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剛剛進屋,便說道,“打探清楚了,那宅院四四方方,足有二畝地,有一正門,十人看守,兩個側門,各有四人看守。”
趙曙睜開眼睛,搖了搖扇子,“這宅院倒是不小,可有法子進去。”
小妖猶豫了一下,搖了搖頭,“警戒森嚴,牆壁很高,還時常有人巡視,要想進去,不太容易。”
趙曙沉思片刻,“拖不得了,我在明,敵在暗,拖下去對我們不利,從側門進去”
“是”
。
“今天我好像看到有個小妞在這晃了好幾圈。”
“我也看到了,長得可真水靈,不比城裏人差。”
幾個家丁打着哈欠,肆無忌憚的開黃腔。
“呦又來了”眼尖的隔着大老遠便看到一個紫裙女子迎面走來。
衆人都看直了,鄉野村夫,哪見過這麼美麗的姑娘。
“哎呦”那姑娘走到四人跟前,突然摔倒在地,四人互相看了一眼,連忙走了過去,“姑娘,哪傷到了”
那紫裙女子,便是小妖。
小妖一面躲着他們的鹹豬手,一面楚楚可憐的看着他們,四人看的是口水直流。
他們身後,一道黑影,快步走進了宅院。
小妖便知道任務完成,連忙起身,慌不擇路的逃走了,一副良家閨女被欺負了的樣子。
四人也不追,肆無忌憚的衝着小妖喊着鄉野俚語。他們也知道,他們現在不能離開大門一步,如此,變算是枯燥的日子中,有些小情趣罷了。
趙曙兜兜逛逛,卻發現,諾大的宅院,其實並沒有什麼人,此行目的,便是要知道野豬王究竟是誰,可走了許多房間,都沒有發現一個人,甚至大多數房間,都是滿滿的灰塵
這宅子,是個幌子
趙曙心中疑惑,躲在假山後,看着正廂房。
“這裏,應該有些有用的東西吧。”趙曙心想。
“呀”
身後突然傳出一聲喊叫,趙曙被嚇得魂飛魄散,慌忙回頭看去,卻見到一個披頭散髮,面色蠟黃的女人,也是直勾勾的看着她。
“什麼人”
正巧,路過兩個巡邏的小廝。
趙曙連忙靠在假山後躲起來,那女人又轉頭看那兩個小廝。
“又是你這瘋婆子”
“快點回屋去,別找麻煩一會胡大夫會給你看診”
兩個小廝罵罵咧咧的,也不理她,扭頭就走,很怕沾了晦氣。
趙曙疑惑的看着她,她,瘋子
那女人又扭頭衝着趙曙咧嘴傻笑,“嘿嘿,小六子你來啦你又來找我玩啦”
趙曙渾身起雞皮疙瘩。
那女人又上手拉住趙曙的胳膊,“來嘛來嘛,一起玩。”
趙曙推脫不過,又不想鬧出什麼動靜,只得跟着她回到了她的廂房。
瘋女人說着瘋話,咧嘴嘿嘿的笑,硬是把他塞到了牀底下,蹲在地上衝着他笑,“你先躲起來,一會我再來找你啊,你別怕,我會保護你的。”
瘋女人又用手撐着臉頰,“可是,一會我怎麼找你呢小六子,我找不到你怎麼辦”
趙曙靜靜地看着她。
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
瘋女人站了起來,“來人咯,來人咯,來人陪我玩咯”
趙曙連忙縮在裏面,只留下一條縫隙,看着外面。
“胡大夫,裏面請。”
“請。”
胡老八走了進來,看着瘋女人。
“咦你不就是那個小五哈哈哈。”瘋女人指着胡老八大笑。
胡老八嘆了口氣,從醫箱裏掏出一副銀針,連哄帶騙的插在了瘋女人的額頭上。瘋女人瞬時安靜了片刻。
胡老八把脈,施針,夾雜着疑惑的聲音。
過了半晌,胡老八將針收回,把她扶到牀上,緩緩走了出去。
趙曙等了片刻,確定了胡老八離開後,從牀底走了出來,把手按在瘋女人的脈搏上。
“脈象平穩,這女人裝瘋”趙曙心中疑惑,“或者是我學藝不精”
趙曙環視廂房,這間房,算是應有盡有了,比別的房間可強太多了。
可惜趙曙東翻西找,也沒找到什麼有用的東西。便坐到椅子上,閉着眼睛冥思苦想。
這個女人是誰,恐怕是最大的疑惑,難不成建了這麼大個宅子,就是爲了關這個女人
良久,趙曙擡起頭,看了看牀上安靜的躺着那個瘋女人,邁步便要走出屋去。
“這個時間,你最好在牀下躲着,他們要給我送飯食了。”
趙曙轉頭看向瘋女人,“你果然沒有瘋。”
“公子探過我的脈了,就沒有裝下去的必要了。”瘋女人坐了起來,說道。
“我醫術並不算高明。也不是很確定。”趙曙搖搖頭,“那胡大夫卻一定會發現你沒瘋。”
門外傳來腳步聲,趙曙連忙躲在牀下。
一個小廝推門進來,手上端着托盤,上面有些飯食小菜,還有一碗藥湯,罵罵咧咧的招呼瘋女人,“醒了趕緊來喫飯”轉身取走了上次的碗碟。
放下托盤,便走出了屋子。
“出來吧,他們下次送飯纔會來。”瘋女人走到桌子前。
趙曙爬了出來,拍拍身上的塵土,不爽的說道,“鑽人牀底,真是難受啊。”
瘋女人“噗嗤”笑了出聲,“你們這些公子哥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先前以爲我是瘋的,從牀下鑽來鑽去便不覺得如何,怎麼這時丟人了”
趙曙尷尬的笑了笑。
“不過也無所謂了。”瘋女人擺擺手,“再有一個時辰,他們便會換班,那時你便離開這裏吧。”
趙曙盯着她,“那你到底是誰”
“我”瘋女人笑了,“我不找你麻煩也就罷了,還敢在這質問我”
趙曙不解。
“正廂房前院長有一種紫色的花,喫下它的葉子便會讓人脈象動盪兩個時辰,便是神醫再世,也看不出來。”瘋女人邊喫飯邊說道,“可我卻看到了你,便沒法喫那片葉子,估計胡老八便會察覺一些什麼。”
趙曙點點頭,“之前在我面前你便裝了,那爲何這時,在我面前,就不裝了你就不怕,我是野豬王的人”
瘋女人笑了笑,“野豬王不敢殺我。”
趙曙笑了笑,“那你是何身份捨得野豬王給你建這麼大的宅院”
“你想多了。”瘋女人說道,“這宅院並不是給我修的,就是給他自己修的。”
“你知道野豬王是誰”
“我不知道。”瘋女人搖搖頭。
“那咱們也別浪費時間了。”趙曙從懷裏掏出腰牌,“我是朝廷派來查案的六扇門準千戶,趙曙。”
瘋女人愣了一下,緩緩說道,“就這麼信任我”
“我不信任任何人。”趙曙搖搖頭,“不過此時此刻,我不說出我的身份,我今日怕是白來一趟。”
瘋女人點了點頭,“我便是梧州府的府引夫人,崔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