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威壓非同小可，陸羽已經可以想象到，當日人皇面對的，到底是何等存在。
“你都看到了？”
一道蒼老的聲音，忽然在陸羽的身後響起。
陸羽轉過身去，便看見一名身着素袍，鬚髮斑白的老者緩緩朝他走來。
老者神態嚴謹肅穆，宛如一位嚴肅認真的先生，眼眸之中透着睿智深邃的目光，彷彿經歷了世間滄桑，任何疑難都無法瞞過他的眼睛。
厚重的儒道氣息，在老者身上浮現出來，他便彷彿蘊藏着儒道上下無數的智慧經典，讓人歎爲觀止。
文聖，亦寒。
三公之一，五朝帝師！
他所收門徒並不多，許多人都僅僅只是記名弟子，可亦寒對於天下的貢獻，卻是非同小可。
沒有人知道，亦寒到底修煉到了什麼境界，可即便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在面對亦寒的時候，卻也是謹小慎微，生怕做錯事遭到先生的責罰。
“拜見師尊！”
陸羽對着亦寒恭敬行禮。
這一禮，來自於陸羽的真心，不僅僅是在於亦聖對於他前世的修煉，更在於今生，亦聖屢次幫他，助他度過難關。
亦聖在陸羽體內留下的那段易經，無形之間，已經改寫了他的命運。也正是因爲如此，陸羽才能夠和陸九霄、李泌那樣的天才爭鋒。
“不必多禮，這僅僅只是老夫的一個念頭罷了。”亦寒微笑道。
陸羽心頭巨震，這居然只是亦聖一個念頭，居然就有如此威能。
“你能夠來到這裏，看來應該早就清楚當年發生了什麼事情。沒錯，你的前世，確實是先帝轉世不假，可當初我們爲了防止伏羲的詛咒牽連，並沒有對你提供太多幫助。你的兩世，都能夠走到天界之巔，實屬不易。”
陸羽拱手道：“師尊過譽了。”
亦寒搖搖頭：“你不必妄自菲薄，我當初在諸多皇子當中，挑選天胤出來，就是看中他的本心。老夫很高興，即便是歷經三世，你依舊能夠保持今天的心境，實屬不易。”
“你的前世，從一個普通的凡人少年，成就爲一代冥界霸主，其過程曲折波瀾，老夫是一路看在眼裏的。這便導致你的行事手段過於狠辣，老夫本來擔心你會成爲一代魔梟，不過你今世卻要走聖皇之路，卻是大出老夫的預料。”
說着，亦聖的表情，忽然變得嚴肅起來。
“老夫今天將你叫來，是要將一些事情告訴你。”
“師尊請講。”陸羽恭敬道。
“人外有人，天外有人，此地，便是天外天。”
亦寒閉上眼睛，似乎正在回憶：
“這裏出過真仙，飛天遁地，無所不能，與天同壽，萬壽無疆……仙人餐風飲露，點石成金，或是駕馭七彩祥雲，或是深入北冥之淵，留下無數傳說……”
“此地，沒有仙人……不，連修士也沒有。”陸羽質疑道。
“沒錯。”
亦寒的聲音，迴盪在這片寂寥的夜空之下。
“洪荒生靈突然出現，他們殺掉了幾乎全部的真仙，改寫了所有傳說，自身成爲天道，將所有生靈全部禁錮在一顆星辰內。”
“萬物生老病死，不斷滋養着他們成長，他們以萬物爲芻狗，形同豢養。”
陸羽靜靜聽着，心底卻已經掀起驚濤駭浪。
“您……”陸羽喃喃道。
亦寒盯着陸羽，神情嚴肅，雙目有神。
“老夫，便是天外天內，最後一位真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