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牛老者出現，終結了人族所有的攻勢，並親手葬送了一個皇朝。
人皇燃燒血軀，以武帝境界的無上法力，親自將那位騎牛老者封印。
數不盡的場景，在荀聖的眼前，猶如走馬燈般不停閃過。
當看見這一幕，縱然是荀聖歷經歲月滄桑，也不由得愣在原地，過了很久整個人方纔回過神來。
“我出生在下界的一處蠻荒之地，那裏有天道的法則束縛，縱然是修士，很多人終其一生也只會在得道第一步便停止。”
“後來我從南荒來到了中土，我的修爲總算可以有所精進，然而我發現那片下界依舊被一道無形的法則所限制。即便是修爲最高深的人，也只能被困在散仙的境界，再也無法寸進。因爲在他們的頭頂上，有一道他們無法擺脫的枷鎖。很多人白髮蒼蒼，直到快要老死，也沒有能夠解除這道詛咒。”
“到了有一天，我總算到達天界。可直到我越深入瞭解這世界的真相，我會發現這世界充滿了絕望。天界的大人物自詡爲執棋者，衆生爲棋子，他們則是高高在上。可是實際上呢，我們都不過是被困在牢籠之中的螻蟻罷了。那些中古時期被修士詬病唾棄的天道，恰恰是爲了保護所有人而存在的。”
荀聖一直靜靜地聽陸羽訴說，一言不發。
陸羽繼續說道：“當我通過陰陽經，穿梭回上古之時，我見到了那尊強大的人皇，在洪荒生靈的面前幾乎毫無還手的餘地。我知道了，原來我們一直所自恃的修爲和實力，也只是一個笑話罷了。”
“我以強硬的手段，震懾大虞朝廷的各個角落。無論是推行新治，還是壓制豪門宗派，都是爲了整個人族着想。人皇曾經在《大秦武經》中說：‘願我大秦子民，人人如龍’。這是短期之內無法完成的目標，可我還是想通過一些措施，儘快提升天界整體的實力。等到兩界山真的擋不住的那一天，我希望天界萬族不至於一潰千里。”
荀聖長嘆一聲：“我聽李斯說過，你的種種政策，有些確實有獨到之處。我曾經於亦寒交談過，他的諸多思想，在我看來都是異常前衛新穎，但卻別出心裁，有絕妙的效果。你作爲他的弟子，看來也是秉承了他的一些想法。”
“不過……”
荀聖忽然停頓了一下，渾濁的目光看向陸羽：“你不覺得你操之過急嗎？”
“我等不起，人族等不起。天界萬族……更等不起！”
荀聖聽到這句話，不覺得微微愣住。
恍惚之間，在他的記憶中，也有一個人曾經對他說了同樣的話。
那件事情已經過去太久了，始終藏在荀聖浩瀚如煙的記憶角落裏。有的時候，記憶就彷彿是一個漩渦，在不經意間悄然出現，讓你深深陷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