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俠道風雲錄 >第二百三十八章:北濟王的憂慮
    “師父且慢動手!”

    不遠處一個男子突然喊道。

    女人轉臉過去:“遲兒,你怎麼也出來了?”

    男子跑了過來,笑着道:“徒兒見乾孃離船這麼一陣還沒回來,心裏擔心,就也上岸看看。”

    苗小歡聽這聲音,應該只是二十幾歲年輕人,只是她此刻卻看不清來人長相。

    女人冷聲道:“那你怎麼叫我住手?你不知道師父這輩子最大的心願,就是要殺了這神鵬三俠報仇雪恨嗎?”

    男子仍笑道:“徒兒當然知道!但是師父您想啊,您現在雖然能殺了這女子,卻很難殺得到尹天成和聶漠北。殺她一人有什麼意思?”

    女人斜眼看着他:“那難道你有更好的辦法?”

    男子走到苗小歡身邊,蹲下去端起她的小臉就着月光瞅了瞅:

    “師父,咱們王爺不是很快就到四十生辰了嗎?徒兒想爲王爺準備一份驚喜,讓他好好開心開心。”

    男子說完,牽出一絲陰笑。

    “哦?怎麼?你該不是又想給他獻上一位美女吧?你不是說他從不喜歡強扭的瓜嗎?更何況,就算這死丫頭願意,那我也不願意啊。因爲那樣她不是就不用死了嗎?”女人不解地望着他,臉上現出狐疑之色。因爲這麼簡單的道理,他不該不懂,卻爲什麼要提出這樣一個蠢注意啦?

    男子向她使了個眼色,別有深意地道:“師父相信徒兒,徒兒什麼時候做過虧本的買賣?到時定讓乾孃稱心如意,也讓孩子所某能更近一步!”

    “那你倒是把計劃說來聽聽。”

    “師父……”

    男子拉了女人手臂走開幾步,確認苗小歡聽不着了,便小聲的一陣嘀嘀咕咕。

    女人聽完點點頭,響起一陣陰森的“哈哈”之聲:“不錯不錯,是個好辦法,嘿嘿!我看他們能這次還能翻得出天去!”

    苗小歡只覺得現在自己就像一隻待宰的羔羊,別人只是再討論要清燉還是紅燒,不由得背上直冒寒氣,怒道:“你們究竟在……耍什麼花招?有本事一刀……殺了我!”

    只可惜她現在力氣微弱,大怒之下卻說不出一句連貫的話。

    “要死可不那麼容易!”女人笑着,又對那男子道:“你將她弄回船上去,我去看看前邊那死丫頭究竟死了沒!”

    男子依言將苗小歡扛在肩上,不一會兒便到了渡口。岸邊一艘泊着的大船上的勁裝漢子放下跳板,向男子行禮,稱:“莫公子回來了!”

    男子扛着苗小歡直接上了二樓,進入了其中一間房間,降她放到了牀上。

    “你想幹什麼?”

    苗小歡壓不住心中的驚慌。

    “苗姑娘放心,在下莫遲,對苗姑娘絕無惡意!”男子笑得漫不經心。

    苗小歡看這人,不由驚了一下。此人也約莫三十來歲年紀,體型很魁梧,卻是文士打扮,臉上一直掛着一種老謀深算的笑意。這也不足爲怪,奇怪的是此人的臉色,卻和那姬無命一樣鮮黃。

    “二哥曾經說那姬無雙的臉色是內功心法所致,那他和姬無雙都是練崩山掌的吧?難道那姬無雙也是玫瑰魔影的徒弟?怎麼那次在血玫瑰總壇見到那女人,她的臉色卻和常人無異?”

    苗小歡收起猜測,問道:“你是那婆娘的徒弟,我是她的仇家,你對我會沒有惡意?”

    苗小歡盯着他,暗想你剛纔不是纔給那死婆娘出謀獻策嗎?現在卻又假惺惺地說沒有惡意。

    叫莫遲的挑起嘴角勾出一個笑容,用手擋着嘴湊近苗小歡壓着聲音道:“苗姑娘,你只要好好聽我的,我保管你會毫髮無傷,但是此事只有你知我知,不然,我可也護不住你!”

    苗小歡有些微怔地看着他,不解地道:“你究竟什麼意思?”

    莫遲卻即刻一臉警惕地搖搖頭,示意她禁聲,然後退開兩步,用正常的聲音道:“想少遭點罪,就老實呆着!”

    正此時,房門被直接推開。河源書吧

    苗小歡看向門口,一個女人走了進來。這女人頭髮花白,面上鄒鄒巴巴,但是膚色和常人無異,只是看起來已經五六十歲了。苗小歡依然能辨出,她就是當年那魔鬼魔影。

    苗小歡暗想,看來她當年重傷之後功力大衰,所以幾年時間看起來卻已衰老很多了。

    女人進來,瞄着那男子道:“你還沒回房?”

