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見下人剛剛給普淨送了一份素齋。
姬月微伸手攔住了普淨,把髮簪抽下,伸進菜裏。
瞬間變黑
菜裏有毒
普淨大驚失色的看着姬月微,姬月微回頭看向寒止,點了點頭。
姬月微沒了髮簪,披頭散髮,只得將筷子暫做髮簪,綁住了頭,二人帶着普淨便走了出去。
山莊門前,韋管家帶着包裹,回頭看了一眼山莊的門,眼神中充滿了不捨,轉身欲走。
“韋管家這是去哪啊”
韋管家擡頭看去。趙曙帶着紅泥攔住了他的去路。
“趙公子”韋管家疑惑,“此事過後,我難辭其咎,便辭去了管家一職,今日,便下山了。”
“下山帶着玉佛離開了”
韋管家大驚,“趙公子這是哪裏話”
趙曙搖搖頭,“韋管家先別走了。”
韋管家心情複雜,二人對峙半晌。轉頭看去,但見寒止和姬月微帶着普淨開門出來,身後,跟着桂王章成戩等人。
“普淨”韋管家大驚,“你不是”
“孩子我”
“好了。”趙曙伸了伸懶腰,“早點認了吧,人家都要毒死你了,你還要包庇人家”
“什麼意思”桂王不解。
韋管家看着衆人,手裏緊緊握着包裹,向東逃去
寒止連忙踏起輕功追了上去
可憐韋管家哪裏比得上神侯弟子的輕功,懸崖邊,寒止攔住了他。
衆人在後方,跟了上來。
“到底怎麼回事”桂王跑了幾步路,氣喘吁吁的問道。
“回桂王,真正的真兇,便是他,韋管家”趙曙指着韋管家說道。
“不可能”桂王搖搖頭,“他是我在北方撿回來的孤兒,從小便在山莊養大,養了他二十年,他會殺人越貨”
“那便看看。”趙曙拍了拍手。
寒止登時衝了上去,一槍挑開了韋管家的包裹
包裹散落在地,除去幾件衣物,還有着三玉佛
又有三玉佛
“之前在案發現場發現的三顆玉佛,也是假的。他手裏,纔是真的”趙曙道。
“這,怎麼回事”
“我剛纔仔細檢查了石門的鎖,我竟然發現,鎖開了除去之後桂王去找那塊石頭再把它打開之外,只有一種可能,石門是在裏面被破開的”趙曙道。
韋管家突然笑了笑,“沒錯”
趙曙看着他,點點頭,“他早就偷換了鑰匙,便打開石門,爲了掩飾,他把石門打碎,就是要讓咱們以爲,他不是用鑰匙進的石門。”
“我想了想宮天師的話,還覺得他在胡言亂語,後來一想,確實有道理。”趙曙笑着看着他,“你知道我們第二天便要走,便提前一夜雨剛停把橋毀了,用火燒斷橋,做成雷劈的假象,而後,你說帶我們看看那溪,便是帶我們去看林柏宇的屍體”
韋管家點點頭,“說的不錯,那趙公子可否說說,我爲何要殺他們”
趙曙笑道,“我之前還不懂,但想到石門的緣故,我懂了,我大膽猜測,說錯了,還望更正。”
“你且說來。”
“玉佛的典故正是周浪大師勸說賊人放下屠刀的故事。”趙曙笑道,“那你爲何要先取玉佛,再殺人,殺一個人旁邊還放一顆假玉佛爲何不能殺完人再偷玉佛,屍體旁放玉佛,是爲了什麼”
“我想了一路,猜了一個答案,可否是他們三個,曾經被一戶人家救助,卻恩將仇報,殺了他們一家,盜取錢財,你放玉佛,就是爲了這個吧。而後,你知道桂王要舉辦三玉佛的鑑賞會,便擬定了名單,邀請了林柏宇,薛虎,沈潮生。因爲我發現,桂王殿下好像除了沈潮生,甚至都不認識這幾個人,你爲了擺脫你的嫌疑,又邀請了鶴西來和章成戩兩位宗主。”
