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獲得的，只是太乾帝的殘魂，只有短暫的一些記憶。
這些事情，他是無從瞭解的。
若是他當時接受了趙高給他的魂魄，他現在或許能夠兩魂合一，成爲太乾轉世。
只不過，陸羽不願被他人掌控命運，他碎掉了趙天胤的魂魄，也葬送了過往的記憶。
真宗年間的皇子奪嫡，可謂是沸沸揚揚，是能夠記錄在史書中的事情。
奪嫡兇險萬分，當年的十九位皇子當中，最終存活下來的，僅有七位而已。
趙天胤居然選擇在這般關鍵的時刻，侍奉在母親身邊，無疑是錯失大好時機。
亦聖繼續說道：“十九皇子每日親自熬湯藥，先嚐嘗苦不苦，然後再吹到溫熱，再小心翼翼遞給母親喝。他日夜守護在母親身邊，等到母親睡了，他才悄然入睡。擔心母親在皇宮中受到針對，他用盡了錢囊，打賞周圍的宮女太監，只是希望他們能爲自己的母親盡心盡力。”
陸羽深吸一口氣，緩緩才嘆息道：“先帝至孝。”
亦聖道：“於是我便見了真宗，要立十九皇子爲太子。”
這種立太子的事情，如果讓其他臣子來說，絕對是大不敬的重罪，甚至要被皇帝猜忌，誅滅九族。
然而亦聖當初便是帝師，自武宗時期開始，便是皇帝的老師。
他所說之言，便是金科玉律，就算是皇帝也要認真考慮。
“真宗猶豫說，他擔心十九皇子性格太過柔軟，難以把控大局。”
“我當時和真宗說，我願意當十九皇子的師尊！”
陸羽看着亦聖，他已經明白過來，爲何十九皇子趙天胤能夠少年成名，天下無雙。
有了亦聖的保證，真宗自然要立趙天胤爲皇太子！
趙天胤在位僅僅十年，便自殺隕落，轉世重生。
十年間，罰不臣，徵域外，重法度，崇禮節，天界繁榮昌盛，社會穩定安康，經濟得到快速發展，百姓生活水平極大提升，史稱“太乾盛世”。
“幽冥道君被外人稱呼爲魔頭，惡事做盡，可我見到你第一眼，便看出你的本意不壞。你的手段或許狠辣，但心卻向善。”
“你的前世本就是無家可歸的孤兒，受盡他人欺辱，外人刁難。我很高興，在這樣的環境下，你沒有養成扭曲的性格，反而內心剛毅，依舊保持着內心深處的那份善良。”
亦聖微笑地看向陸羽。
那一抹笑容溫暖人心，便好似那天春日陽光灼灼，亦聖踏入到新春殿內，以無上聖力修補了趙天胤母妃的大道之傷。
“十九皇子，你可願拜我爲師？”亦聖問道。
那天，年幼的十九皇子趙天胤，目光含淚，跪在地上叩首不止，因母妃康復而興奮落淚。
陸羽心底一顫，彷彿內心深處，一個隱藏了很久的記憶被激活。
那天，春風拂面，溫暖似驕陽，百花盛開。
“弟子，叩謝師尊！”陸羽以弟子禮，禮拜亦聖。
四方書道場景，驟然消散。
一道悠揚的經文，猶如從亙古深空中迴盪開來，落入陸羽心中。
象曰……
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