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頭裏的敵營,火光點點,戒備森嚴。有好幾只值夜隊伍在負責巡邏,防止有人趁夜偷襲。
而在城牆與敵營之間的黑暗中,必定有叛軍的斥候在監視着各處城門,以防城裏騎兵搞突圍。
士兵們將數千個披着黑衣的草人盡數放到城下,然後便開始齊聲吶喊,並抖動手中繩索,讓城下的草人動起來。製造有人趁夜突襲的動靜來。
叛軍營地與弓弩手們之間的黑暗地帶中,忽然亮起一隻火把,彷彿將黑夜灼燒出一個小洞來。火把一長兩短的晃了幾下,應該是叛軍斥候發現了城下的異常,給叛軍發的暗語。
李夕鏡頭裏的敵營立馬有了反應。無數的弓箭手從第一排帳篷後面鑽出來,向着城牆方向跑。
此時城下匍匐的弓弩手們突然齊齊站起,拉弓搭箭朝向敵營來了一輪齊射,然後迅速折返回城,關上城門。
鏡頭裏的叛軍,看着十來個同伴被箭支撂倒,他們更加確定城裏的守軍想要突襲。他們加快速度跑出了營火照明的範圍,跑進了黑暗之中。
不一會功夫,李夕和城頭所有的士兵便聽見了一片釋放弓弦的嗡嗡聲。
衆人趕緊蹲下身,躲在牆垛之後。士兵們半蹲的躲着,同時依舊使勁搖晃着手中的繩索。
須臾,只覺有箭支從頭頂掠過,接着便聽見箭支射中不同物體發出的嗤嗤、噠噠的聲音。
等到叛軍一輪齊射結束,城頭的士兵們一邊繼續晃動繩索,一邊發出不同的聲音。有負傷的慘叫,有衝鋒的低吼……
可以看得出來,爲了製造逼真的突襲效果,騙取叛軍多射擊幾輪,張巡對每一個細節都考慮很周到。有他指揮鎮守睢陽,叛軍絕討不了好去。
果然,隨着這邊發出一陣雜亂的響聲,叛軍又連續發動了兩輪齊射。
衆軍士只覺還不過癮,繼續賣力的發揮自己的演技,將受傷的悲慘、痛失同伴的憤怒、想要活剝敵人的怒吼演繹的淋漓盡致。
而回報他們的則是三輪齊射。看來當演員的回報率就是高啊。
不過接下來襲來的箭支卻遠不如前幾輪來得密集。看來叛軍之中也有能人,他們已經發現了端倪,知道上當了。所以一陣稀稀拉拉的射擊之後,便再沒有了。
此時張巡的聲音不知從哪個地方響了起來,他扯着嗓子向城外的黑暗處大喊:“多謝賊人贈箭!明日即還,絕不拖欠!”
將叛軍折騰了一晚上,熬夜執行任務的軍士們也是心情大爽,他們一邊大笑,一邊跟着張巡對着城外齊聲大喊道:“多謝賊人贈箭!”
直喊了一盞茶的功夫,衆人都口乾舌燥了才停了下來。
見叛軍不再放箭,李夕大着膽子站起身來,用望遠鏡繼續觀察遠處的敵營。叛軍的弓手們已經無精打采的回到了營地內。有的似乎就地坐在帳篷邊,抱着長弓就入睡了。
叛軍這是放鬆警惕了,現在纔是偷襲的好機會啊。
黑暗中的張巡神祕一笑,“李翰林請看城門方向。”
李夕望向城內北門方向,透過燈籠昏暗的光線,可以看到一個約有500人的騎兵隊伍正等在那裏。
直到半個時辰後,城門才輕輕打開了一道可容兩匹馬同時通過的縫隙。
騎兵隊伍有序的、緩緩的穿過縫隙出了城門。馬蹄應該是套了布墊,幾乎聽不到馬蹄聲。
500人的騎兵隊伍投身到黑暗之中,向着敵營方向而去。
李夕有些緊張起來,也不知道叛軍是否真是放鬆了警惕,這500人是否能夠凱旋。
他趕緊支起望遠鏡,掃視着敵營以及方纔叛軍斥候發出信號的黑暗區域。
這次黑暗之中再沒有叛軍的斥候發出任何信號。看來斥候也偷懶休息去了。
過了半柱香的時間,騎兵的黑影已經靠近了敵軍營火照射範圍。領頭的將領長刀一揮,提起繮繩,一馬當先的衝向了敵營。
他身後的將士們帶着騰騰的殺氣緊跟其後。李夕的視線被他們側馬狂奔濺起的滾滾煙塵所阻擋,再也看不清敵營的情況。
只聽見遠處的敵營裏傳來震天的喊殺聲,接着敵營中冒起沖天的火光。
有智囊,有悍將。李夕覺得守住睢陽應該不成問題。當然這個的前提是潼關能堅挺,能拖住安祿山的主力部隊。
所以天一亮他就要準備動身前往武關道,從武關道進入關中。畢竟安祿山現在掌握了火藥的幾種用法,攻城能力實在強悍無比。
也不知道李泌他們有沒有得到潼關守將的重視,有沒有構築起火炮防禦體系。
這些東西不親眼見到,李夕實在難以安心。
他向張小敬說道:“等下讓弟兄們收拾收拾,趕緊休息。天一亮我們就出發。”
“出發?要去哪裏。”張小敬雖然也想趕到帝國的命門潼關,但現在叛軍就擋在前面,他實在不知道‘李白’所說的出發到底要去哪裏。
“我們繞遠路,走武關道!”李夕將自己的打算說了出來。
“武關道?”張小敬略想了想,點頭同意道:“雖然路遠了些,而且難走。但現在也沒有比這更好的辦法。那我現在就去安排,我們一早動身。”
回到開始休息的那個屋子草草睡了一會,天色便亮了起來。
此時張小敬敲了敲門進來了,“李翰林,弟兄們都已經起來了。我們這便出發吧!”
“好!我們先向張明府和劉刺史告個別吧。”李夕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大大的哈欠說道。這幾天的睡眠是嚴重的不足。
此時前廳傳來了張巡等人爽朗的笑聲。這些傢伙也不知道休息了多久,一早就這麼亢奮。
兩人來到前廳,原來張巡、劉宴正在聽手下將領們彙報戰果。昨夜一戰一共從叛軍那裏借來了超過4萬支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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