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常胤帶着人,已經離梧州不過五十里了。
“將軍,要不要歇息片刻”徐近橋問道:“將士們趕了四五天路,人疲馬乏,咱們養好精神,也好迎敵啊。”
周常胤將手中辮子扔給偏將,說道:“那便休息片刻,派斥候先去梧州查看一番,看看城破了沒有。”
“是”
周常胤坐在地上,硬拉着徐近橋坐在自己身邊。
“哈哈,先生,跟我這幫粗人行軍,便不拘小節了”周常胤看着徐近橋拍打身上泥土的樣子,哈哈大笑道。
“將軍是心潔之人,自然不怕身髒。”徐近橋幽怨的說道。
“嗯,這話聽着倒有幾分禪意,先生不愧是迦葉寺修行過的。”周常胤笑道:“不過先生謬讚了,我心也很髒。”
徐近橋笑了笑,便不再說話。
周常胤自知無趣,便和將士們扯皮吹牛去了。
半個時辰後,前哨斥候快馬加鞭趕了回來。
“稟告軍師,梧州城城門大開,有百姓出入,問過百姓,百姓們說南越昨日便已撤軍”
“什麼”徐近橋大驚失色,心中不知想到了什麼,連忙找到圍在將士們身旁的周常胤。
“撤軍”周常胤皺眉,招呼將士們火速開拔
一個時辰後,周常胤帶着五千人的大軍,來到了梧州城前。
“看樣子,南越已經退軍了。”徐近橋看着梧州城百姓進出的繁華景象,嘆道。
周常胤點點頭,說道:“全軍在城外五里安營”
“不可啊,將軍,當心有詐。”徐近橋急道。
“無妨。”周常胤說道:“走吧,軍師。”
徐近橋翻身下馬,和周常胤帶着幾個親兵向城內走去。
城中雜亂不堪,百姓和士卒們,正在搬運滾石和圓木,清掃戰場。
百姓們大多受了傷,或輕或重。甚至有的人臉上紅紅的,好似宿醉未醒。
“真無法想象,靠着這幫人是怎麼逼退南越大軍的。”周常胤感慨道。
徐近橋眉頭緊皺,“將軍”
“我知道先生在想什麼。”周常胤擺擺手,“先去府衙吧。”
寒止正在府衙處理戰後事情。
便看到一衆威風凜凜的將軍走了進來。
撲面而來的肅殺之氣讓寒止都有些膽寒。
“本將乃嶺南道總兵,周常胤。”周常胤說道:“府引在麼”
寒止連忙說道:“見過將軍,府引,叛國投敵,已經死了。”
“不可能。”徐近橋搖搖頭,斬釘截鐵的說道:“崔爲民是清河崔家的人,斷斷不可投降。”
寒止連忙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只是隱藏了將雲圖給南越的事情,說是他們夜襲南越,南越退兵。
“你當我們是傻子麼”徐近橋冷笑一聲:“城中幾百人,能讓南越兩萬大軍退兵”
寒止便不知道說些什麼。
姬月微一臉疑惑從門外走來,看到周常胤,當即大喜,蹦蹦跳跳的走到周常胤跟前,屈了個福禮,臉上露出了可愛的表情:“見過周將軍”
姬月微憨笑一聲,煞是可愛。
轉身看到寒止尷尬的表情,眉頭一皺,嘟着嘴說道:“周叔叔又在欺負人啊。”
周常胤連道委屈。
“我不管,周叔叔還不相信我的本事嗎”姬月微開始耍無賴了。
沒想到這招對周常胤非常好使,周常胤七尺大漢,竟然手忙腳亂的哄着姬月微,讓衆人目瞪口呆。
徐近橋也看不下去了,趕緊揮退了親兵們,親兵強忍着笑意退了出去。
最後,周常胤以一顆夜明珠的價格,換得了姬月微重新擠出的笑臉。
“你這丫頭。”周常胤哭笑不得,“怎麼還跟小時候一樣,還想不想嫁出去了。”
姬月微聽的這話,便不知說什麼了。
周常胤看了一眼小臉微紅姬月微,又看了一眼寒止,明白了什麼。不由得心中火起。
“小子你過來。”周常胤擺擺手。
“我”寒止指了指自己。
“周叔叔”
“你別說話。”周常胤皺眉,一隻手按在他的肩膀上,狠狠地壓下去。
寒止疼的眼淚差點沒掉下來。
“周叔叔你幹嘛”
周常胤不理會姬月微焦急的聲音,冷聲說道:“太軟,太弱,沒啥腱子肉,內力也不行,長得嘛倒像個小白臉。”
“周叔叔鬆手。”姬月微拉開周常胤,連忙緊張的看了看寒止:“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我沒有,周將軍沒有用力。”寒止疼的咬牙,說道。
“算你小子識相。”周常胤扭了扭手腕,“我要是用力,你下半輩子就在牀上度過了。我說,丫頭,怎麼就相中這麼個人。”
“哼”姬月微一扭頭,不再理他。
周常胤哈哈大笑,說道:“不過我相信你這丫頭的眼光,先生,給個見禮吧,別讓人挑我這長輩的理。”
徐近橋愣了一下,怎麼躺着也中槍。
“別那麼小氣嘛”周常胤將他腰間玉牌扯下來,遞給寒止:“這可是上好的淵玉,好好收着,這臭丫頭是我從小看着長大的,你要是敢對丫頭不好,本將軍活剝了你”
從徐近橋這鐵公雞身上拔點毛,讓周常胤非常開心。
寒止尷尬的看着他遞過來的淵玉,又看了看姬月微。
姬月微輕輕點了點頭。
“那便謝過將軍了。”寒止接過淵玉,恭敬的拱手說道:“今生,必不負月微”
姬月微倒是非常感動。
“行了,牛皮別吹太過。”周常胤不爽的看着他:“我這人好說話,她爹,和那幫老不死的叔叔伯伯可不是那麼好說話的”
寒止愣了一下。
“行了,家長裏短就不說了。”周常胤揮揮手:“把那位準千戶叫過來,還有,說實話再扯什麼你個乳臭未乾的娃娃打退了南越,本將現在就弄死你怎麼我大康將軍死光了輪到你了”
寒止愣了一下這天下名將,怎麼這個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