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止是個孤兒,何來親人
“她是你師父的紅顏知己。”趙曙說道,“三十年前,你師父二十歲,她剛剛出生,她的名字,葉輕衣,就是他起的。”
趙曙感嘆,“你師父幾乎是看着她長大的,亦師亦父,可她,卻奮不顧身的愛上了你師父。”
“可是,這”寒止猶豫了一下。
“你是不是覺得他們年齡相差太大了”幽憐兒問道,“葉家也是這麼想的,可終究啊,攔不住葉三姑的癡情。神侯他,也無法擺脫世俗的議論,狠心離開了葉三姑,後來,十年前一場鉅變,葉三姑便再也沒有見過神侯,也終身未嫁。”
幽憐兒一臉落寞,餘光看向趙曙,心想,自己也何嘗不是如此癡情可惜妾有意,郎無情啊。
葉家,便是雁衡丘最大的家族,枝繁葉茂,四世同堂,葉家老祖宗是個年過一百的老奶奶了,身體依舊硬朗,膝下子女盡喪,三個孫子一個孫女,大孫子葉道弦搭理這家裏的生意,二孫子葉道溫爲了能在華山修習,早就與葉家斷了來往,現在已經是華山掌門,不過幾日前的鉅變,葉道溫已經逝世,三孫子葉道凌癡迷武學,終日不在家,在外遊歷,據說已經跨入道溢境。而葉輕衣,便是老祖宗的小孫女,集萬千寵愛。
出門迎接的,是葉道弦的小兒子,葉風聲,體態臃腫,一臉貴相,也是和趙曙幽憐兒這一輩從小玩到大的朋友。
“呦,趙大公子來啦”葉風聲顯得很高興。
趙曙輕笑一聲,“我們今日不是來找你的,是來見老祖宗的。”
葉風聲胖乎乎的臉頰緊湊了一點,“還是算了吧,最近二叔過世了,雖說早就斷絕了來往,但老祖宗氣的幾天都食慾不振,你還是別來找晦氣了,還是讓憐兒上去吧,老祖宗最喜歡憐兒了,說不定能讓他高興點。”
“那葉三姑呢”趙曙問道。
“他們都忙着呢,這幾天大家天天都在商量怎麼處理這個事情,就我一個小輩,都不知道幹嘛。”葉風聲頗爲無奈的說道。
“華山到底發生了怎樣的鉅變”趙曙疑惑。
“現在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聽說華山已經亂成一鍋粥了,誰知道咯。”葉風聲無奈的說道。
“咦,這兄弟看着挺面生啊。”葉風聲注意到了寒止。
“在下寒止。”寒止拱手說道。
“哦,我叫葉風聲。”葉風聲以爲意的擺了下手。
趙曙附在他耳邊說了一句,驚的葉風聲臉色蒼白。
“他諸葛神侯的徒弟”葉風聲啞然問道。
“來來來,進來。”葉風聲連忙拉着寒止向內院走去,回頭衝着趙曙喊道,“老祖宗在暖閣,要去自己去吧”
趙曙輕笑一聲,跟幽憐兒向葉家暖閣走去。
雁衡丘大家都彼此熟悉,倒也沒人阻攔,不過下人都是急匆匆的走來走去,看來葉家果然是迎來了變遷。
幽憐兒擋在趙曙面前,接住了碗,嬉笑問道,“怎麼了奶奶,怎麼發這麼大火呀”
老祖宗看到了幽憐兒,臉色緩和了一點,揮手讓下人下去,揮手讓幽憐兒坐到了老祖宗身旁,拉着幽憐兒的手感嘆,“憐兒越來越漂亮了啊。”
老祖宗拉着幽憐兒寒暄半晌,無非是一些家常話,和老祖宗的一些體己話,幽憐兒便在旁邊聽着,時不時咯咯笑,逗得老祖宗眉開眼笑。趙曙閒來無事,便在暖閣內打轉。
“好了,你也別逗我這老婆子開心了,去吧,找銀塵她們玩去吧。”老祖宗笑着拍了拍幽憐兒的手,幽憐兒吐了吐舌頭,結了個福禮,看了一眼趙曙,轉身離開了。
趙曙笑了笑,來到了老祖宗面前,恭敬的鞠躬。
老祖宗眯着的眼睛,忽然瞪向趙曙。
良久,老祖宗出聲道,“我不喜歡墨不聞。”
趙曙依舊不說話。
“我孫兒死了啊,至今沒有原因。雖然我們早便定下盟約,老死不相往來,這個不孝的東西也再未來看我一次。但也是我葉家的臉面。”老祖宗好似自言自語,“葉道弦昨晚去見了先生,你猜先生怎麼說”
“先生同意了我們插手這件事,不過不能動用雁衡丘的力量。我們同意了。”
“恭喜老祖宗。”趙曙笑道。
“可墨不聞突然派人去給送了一本黃曆。”老祖宗目光凌厲,“先生便讓我們把你也帶上。你說,這次去,我們葉家是不是便做了你趙曙的跳板呢”
“爲何不是雙贏。”
“墨不聞精明瞭一輩子。”老祖宗嘆道,“可惜我葉家啊,沒有一顆真正的好苗子,更沒有你們爺孫倆的城府。”
“老祖宗多慮了。”趙曙說道。
“今日只有你我祖孫二人。”老祖宗問道,“跟老婆子我透個底,你真的要去爭不惜一切”
“不爭,又何嘗對得起墨不聞和神相教你的本領”老祖宗自問自答,“先生也有帶雁衡丘出世之心,他心也不甘啊”
老祖宗搖了搖頭,“雁衡丘沉寂百年,把一切賭在你個奶孩子身上,不知是福是禍啊”
趙曙突然跪了下來,鄭重的磕了個響頭。
老祖宗揮了揮手,“去吧,回去準備準備,明天就去華山了。我老咯,你們想怎樣怎樣吧,管不了了。”
趙曙起身,剛欲退下,猶豫了一下,說道,“諸葛神侯的徒弟來了,被葉風聲帶到了葉三姑那。”
老祖宗眼皮跳了一下,“先到的你家”
趙曙點點頭。
“你們這是逼我啊”
是啊,逼我這個老婆子,陪你們瘋一把
趙曙眼皮跳了跳,看來墨不聞,已經把路給自己鋪好了。
“滴答滴答”
“下雨了。”趙曙伸出雙手,感受這雨絲,喃喃自語。
“走吧,曙哥哥。”不知過了多久,幽憐兒撐着一把傘,來到了趙曙身邊,“寒止今夜便在葉家住下了,葉三姑拉着他的手不願意放開。”
“真想看看葉三姑現在的表情。”趙曙滿臉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