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韞秀耳根有些發熱,嗔道:“不許笑。盡胡說八道!”
她那架勢,頗有些喧賓奪主的氣勢。
李夕嘿嘿怪笑道:“不笑不笑,我們還是聊聊正經事吧。”
王韞秀秀臉輕紅:“先問你一件事,你可知那黑衣人爲何會盯上你?”
“大概是嫉妒我帥氣又多金吧。”
這是傳說中的李白?怎麼會如此不要臉?王韞秀有些惱道:“和你說正事呢!”
李夕無奈地一攤手:“我可沒開玩笑,這正是我最合理的推測!雖還不能最終確定誰指使他們來的,但肯定是盯着我的精油而來。”
“城裏那些精油鋪子是你開的?”王韞秀頗有些驚訝。
那精油鋪子她可是印象深刻。鋪子裏天天上演搶貨大戰,若不是她在西市一帶頗有‘美名’,只怕還真不一定能搶過那些爲美癡狂的女子。
這樣的鋪子,吸金能力可想而知。
這李白武藝高強,文采無雙,沒想到做起生意來也是一把好手!
見王韞秀喫驚的樣子,李夕心裏受用無比:“驚訝吧!雖然我也不想承認,但帥氣多金卻是我逃也逃不掉的宿命。哎!”
在美人面前充大款的滋味,李夕終於也體驗到了!感覺真他嗎的棒。
只可惜眼前這個美人兒家世不俗,是個真正的名媛。光用金錢是無法征服她的!
“說你胖你還喘上了!”王韞秀又好氣又好笑,“這些守捉郎來找你麻煩,我還以爲是你得罪了哪位邊將。若真如你說爲了你手上的買賣,那他們應該只是這長安城裏某位商人或家族僱傭的幫手,反倒沒那麼危險了。”
“守捉郎?你說那些黑衣人是守捉郎?”
“正是。”
“確定?”
“當然。”王韞秀語氣堅定,道:“可恨刑部那羣人尸位素餐,竟想草草驗屍埋了。虧得我上午親自跑一趟斂屍房,才發現賊人鬢角頭髮裏都紋有極小的狼紋。我聽阿爺說過,這是邊關守捉郎們的印記。”
所謂守捉郎,本是邊關守捉城(邊防駐軍機構)裏的軍職人員。不過隨着大唐軍隊不斷的推進,邊境線不斷前移。不少守捉城便失去了原本的價值,成爲了流放犯人、商旅歇腳的地方。僅留少許守捉郎維護治安。
久而久之,守捉城裏也是各方勢力、利益交織。而城裏的守捉郎們自然免不了參與其中。長此以往,留守的守捉郎便成爲了僱傭軍組織,專爲僱主幹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
那狼紋便是組織的記號。
現在雖知道黑衣人的來歷,卻還是不知誰在背後指使。若盯上自己的真是盧家,綁架這種隨便找個黑幫就能完成的事,他們爲何要大老遠去請守捉郎?
還有那個神祕的雙瞳道士,到底是何來路?
李夕思索一陣,卻是毫無頭緒。也不知李白有沒有理清頭緒。
“你怎麼看?”李夕心裏問道。
“你可記得昨夜那黑衣人說的話?”
“哪句?”
李夕當時盡在擔心李白是否能以一敵四救下王韞秀,後來又暈血昏迷一整夜,對於黑衣人說的話哪裏還記得住。
經李白這麼一提醒,李夕模模糊糊記起來好像是有這麼一句。他心疑道:“守捉郎,打王韞秀的主意。他們是衝着王忠嗣王將軍去的?”
李白點頭道:“王將軍去歲大破吐蕃;今年又征服突厥葉護部落。無論敵國,還是朝堂政敵,只怕都已經將他視爲眼中釘了。”
“要說最擔心王將軍建功的,就是李林甫了。只是以李林甫的手段,何須假手守捉郎。他誣告別人造反的手段可比綁架別人家眷作威脅,要高明得多。”
李夕可是記得,歷史上的李林甫,靠着誣陷別人造反這一招,在與政敵的交手中可謂百戰百勝,從未失手。
“莫非這些守捉郎是敵國僱來的臥底?還有那盧家只怕也是!”李夕又補充道。
“這些守捉郎是不是臥底,那盧家又在其中扮演什麼角色,現在還不得而知。只是這守捉郎一邊算計着王韞秀,一邊幫姓盧的算計我們的生意,兩件事絕非是湊巧碰在一起。他們和盧家應該不是簡單的僱傭關係。”
“雖然知道了黑衣人的身份,但還是沒有頭緒。他們下一步行動是什麼,何時對我們動手還是不得而知。”李夕有些無奈道。
李白卻是搖頭,不以爲意道:“頭緒還是有的,而且就在眼前。”
“眼前?”李夕心思急轉,“王韞秀?你是說用她做誘餌?不行!虧後人還尊你爲詩仙。這樣利用一個女子,你也太無恥了吧。”
用王大美人做餌,李夕是一萬個不同意。萬一有個三長兩短,讓美人香消玉殞了,那還征服個屁啊。
李白卻是淡淡道:“無論你同不同意,她都已經在局中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當那些守捉郎再次找上她的時候,也就是我們揭開謎團的機會。”
李夕雖不想承認,但李白說的確實在理。
要想保住王韞秀,唯有做守捉郎身後那隻黃雀了。
只是守捉郎在暗,他們在明。想要成爲黃雀只怕也不容易。
李夕又忽的想起一事:“不是還有一股在暗中保護王韞秀的勢力麼?說不定他們已經把守捉郎摸的一清二楚了。只要把他們找出來……”
李白回道:“這股不知根不知底的勢力,還是不要指望爲好。”
“那你有別的辦法?”
“白遊歷天下數十載,結識遊俠無數。所以這事倒不難辦。”
倒忘了李白還有這一手資源。找幾位身手了得的遊俠暗中盯住王韞秀,既能保護她的安全,也可探查守捉郎的動向。
“這件事需得祕密進行。只是我們也可能處於別人的監視中,要如何聯繫到你那些遊俠朋友?”李夕問道。
“這個我自有辦法。”李白回道。
見‘李白’一直沉默不語,一會點頭一會又搖頭的,王韞秀還以爲他是被守捉郎這個神祕組織嚇傻了。
她連忙在李夕李白眼前揮了揮小手,“嘿!怕了?不就幾個守捉郎,嚇成這樣!你放心我會保護你的。”
這丫頭哪裏來的自信。自己都成獵物了,還保護我們?真是無知者無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