韋管家自嘲的笑了一聲,“沒想到啊,被你猜了個大概。”
衆人默然。
“不過我很好奇。”趙曙又問普淨,“此事與你何干你爲何爲他頂罪”
普淨嘆道,“因爲當初洗劫他們家的,除了他們三個,還有貧僧。”
“不過我根本不知道他們要幹什麼,我根本沒有那個想法,卻眼睜睜的看着他們殺人,搶劫,我當時十分矛盾,後來,我幡然醒悟,想去報官,被他們發現,我被他們一句追殺,跌落懸崖,被一位高僧所救。直到昨日,我看到了他手中的那瓶調劑料,正是當年韋家莊特有,那個味道讓我終生難忘,我才猜想,他可能就是韋家莊的後人”
趙曙點點頭,“怪不得,怪不得你要說是你先進的屋子,還要幫他擦掉薛掌門的絕筆。”
“阿彌陀佛,因果如此。”普淨雙手合十,低下頭。
“好你們都猜到了”韋管家點點頭,
“那便束手就擒吧,我挺忙的。”趙曙揮了揮手。
“行。”韋管家低下頭,而後,猛然衝向趙曙,手裏,握着一把匕首。
趙曙笑着看向他。
但見一個身影閃過,擋住他的劍的,不是紅泥小妖,而是普淨大師
甚至於,普淨大師是用胸口接的劍
衆人慌了,連忙衝上去拿下了韋管家。
“爲什麼”韋管家看着普淨。
普淨倒在地上,強撐着身子,看着他,嘴裏,已經說不出話了,嘴脣蠕動。
對不起。
這應該就是他說的話吧。
趙曙冷眼看着倒下的普淨,絲毫沒有在意,扇了扇扇子。
“餵你有沒有良心啊,人家救了你啊,你還在那冷眼看着”宮天師連忙跑過來扶起普淨。
“沒辦法,人死不能復生,他胸口中劍,便是醫仙再世,也救不回來了。”趙曙淡淡的說。
“他可是爲你才擋的這一劍”
“不好意思,這一劍原是他該受的,要是沒有他,我還有紅泥小妖能撥開這一劍。”趙曙冷眼看着他,“這可能就是佛說的因果。”
“這就是你的想法讓你的侍女擋刀”宮天師看着他和紅泥小妖。
瞧見紅泥小妖一臉理所當然,便不再說什麼。
沒人聽到宮天師和趙曙的談話,因爲那邊太吵了,他們不斷的在斥問韋管家。
寒止和姬月微在懸崖邊上,緩緩走來。
“看吧,這就是人性。”趙曙看着他,“沒人會在乎一個死人,他們只會忙着去譴責活人,而不會在乎死人是如何死的,小神棍,沒想到你還挺善良。”
寒止和姬月微沒有看一眼韋管家,徑直走了過來。
“老師父怎麼樣了”寒止焦急的問。
趙曙詫異的看了他一眼,宮天師也看着他,彷彿再說“看吧,還有和我一樣的人。”
“死了。”趙曙搖搖頭。
寒止也嘆了口氣。
“這,便是命。”
二人背後,凌逸的聲音。
趙曙轉頭看向他,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來的。
“我一早上便在這。”凌逸看了一眼。
當時確實沒人注意到。
“非宮公子考慮的怎麼樣了”趙曙問道。
凌逸冷眼看着他,“我要是不跟着你們走,是不是太對不上你趙公子爲我攬下這些案子”
趙曙尷尬的看着他,沒想到這人傻傻的不愛說話,腦子這麼靈光。
“罷了。”凌逸點點頭,“正好路上沒人解悶,我就先跟着你們,順手滅了風雷閣在嶺南道的堂口。”
旁邊還有個六扇門的萬戶,你這麼明目張膽的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