都自作主張,擅自行動。
兩人盤旋了一會後,隨即縱身離開了此地。
“主子,方纔那位是陳公子”冬青有些難以置信望着夏錦嫺,她萬萬沒有想到他們居然是一夥的。
夏錦嫺點了點頭,吩咐思蜀將馬匹喚回來。
思蜀吹了一口口哨,方纔離去的馬匹隨即跑了回來,落在三人跟前。
“回去吧天色不早了。”夏錦嫺挖了半日的墳,十分疲倦。
她靠在窗子上,忽然嘲笑了一聲,今日發生了太多出乎意料的事情。
東方月與明心,陳家與明心,這兩人的關係漸漸浮上了水面。
當年夏啓明殺害了東方月一家,所以她在剛入宮時,就對她表現出了敵意。
越是深入真相,她越發能理解明心所謂作爲。
不過也只能理解,從頭到尾,她也絕不會苟同。
孤影的死,她勢必要替她討回一個公道回來。
“冬青,你給思蜀帶路,我們去一趟言岑那裏。”夏錦嫺揉了揉眉頭,想到陳牧天今日的話語,眼下若是直接將馬車驅回皇宮。
那潛伏在宮中的陳家人,定是知道她今日去了何處。
冬青起身,扶着架子走了出去,同思蜀指了一個方向後,又折了回來。
眼下她京城中固若無助,唯一能能幫助她就只有言岑了。
“主子,到了。”冬青素來過目不忘,她瞧着屋外景色熟悉,隨即搖了搖頭昏昏沉沉的夏錦嫺。
夏錦嫺掀開簾子,果真是見到言岑的宅子,緩緩走下了馬車。
想到在宮中慘死的小六子,她忽然有些站不穩,好在冬青攙扶着,她纔不至於跌倒在地。
“去敲門吧”夏錦嫺低聲吩咐道,她萬萬沒有想到,她居然再次回到此地。
還是在無助時,過來尋求言岑的幫助。
還未等到冬青碰到門把,門驟然被打開了。
那白髮老人瞧見是夏錦嫺跟冬青兩人,連忙將兩人迎了進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