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璃呢？”他去房裏看不見鳳璃的蹤影，問鬼谷裏另一個侍女依蘭。
“回容少，小姐與依環去廚房了，說是要做月餅。”
過幾天就是中秋節了，容翦皺緊了眉頭，險些忘了。
他走到空曠無人的山崖上，沒一會兒，齊越也來了。
“大哥？”
容翦良久纔開口道：“老二還是沒有消息嗎？”
“沒有，他孤身一人，不會是遇到什麼意外了吧？”以往，再忙，楚北歌都能及時在中秋節回來，他們九人一起團圓。
“增加人手，四處去找。”這麼久了，一點消息都沒有，不知爲何，這一次，容翦的右眼皮跳得厲害，總有一種不安，像是有什麼事要發生......
“嗯。”
廚房。
鳳璃坐在小凳子上，一點一點把手裏的東西月餅的形狀。
“小姐，你還好吧？”依環小心翼翼地問。
“嗯？”鳳璃興致缺缺地擡起頭來。
“你這些天都像是丟了魂兒似的，不會是因爲......”依環住了嘴，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她的臉色。
果然，除了那位，小姐還會因爲什麼丟了魂？
“小姐，你手裏的月餅都變形了。”依環提醒道。
鳳璃的手一頓，像是把手中做的月餅當作龍珏的臉一樣，用力摔在了案板上。
“不做了！”
她焉嗒嗒地離開廚房，依環擔心她，正要追出去，看到幾道人影后，還是停下了腳步。
“阿九，八哥聽說你有身孕了？”顧葉忽然抱住她的腰，蹲下身，耳朵貼上了她的肚皮。
“這麼小的肚子，裏面的寶寶會動嗎？”他小聲嘀咕。
鳳璃忍無可忍地推開了他的頭：“滾一邊去。”
顧葉慘叫一聲，好不容易站穩了腳跟：“小璃兒，我給你說，你可不能給你肚子裏的寶寶做壞榜樣啊！”
隨隨便便就動手打人，這怎麼行呢？
“我心情不好，別惹我！”鳳璃瞪他一眼。
“阿九，都是當孃親的人了，自個兒生什麼氣呢？你這樣可對肚子裏的寶寶不好啊！”伍準笑道，攬過了她的肩膀。
鳳璃氣呼呼地低下頭，想錘肚子。
她正想着一拳下去是不是肚子裏的寶寶就一命嗚呼了，依靈卻急匆匆地趕了回來：“小姐！小姐！我發現二少了！”
“什麼？”
幾人震驚道。
“二哥在哪兒？”
“在哪兒？”
依靈顯然是一路跑了過來，神色極爲複雜：“你們跟我過來，二少的狀態不太好。”
鳳璃正要提腳跟去，伍準按住了她：“阿九，你就別走了，我們去看看。”
鳳璃瞧依靈那臉色，估計二哥傷的很重了，心中不自覺地擔心。
他們執拗，說什麼都不准她去，她也不敢耽擱，只得讓他們走了。
鳳璃轉過身，就看見挺着大肚子的蘇錦歌站在不遠處。
“錦歌姐姐？”
蘇錦歌見鳳璃瞧見了她，便走了過來，在石凳上坐了下來。
“你二哥有消息了？”她緊攥着拳頭，顯然不安極了。
鳳璃知道她緊張，自己心裏的緊張忽然間煙消雲散了：“二哥那麼厲害，你放心好了，肯定不是大問題的。”
忽而，又覺得自己可笑。
他都那樣對她了，她怎麼還想關心他？
若是他平安歸來，恐怕又會對她冷嘲熱諷罷......
她雙手撫上了圓鼓鼓的肚皮，鳳璃瞧見她的動作，不由得也摸上了自己的肚皮。
“錦歌姐姐的寶寶好大了。”鳳璃嘟囔道，“不像我，這麼小，還要讓我受幾個月的苦。”
蘇錦歌被她逗笑了：“等你肚子大了，就知道時間過得多快了。”
兩人正聊着天，那邊，伍準和顧葉扛了一個渾身是血的人回來。
兩人幾乎同時看到了他們，下意識地站起身。
二哥？
鳳璃震驚得看向伍準背上那個幾乎看不清面容的人影。
怎麼會......
“錦歌姐姐，我去看看二哥的情況。”
蘇錦歌自然看清了那個渾身是血的人，兩眼一翻，忽然承受不住地暈倒過去。
鳳璃見狀，連忙扶住了她：“錦歌姐姐？錦歌姐姐？”
偌大的鬼谷，在楚北歌終於被找回來的那一刻，再度忙活了起來。
“阿璃，實在不行就先歇會兒吧。”鳳璃滿頭大汗，容翦心疼，不由得開口道。
鳳璃搖搖頭：“不，這怎麼可能呢？”
這樣的結果，她接受不了！
她的二哥，怎麼可以......
齊越嘆了口氣：“阿九，實在不行，我們之後再想辦法，你還有身孕，先回去休息，嗯？”
鳳璃滿手都是楚北歌的血，終於還是崩潰了，緊攥着容翦的衣袖，小聲啜泣着。
“師兄，我是不是廢物啊？什麼鬼醫離九啊，我連二哥的眼睛都救不了。”
她這副模樣，其他幾人看着都心疼。
這樣的結果，他們都接受不了，但他們知道她是盡力了。
最終，還是容翦把她抱了出去，將她的手擦了乾淨。
“你先別想老二的事，你肚子裏還懷着孩子，早些休息。”容翦揉了揉她的頭。
鳳璃的眼睛紅得像只兔子了，“嗯。”
容翦目送着她回房，良久，終是嘆了口氣。
所以，這就是他這些天心裏不安的結果嗎？
次日，蘇錦歌悠悠轉醒，掀開被褥，穿上靴子，走到了楚北歌的房門口。
齊越正端着藥碗準備進去，看到她時，眼底一片複雜。
“錦歌。”
“小七，北哥哥他......”
齊越嘆了口氣：“你進去看就明白了。”
說着，他把藥碗放在了她的手心。
蘇錦歌總有種不好的預感，這種預感強烈地告訴她，這次楚北歌的傷勢很重！
她推開門，男人一身整潔乾淨的白衣，眼睛蒙上一層白布，靜靜地靠在牀頭。
這是她從未見過的他......
“北哥哥，你......”他的眼睛！
楚北歌聽見她的聲音，一顆沉寂這麼久的心彷彿終於活了過來，鮮活有力地蹦跳着。
他伸出手，蘇錦歌會意，連忙走過去，握住了他的手，“北哥哥，你的眼睛......”
她未問出口，他忽然鬆開了她的手，顫抖着手向她的腹部探去，摸到她隆起的腹部，像是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