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俠道風雲錄 >第二百七十九章:一顆不甘臣服的心
    尹天成不由心中暗想:“這些人拿了酒是準備中午就喝嗎?不知道賀雲放的藥會不會發現……不管他們是不是會喝,到了之後先摸清情況悄悄將大哥和陳康救出來再說。只是陳康究竟有沒有被他們抓來這裏啊?若是不在,就得找到那莫遲的人盤問他的下落。那莫江武功不弱,莫遲可能也是個高手,要想擒住他又不被人發現多半不能。若果那藍翔雲和馬興昌也在,加上還有別的高手的話,要硬來確不容易了……”

    尹天成還在盤算,見大廳幾個漢子已經走出門外,此時夥計們已將酒搬出來裝進了外面馬上的袋子裏。

    尹天成跟着也離開了茶桌,從後門繞到外面,見那幾個幽冥教的漢子跳上馬揚塵而去,便尾隨其後遙遙跟着,而賀雲便更遠地跟在尹天成後面。

    一行人不久就出了街道行進鄉野,尹天成離得遠遠地,鬼魅般的一閃而遁,躲在隆起的田埂之下,在岔路的地方,還不忘放下一顆花生給賀雲留記號。到了山腳,林間又出來幾個漢子,和幾人一起將馬車上的酒卸下來抱了往山上去,另外有漢子將馬車拉到山角一處棚裏放置。尹天成接着山石樹木的遮擋和匪人所思的聽力和輕功遠遠地繞開了暗哨,如山間幽靈一般監視着幾個搬酒的漢子,跟着他們直到發現了山腹的房舍。

    尹天成不敢再跟近,只遠遠隱藏在一顆大樹上查看那周圍的情況,看了之後不由心裏涼颼颼的。

    那宅子在一片平原上,在周圍山峯環繞中,竟有一塊如此寬闊的平原也不得不歎服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只是那塊平原沒有樹木,地上只一些淺草,離宅子近了就連草都沒有,顯然是人爲除去了的。那宅子外圍建了一圈木柵欄,柵欄外站了好多崗哨,裏面房屋也不像平常人家那樣講究佈局栽種花草,而是簡單利落地分成東南西北中五座房屋,每座相距大約五六丈,周圍都光禿禿的,更可氣的是每座房屋周圍還都又站着一圈崗哨。就這陣仗,就算房子旁邊跑過一隻老鼠或者飛過一隻蜜蜂都能被看得清清楚楚。

    尹天成看着不由覺得腦子痛,他沒想到這個地方竟然建成這樣,就連他這樣輕功的人也不能在不被發現的情況下進入宅子,更不可能悄然捉住裏面的什麼莫遲或者別的頭領。總之是要麼不動手,動手就被發現。而他在還沒有救出聶漠北的情況下是不能被人發現的,否則別人拿聶漠北來要挾他可就大大不妙了。

    “什麼蒙汗藥也不頂用啊,現在不是打不打得過的問題,而是沒法開始打!”尹天成心中暗自苦惱,“這該怎麼辦啦?倒回去在林中抓個暗哨盤問那也是很容易的事,只是外圍暗哨地位底,不一定能清楚裏面的事情,就算清楚,暗哨之間都是彼此呼應能看得到對方的,一旦一個被捉走了,很難不被別的人發現……那還能有什麼辦法啦?等中午他們這兒的頭領全都喝了那些酒然後都給弄昏了,之後羣蛇無首,我殺進去也不會有人下命弄我大哥來威脅我了?……我這是想什麼好事兒啦?”尹天成柔柔眉心直髮愁,搜腸刮肚地想着主意。

    “如果能放火把房子燒起來,那就能打亂他們的看守了,可是人接近不了怎麼放火啦?自己倒是帶了引火的火摺子,原本以爲能輕易進入宅內,然後隨便就在柴房給放把火的,誰知現在根本進不去。”

    而宅內的聶漠北日子更是難過。

    雖然停用軟筋散已經幾日了,但是功力恢復還不到五層,主要是這裏喫得太差,晚上和早上送來的喫得都是一碗水和一個大餅,只能是把他命吊着不餓死的標準。聶漠北只能照舊吃了下去,因爲現在他急需要補充食物恢復體力。

    此時聶漠北盤腿坐在鐵籠裏,閉幕調息,忽地聽得又兩個異樣的腳步聲朝這邊走來,落足輕健,和外面漢子落足沉穩大不一樣,顯然內力和這羣值守不在一個檔次。

    二人到了門邊,響起一個老者聲音:“將門打開!”

    “參見藍堂主,馬堂主,二位這是要進去嗎?”那二哥的聲有些冷硬。

    “當然是要進去了!”老者回道。

    聶漠北想,這難道就是白天和黃面文士一起出來的那兩個老者嗎?又又聽大李哥道:“那兩位有沒有壇主的手諭啦?”

