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大臣噤若寒蟬，即便是平日裏最敢直言勸諫的御史，此刻也沉默不語。
程晉的臉上顯露出一抹驚容。
陸羽方纔的聲音，居然引動了皇朝氣運共鳴，那繞樑三日的鏗鏘有力之聲，號爲天子聖言，唯有中古聖皇纔會發出。
這是政通人和的象徵，也代表着陸羽作爲皇帝，得到了大秦國運的認可。
而相比之下，他程晉此刻站出來反對陸羽，卻更像是和大秦的國運作對。
“難道我人族，憑藉自身的力量就無法取勝嗎？陛下須知，此事若是開了一個頭，便再也無法止住了。”
程晉還是心有不甘。
他是守舊派的老臣，雖然支持陸羽變革，可對於妖族卻是極爲排斥。
“程先生知道，我有兩位師兄吧？”陸羽問道。
程晉微微一愣，忽然臉色變得有些蒼白。
陸羽的師尊，文聖亦寒，最初收下的兩位弟子並非人族，而是妖族。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那一雞一犬，如今早就修煉到高深莫測的程度。
“黃狗和酉雞兩位道君，出身也不高貴，可甘願守在兩界山，和古魔血戰，戰功卓著。”
“兩界山因爲有他兩位道君的存在，減輕了太多壓力，有很多人得以存活。”
陸羽冷聲道：“可有的人族，掌握了雄厚的財富和資源，卻留在咸陽的溫柔鄉里，爲禍一方。”
“在我看來，有的人被罵作禽獸不如，他還是真的禽獸不如。”
程晉長嘆一聲：“人總有好人和壞人，可妖族卻是另外一個族羣，與我人族相異。”
“古魔殺戮之時，可曾管過對方是人族還是妖族？”陸羽反問。
程晉露出一絲苦笑：“看來，陛下是鐵了心要做此事了，只是妖族未必會領陛下的情。自古，人族和妖族本就有太多仇恨。”
“這仇恨，總要有人來化解。”陸羽淡淡說道。
“那很可能會激起反噬，妖族始終對我人族疆域有貪念，不亞於古魔。”程晉勸說道。
“無妨，我會殺了這些妖族。”陸羽道。
程晉思索片刻道：“當年太乾帝曾經想要招攬妖族，遷妖族於洛水，只是後來發生的事情陛下您是知道的，洛水修羅族叛亂，妖族緊接着便反叛了，若非陛下曾經力挽狂瀾，恐怕洛水星河的戰況從一開始便會陷入糜爛。”
陸羽點點頭：“不錯，確實有此事。”
程晉道：“後來北帝和南帝掌權時期，爲了防止妖族叛亂，安排了重兵到妖族活動區域，這大大牽制了當年大虞軍的兵力，難道陛下也要走當年大虞天朝的舊路嗎？”
“所以才必須讓妖族真正歸心，才能一勞永逸。”陸羽道。
“您……”
“將來天地大劫，衆生荼毒，有些事情必須要提前去做。”
陸羽看向所有大臣，聲音高昂道：“大秦自立朝以來，車同軌，書同文，錢幣統一……難道連幾個妖族都容不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