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不說我反而是最契合這個世界的一個呢?”唐惟笑得桀驁,天塌下來都無所畏懼的放縱,“站在大流裏說別人格格不入的那羣人,或許自己不知道自己纔是世界的反面,從某種角度來說,我只是不甘於和懶得收斂我的黑暗,而被刺痛的那些人,只不過見不得這樣的黑暗堂而皇之的——活在他們所謂的善良之下。”
就好像是被打臉了。
唐惟對蘇顏說,“你要對我做什麼都好,你的仇恨和愛統統只能屬於我。”
生,我要你是我的,死,我也要你是我的。
只有我可以向你復仇,向你討債,只有我可以拿捏着上一代受害者的身份來攻擊你傷害你,來公開誦讀你的原罪,來制裁,來進行打着正義名號的侵犯——別人不行,也休想。
也只有你,可以配合我承受這一切。
唯有他們,是被榮南親手摧毀的下一代,被扭曲了人生,從小摻雜着黑暗和痛苦長大,沒有也無法變成所謂正常人的樣子,而是變成了彼此的魔鬼。唯有他們,能共鳴,是同類。
他們,它們——
蘇顏心頭用過無數的情緒,翻江倒海將她吞沒,理智告訴她快點逃,那是唐惟懶得僞裝的真面目,可是……
可是……腳像是生了根似的,根本沒辦法從唐惟的懷裏離開。
眼前被人蓋住,那一刻,所有的情緒像是被人一下子切斷了,將她拉回現實的,是唐惟清冷的聲音,和他緩緩鬆開她眼睛的手,“該工作了吧,蘇小姐。”
他總是這樣,收放自如地將自己的情緒肆意揮灑表達,從來不在乎世人的看法。
只是這話怎麼聽着怎麼不舒服。
蘇顏皺着眉頭,打開電腦開始接收他發來的程序,“我承認榮楚不是什麼好人,但你不至於這樣說他。”
還幫着說話上了。
唐惟眯着眼睛,漂亮又乖戾,“我也不是什麼好人,怎麼不見你維護一下我?”
蘇顏敲着鍵盤的手一頓,“你別擡槓。”
“你說你那麼愛我,爲什麼總是拒絕我?”唐惟湊過來,從背後貼上來,握住了蘇顏的鼠標,將她整個人圈在了懷裏,隨後俯身點開了桌面上的軟件,“我懂,是情調,沒事,你口是心非。”
……他這人怎麼自說自話?
“什麼時候你那個蘇顏出來了,喊喊我,爺想跟她過過招。”懷念起那個黑化的小賤人,牀上都一副面色潮紅咬着牙又刻意目光冷漠的樣子,他就想弄死她。唐惟面不改色地點開軟件,隨後將要測試的地方給蘇顏點了點,對她說,“對了,你這幾天和悠悠有聯繫嘛?”
蘇顏一愣,“怎麼說起悠悠來了?”
“聽說他倆要見家長,是真的在往結婚方向發展談戀愛?”唐惟低頭看了看懷裏坐在電腦面前的女人一眼,“黑澤這兩天破防了,心裏很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