    苗小歡聽這聲音,卻比她模樣年輕很多。

    “乾孃,剛纔徒兒給她看了看傷勢,好像很重,我看不吃藥怕是撐不住我們到燕州。”

    莫遲望着她笑着道。

    “哼!我忍着沒抽她的筋扒她的皮就算是不錯了,還想吃藥?”女人揹着手走到苗小歡旁邊,看着她道:“你安排個丫頭來盯着她,讓她留着口氣就行了。”

    “是,徒兒遵命就是!乾孃早些歇息吧,這次徒兒接您去燕州是享福的,您切莫這般操勞,這一切由徒兒給您辦妥就是!”

    女人滿意笑着點點頭,方纔離開房間,莫遲也隨她而去。

    ……

    農曆二月二十八,是濟王的生辰。此時夜深,賓客早已散去,身材雄健的濟王皇甫雄揹着手,臉上沒有一點喜悅之情,氣吹吹地對身邊的二人道:

    “慶餘郡主不過是皇后的侄女而已,他老子也是佔着皇后的關係才封爲安樂王,這已經夠擡舉她封氏一門了。現在到好,還要在皇族中給她選婿賜婚,這也太過分了些!”

    這旁邊二人,一個是三十來歲的,面上總是掛着笑容的那叫莫遲的男子,另一個則是一位五十來歲的瘦小老頭者。

    老者道:“王爺,安樂王也不過和其他王爺一樣,只有爵位享受俸祿,沒有封地的。他帶大的親妹妹既然已經貴爲皇后,封個爵位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而慶悅郡主從小跟在皇后身邊長大,聽說賢淑美麗,很討皇上喜歡,皇上想在皇家子嗣中給她賜婚,也屬於正常。”

    莫遲勾起一個冷笑,看着老者道:“俞大人倒真會將大事化小,這樣自我麻醉怕是不好吧?

    今日朝廷派康平王世子立青親自到此,說是特意恭賀王爺生辰之喜,實則只爲傳遞這一則聖旨而已。這分明就是朝廷的一個陰謀!以此爲由頭讓世子去京城,輕則是將世子扣下以做質子,重則會故技重施謀害世子。

    哼!並且你想,那立青是什麼人?爲何朝廷是派他來宣旨?他可是戰場上斬敵無數的猛將,他爹立凱在大興建國時便封爲護國將軍,加冕康平王,沙場上殺人如麻。皇帝讓他來分明有示威之意,若是託故不去,怕跟着就要說王爺抗旨,派兵攻打我們北濟了!”

    莫遲越說口氣越是嚴峻,似乎說得朝廷早已對着北濟磨刀霍霍了。

    皇甫雄面色越漸沉重,叉腰走到窗邊,又轉過頭來,怒道:“我是不會再讓炫兒前去犯險的!他若真再逼我,我就反給他看!”

    “王爺!您要三思啊!”那被喚着俞大人的老者深深拱手躬身。

    “王爺,我俞祥是跟了王爺二十餘年的人,所以老臣瞭解王爺,而王爺是跟隨皇上三十餘年的人,王爺該瞭解皇上啊!

    大興平定天下之後,爲避免天下再出現以前五國分裂的亂局,本就擬定了封王者皆不封地的制度,但是皇上卻還是因爲知道王爺不喜歡受人管束,破例將北方三洲封於王爺,使王爺成爲衆王中唯一一個有自己封地的人。這足以說明皇帝對你們兄弟情義的看重和對王爺的信任!

    然而,王爺去年底託病不去京城朝見皇上,您說皇上他心中會滿意嗎?因此而產生猜疑也屬正常,如果王爺繼續如此不受皇命,他會採取進一步措施很可能。但是王爺您想,就算我們北濟兵強馬壯,但是真正交兵起來,卻並沒有多少勝算。關鍵是,原本可以親和的一家人,爲什麼非要弄得兵戎相見啦?”

    “那就是因爲他後悔了!他不在江南給我封地也就算了,他還後悔將北濟封與我!三年前他明知道我那時只有炫兒一個男孩,他接他去京城遊玩卻遇刺受傷,若不是有莫遲及時出手相救,炫兒就沒命了!他就是想我斷了香火,好讓北濟無人承襲王位,他好再收回去!”

    皇甫雄說得吐沫星子都噴了出來,神情很是激動。

    “王爺,那次事件十分蹊蹺……”

    “俞大人!”還未等俞祥說完,莫遲就疾言厲色打斷道:“爲人臣者,當爲君王分憂。開戰勝敗難料,艱險萬分王爺豈會不知?但有困難我們就該去面對解決,然而當戰則戰絕不能退縮!難道我們要一路高唱安全和諧的讚歌麻痹自己,做一隻把頭埋進雪地裏就以爲能逃過捕殺的雪雞嗎?”

    “此話簡直荒謬!自你莫遲救回世子,做了諫議大夫以來,就總是慫恿王爺稱帝脫離朝廷。老夫今天倒是要問問你,你究竟是何居心!”俞祥怒指莫遲,氣得老眼通紅。

    “夠了!都別吵了!”

    皇甫雄揉了揉有些發痛的額頭……

    正此時,窗外忽然一陣風颳進來,屋中的燈一下熄滅。然而皇甫雄還是聽到了一聲輕微的異響——

    皇甫雄大叫一聲:“來人!有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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