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青慧緩緩的問道。
秦命聞言，想了想，旋即點了點頭。
那種情況下，如果是雲蝶，她會奮不顧身的衝上來嗎？
毫無疑問，會！
不知道爲什麼，就是直覺，直覺告訴他，雲蝶肯定會那樣做！
看到秦命眼中的複雜神色，楊青慧又笑問道：“如果換做是你，你會奮不顧身的救他們嗎？”
秦命沉吟良久，最終跟隨心中的答案，肯定的開口道：“會！”
“這，就是善良。”
楊青慧笑了，那半張臉，頓時綻放出足以傾世的笑容。
“我一直堅信，人性本善，即便是再嗜殺的人，心中也會有善良的一面。”
“當時我讓你救那一千九百人，你不救，我很意外，所以怒斥你。”
“當時的你，或許是邪惡的。”
“但仔細想想，你不救，也是你的選擇，這無可厚非。”
“但你心中，肯定還隱藏着善念，只是當時的善念被你壓制在心中。”
“善惡，不過是一念之間。”
楊青慧的眼眸，瞬間明亮起來。
她掙扎着坐起，認真的看向秦命，說道：“年輕人，你的天賦，爲我目前所見絕強之人，即便是那號稱大秦最強天才的劍無雙，我認爲，也不及你。”
“你，讓我看不透，捉摸不透。”
“但是年輕人，我還是要告訴你一句，不論是善，還是惡，都是天地間最極致的力量，掌控善惡，便是掌控了人性。而掌控人性，你纔算是真正掌控自己。”
這最後一句話，宛若驚天之雷，瞬間炸徹在秦命的腦海。
一股玄之又玄的領悟，竟然是浮現心頭。
這一刻，他盤坐在地，念頭通達，目光所視，直達天聽！
此時，他的意識，飄蕩入九天蒼穹之上，那裏，星辰無數。
越過至強星辰，秦命走入深處，看到一雙貫徹萬古的青色巨眸，眸中，泯滅着時光與日月。
他神遊諸天外，盤坐神眸中，腦海中，時刻涌現着楊青慧的一番話。
一股若有若無的玄妙氣息，從秦命周身流露。
楊青慧的眸子，陡然睜大，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坐定的秦命。
“這小子，究竟是什麼妖孽！”
她捂住嘴巴，眼眸中，盡是驚駭之色。
“一句話，竟然是讓他陷入頓悟之中嗎？”
頓悟，極爲難尋，有的人，一輩子都難以頓悟一次。
而只要頓悟成功，一個武者必然會有巨大的收穫。
看着秦命此刻的狀態，楊青慧斷定他是進入了頓悟。
她不禁搖了搖頭，難以相信的目光落在秦命的身上，不斷的徘徊着。
“天生妖孽，若是秉持正道，恐將是蒼生之福！”
她難以看清秦命了。
在她眼中，秦命此刻彷彿被濃霧籠罩，看不清未來，捉摸不透乾坤。
而秦命此時則是完全陷入自己的世界之中。
“什麼是善？什麼又是惡？”
“前世我腳踏無數敵人浴血而上，斬殺成千上萬人，心境都沒有絲毫動盪，我這是惡？”
“武道之路，殘酷無比，如果真的擁有一顆善心，我如何能夠走的更遠？只有以惡治惡，方纔是大道，不是嗎？”
“難道上一世，我的善念觀，真的錯了嗎？”
此時，秦命盤坐諸天之上，入眼是無數星辰，無數生靈波動，囊括天地萬道。
他的腦海中不斷徘徊者善惡二字。
他陷入無盡的糾結中。
楊青慧沒有發出聲音，頓悟實屬難得，這是獨屬於秦命的際遇。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
而在秦命的意識中，他的身體被無限的放大，神遊天外，周邊無數星辰全部圍繞着他。
他睜開雙眼，看着星辰移動的軌跡。
某一刻，他突然發現一道精光從黑暗中突然亮起，在這無盡星河中強行劃出一道界限。
此時，星河璀璨，但卻分上下兩河。
星辰不斷旋轉，在他的眼眸中，上河化爲一條黑龍，下河則爲白龍。
兩條巨龍嘶吼，互相征伐，落得個兩敗俱傷。
然而一瞬間，兩龍突然就融合在一起，那一刻，黑白兩色消融，那道橫亙星河的界限，也是緩緩消失。
秦命坐觀兩龍爭鬥，眼見界限消散，心中一時感悟萬千。
“惡，爲極端力量；善，則可包容萬物；善惡，一念間！”
秦命的雙眼，一股青色光芒緩緩匯聚。
“一善，可成佛。”
“一惡，可成魔。”
“善惡，皆在我選擇之中。”
“但不論善與惡，但求問心無愧。”
“兩股力量，都是爲了守護，守護我在意的人。”
嗡！
天地間，星河陡然顫動，秦命的意識，迅速穿梭，回到肉身之中。
這一刻，一黑一白兩股靈力，竟然是從秦命的頭頂之上，緩緩溢出。
秦命剎那間睜開雙眼，而後兩手緩緩伸開。
左手，掌善念。
右手，掌惡念。
砰！
他雙手狠狠的一碰，黑白兩股氣息，頓時雜糅在一起。
嗡嗡嗡！
以秦命爲中心，虛空陣陣崩碎。
他的身後，命魂時而出現，時而隱匿，根本不受控制。
但下一刻，秦命手指一搓，一道由黑白兩色組成的靈力，跳躍在指尖。
“這是新的屬性，善惡屬性！”
譁！
秦命站起，卸去一身風華，整個人的氣質，變得更加出塵，更加的穩重和深邃。
而他的左眼，也是有着血肉，不斷的生長出來。
“太虛昆吾！”
就在此時，秦命揮手招出太虛昆吾劍，原本跳躍在他指尖的黑白靈力，在見到太虛昆吾劍的那一刻，宛若得到了什麼棲息地一般，迅速融入劍身之中。
剎那間，劍氣如虹，直接是衝破木屋，直達雲霄。
“此爲，善惡劍道！”
感受着那股力量的強大，秦命不由得發生一道低呼。
善惡屬性，即便是他前世，也未曾領悟，這對於他來說，是一個全新的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