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再混娛樂圈就打死你 >第十八章 新生
    “今晚權先生回家嗎”

    權志勇猶豫了下,搖了搖頭。

    權俞利不在家,回不回去感覺差別不大。

    兩個人乾脆也不在市區停留,補充完補給後往全州的方向開了一段,趁着還沒天黑在荒郊野嶺停下。

    突然起了睡帳篷的心思,權志勇問了問池鎮偉,得到池鎮偉要睡車裏打醫院之後,權志勇讓池鎮偉搭了把手把帳篷擡了出來。

    這種可以自動搭建的帳篷十分沉重,結果原理有點像雨傘,滿足觸發條件後會自己慢慢撐起。

    把帳篷的布制窗戶拉開,權志勇拿了盞燈,鑽進了帳篷。

    夏末已過,秋意漸濃,晚上終於也是有了一絲涼風,不再那麼沉悶。

    權志勇躺在帳篷中,雙手抱在腦袋後面,下肢自然翹起二郎腿,來讓自己更舒服些。

    如果帳篷是透明的就好了,還可以看下夜晚的星空。

    權志勇伴着燈光,打量着帳篷頂部想到。

    這頂帳篷做工很好,骨架是碳纖維杆製成,上面刻着模糊的字跡,權志勇眯了眯眼,爬起身子湊近仔細辨認。

    hyoyeon

    金孝淵嗎俞利的隊友,那個跳舞很棒的人。

    說起來,俞利的隊友權志勇已經見了三個了。

    李純揆,徐朱玄,崔秀英。

    如果再加上莫名其妙有過對話的鄭秀妍,那就有四個。

    說起來挺奇怪的,李純揆跟權志勇槓了一波,權志勇卻對她印象最好。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權志勇搖了搖頭,把這些雜七雜八的東西甩乾淨,打開帳篷的拉鍊門走出了帳篷。

    夜已經深了,房車上已經熄燈,權志勇覺得池鎮偉應該是睡下了。

    而權志勇卻失眠了。

    思來想去,權志勇返回帳篷把掛在帳篷支架上的燈提了出來。

    散散步吧。

    山林中彷彿有種神祕,吸引着權志勇走了出去。

    這地方很靜,權志勇沿着公路邊緣慢慢地走,聽到山澗中的蟲鳴,聽見路邊枝葉沙沙作響。有那麼一瞬間權志勇甚至覺得,自己可以聽見天空雲層飄散流動的餘音。

    一步又一步,感受着走路的樂趣,不以目的爲目的,不以終點爲終點。

    權志勇的內心空前的安寧,讓權志勇覺得在這深夜的山路中彷彿回到了從前。

    上一次是有這種感覺是什麼時候呢

    記憶中下了高三的晚自習,路過街邊的小攤買上幾串考麪筋,獨自走在夜空下,七拐八拐走進自家的那條小衚衕。

    衚衕裏的光微微亮,那是父母給他留的門。

    門的那邊有父母的笑臉,有着早已燒好的熱水。

    這是權志勇歸途的終點,也是他最初的夢。

    權志勇提着燈,一路慢慢的走,路燈陪伴着他,蟲鳴與沙沙聲爲他鳴奏。

    回來了,感覺全回來了。

    身上疲乏盡去,彷彿重返十八。

    耳邊響起同學們的歡聲笑語,課堂上一陣陣鬨堂大笑,老師一串串妙語連珠。

    那年盛夏,雨夜傾瀉,一羣人被困在教室裏,眼看雨不見停,不知道誰大喊一聲第一個衝進雨裏,權志勇大叫,跟着身邊的人一同跑進雨裏,朝着家的方向飛奔。

    黑板上的倒計時,課桌上筆尖劃過試卷的聲響,權志勇坐在教室中,追尋着自己的夢。

    學校小路旁的梧桐,它寂靜而又幽雅,權志勇每天早上都會在這裏背單詞,如果梧桐能說話寫字,權志勇覺得它也能考上大學。

    樹木從年輪走過,時間從筆尖劃過。權志勇畢業了。

    他站在樹前跟它告別,在秋日蕭瑟的樹枝中,權志勇隨落葉離去。

    第一次住宿,第一次長時間不回家,沒了父母和老師的約束,權志勇開始了新的人生。

    大學的生活很簡單,喫飯,遊戲,談戀愛。

    權志勇在校園中收穫了自己的初戀,也認識了一幫兄弟。

    總會有幾個人喜歡黏在一起,經常不顧形象大笑大鬧。

    遊戲中天天嘲諷舍友每天都是陰陽怪氣。

    約會得遲十分鐘到場,那時候女朋友纔不會讓你久等。

    大學的影子飄在空中,卻怎麼也追不到。

    權志勇眼中帶着些許憧憬,揉了揉痠痛的大腿,在公路邊緣喘着氣,隨意坐下。

    時隔很久纔有一道刺眼的車燈射進權志勇的眼中,權志勇忍不住閉上了眼。

    再走一會兒就到家了,父母已經放好洗澡水在家裏等着自己。

    再有一會兒就到家了,過完這個暑假自己就上大三,不能再像前兩年那麼放縱,要爲將來做打算了。

    權志勇坐在地上,天空已經微亮,權志勇突然睜開眼睛,一眼不眨盯着這廣闊的天空。

    朝霞朝着權志勇的方向擴散,頭頂暗淡的天色也被那紅色映淡。短短一刻間金光乍現,竟將原來的紅與藍擠到一邊。

    遠處的天,一絲絲、一抹抹、一片片、一層層,全被這道金光映滿,逐漸擴散到整個天空。

    天已拂曉,權志勇眼睛一眨不眨看着這一刻,酸澀的眼睛終於支撐不住流下眼淚。

    那顆梧桐,那場戀愛,那局遊戲,都沒了。

    我是權志勇,一個四十三歲的中年男人,權俞利的父親。

    俞利的歌聲從手機中傳來,權志勇拿起手機看了看,是池鎮偉的電話。

    權志勇沉默片刻,輕輕拭去眼角的淚痕,在俞利歌聲第二次響起的時候接聽了電話。

    “喂,喂權先生聽得到嗎您現在在哪裏。”

    “池鎮偉”

    “對,權先生您在哪裏”

    “你說一個人要如何回到過去”

    “權先生別開玩笑了,人怎麼能回到過去呢”

    “權先生權先生怎麼又不說話了”

    “沒事了。”權志勇笑了笑,只覺得十分痛快。

    淚水再次流出,權志勇收拾了心情,語氣平穩下來:“早上起的早,出來走了走。結果沒想到走的有點遠。我給你發個定位你開車過來接我吧。”

    池鎮偉用最平穩的速度駕駛着房車,權志勇在後面睡覺。

    當時去接權志勇的時候,權志勇雖然疲倦,但池鎮偉卻明顯感覺到,權志勇不一樣了。

    像是換了個人一樣。

    不,這麼說有些不太合適,應該說整個人好像接受了一場洗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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