    老者回道:“沒有手諭就不能進去嗎?我們只是進去看看。”

    那二哥道:“那可實在對不住二位堂主了,這是要犯,除了壇主本人以外,任何人不能私自見他的,除非有壇主手諭,否則我實在不敢放二位進去。”

    另一老者火道:“師兄,他這什麼破規矩啊?我們難道見一見犯人的權利都沒有?這聶漠北不殺也就算了,要關押着也該廢了武功纔好,剛纔給他說他還總是不聽,說什麼以前掌教交代不能廢了武功,三教主來信也沒有這樣的指示,真是一點不懂變通,愚蠢至極。”

    此番話聽得聶漠北不禁心中一震,暗想,這二人難道是想來廢自己武功的嗎?

    那二哥皮笑肉不笑地道:“二位堂不用在這裏發牢騷,有意見就去找壇主說去!不然說給我聽了可不管用!”

    “你……!”馬興昌被嗆,老臉鐵青,冷笑着道:“年輕人,說話前最好想一想,小心禍從口出!”

    那二哥見他真要發火了,不敢再頂,只站那裏不再開口。

    藍翔雲冷哼一聲道:“算了,不用和這種人廢話,那韓利不聽我們的就算了,反正總壇的人今天晚上就會到這裏,現在已經沒多少時辰了。”

    聶漠北聽得二人腳步聲遠去,緊繃的神經才稍微放鬆下來。但心中暗想那二人怎麼一心想着要廢自己武功啦,可比以前遇到的幽冥教的其他人更針對他,像是有什麼私仇。

    二人走了後,那二哥旁邊的漢子笑着道:“你說王堂主也死了,咱壇主不將你升做堂主啦?”

    “愛升不升……去去去,你他媽今天怎麼這麼多廢話?”

    “二哥你今兒這是怎麼了?火氣這麼重,昨晚沒能退火嗎?怎麼覺得你這火氣反而更重了。”

    那二哥白了他一眼不再理會,對周圍的看守道:“你們看好了,我去趟茅廁。”

    那二哥走出西院,向北院走去。

    ……

    幽冥教南邊的那棟房子,左邊一端半截是半斤猴劃撥給莫遲他們的,右邊半截的是給藍翔雲他們的。此時,莫遲的臥室門外莫江已經站了好一會兒。聽見外室腳步聲響,莫江迎了過去,果然見莫遲進了屋來。

    “殿下……”

    莫江擺手警示:“進去再說!”

    二人進了裏間臥室,掩上房門。莫江便問道:“殿下,情況如何?”

    莫遲邊取下披風,任莫江給他掛好。“剛纔在韓利那探來消息,他說總教的人應該今晚就能抵達這裏。估計明天就會命人放風給尹天成引他入甕。在這兩三天之內,他們定會有一場殊死火拼。等他們雙方開殺時,我們趁亂帶着公冶烈的徒弟走應該很容易。只是……我至今也沒能好好拷問過那二人,就怕他們根本就不是公冶烈的徒弟。”

    “要是不是,那他們怎麼會有那麼精妙的兵器啦?唉,可惜我們臨時逃到這裏,不能及時聯繫外面探風的弟兄,不然可好好查查這件兵器和這二人的底細。現在那韓利關押着二人,我們又不能單獨去提審,真是麻煩。”莫江道。

    莫遲勾起一抹冷笑:“等弄出去查清楚了,要是敢騙我,我定會讓他們死得很慘!不管怎樣,我們是必須要離開這裏的,現在直去京城已不再難了。”

    莫江有些憂心地道:“那殿下,我們這樣本投靠了幽冥教,現在又逃走,就是叛教,幽冥教絕不會放過我們,屬下有些擔心……”

    莫遲打斷了道:“所以我才向韓利提建議,讓他們在這裏誘殺尹天成。你想,尹天成是什麼人?他們殺尹天成自己一定也會損兵折將元氣大傷,還能有多少高手可以來追殺我們啦?而且到了京城,幽冥教更是不敢有大動作,而我們在那裏的人雖然不多卻都站穩了根基,我們要蟄伏下來很容易。”

    “可……可我聽說幽冥教的叫主都不是凡人,是會妖術的,我擔心他們能找到我們。”

    “哈哈……”莫遲仰頭不屑一笑,側目瞅着他:“你難道也信那些鬼神之說嗎?什麼不是凡人,我還說我是天上紫微星下凡的真命天子啦?從古至今,這些假借鬼神之說,說什麼天命所歸之類的鬼話,要麼爲了增加自己的威懾力,讓別人懼怕他,要麼就是爲自己造勢,讓別人尊崇他。這都只是愚弄那麼愚昧無知的市井小民而已!我們豈能當真?他要真是會妖法,怎麼沒把尹天成給殺了?到現在還弄得他們雞飛狗跳的。哼,我燕定天是什麼人,又豈是他們想殺就能殺得了的!”

    “殿下說得極是,殿下貴爲皇子,怎能給那幫子江湖草寇做手下聽他們差遣!只是,你說萬一他們利用聶漠北,尹天成來了束手就擒怎麼辦?”

    “哈哈哈……可能嗎?我和尹天成見過一面之後我就知道,他絕不是那種受人要挾任人擺佈的人。他會用自己的命去拼聶漠北的活,但絕不會束手就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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