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李夕李白才終於明白,陳小云開始爲何如此頹廢了。
這些將士加起來也就不到1萬人。要守住偌大的長安城真的是除非神仙幫忙。
而且這些將士的軍服各異,明顯是一羣被長安城裏六軍、十率、十六衛當做吊車尾處理下來,再重新組合而成的雜牌軍。
他們一個個神情蕭索,身體也沒有即將面臨死亡該有的緊張,全是一副懶洋洋的樣子。
他們能集合在這裏,大概只是出於活命的本能吧。
與他們的狀態截然相反,陳小云此時披着將軍袍,威風凜凜的站在校場前方的方臺上。而李夕李白則站在他的身後,與他小聲交流着如何激勵這些士兵。
片刻之後,陳小云環視了一圈場下的將士,突然大聲吼道:“我們爲什麼會被留在這裏?”
臺下衆人面面相覷。不知道這個臨時被任命爲他們長官的將軍是什麼意思。
“是因爲我們的命賤嗎?不是!只是因爲我們的命運掌握在別人手裏。我們平時被別人指手畫腳,現在又被隨意遺棄,難道我們就這樣認命嗎?”
幾句話下來,陳小云已是臉紅脖子粗。只聽他繼續吼道:
“很多人以爲被留在這裏是死路一條。但是在我看來,這卻是我們在軍中翻身的天賜良機。
守住長安,我們要讓陛下看看,誰纔是真正的大唐軍人。
守住長安。我們要讓那些曾經瞧不起我們的同僚們看看,到底誰是孬種,誰纔是真正的男人;我們要讓他們在我們面前永遠低聲下氣,永遠擡不起頭來。
守住長安。我們的雙親、妻兒會受到所有人的尊敬;會得到朝廷的擁護與獎勵,會過上真正衣食無憂的生活!
而我們,我們中肯定有人會死去。但是我們的靈魂是最高貴的,是會被所有大唐人銘記和敬仰的!”
這一大段話讓陳小云的呼吸都有些急促起來。他深吸一口氣,停了片刻接着道:“當然,我並不強求大家!凡是有自認爲是孬種的,怕死的。現在就可以離開,帶着妻兒出城逃命去。我絕不爲難,也不會在你的兵籍上記錄這件事。”
然後他緩緩轉過身,背對着場下所有將士:“我數十下,想要離開的請自行離開。若是過了再想離開,以逃兵處置。”
十
九
八
……
三
二
一!
陳小云足足用了半盞茶的時間才倒數完畢。
就在陳小云倒數之際,李夕李白看着場下的士兵,他們中沒有一個人離開。而他們的眼神也逐漸的亢奮起來。
此時陳小云又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刷的一聲拔出佩刀,刀尖指天,用盡力氣發出嘶吼:“幹他孃的!”
“幹他孃的!”
“幹!”
“對,幹!”
……
士兵們被他的情緒徹底感染,衆人發出此起彼伏的喊聲。雖然不整齊,但氣勢卻足震撼九霄。
亢奮歸亢奮,不得不說有些人的頭腦還是相當清醒的。
陳小云向那位校尉點了點頭,讚揚他這個問題問得很好:“叛軍看似來勢洶洶,不過是仗着突然偷襲,打了山東地界一個措手不及。至於潼關也是守將失誤導致失敗。並不說明叛軍有多強。
而且我們有大唐第一才學的李太白李翰林爲我們出謀劃策,指點城防。別說守住長安,就是剿滅這羣烏合之衆也不在話下。等打了勝仗,要找糧食那還不容易!”
衆人雖是軍隊中人,接觸不到朝堂的事。但在長安誰沒聽過這一年風光無限的李白李翰林。他都陪我們在這裏守着,我們還有什麼好害怕的。
“李翰林,你說這仗怎麼打,我們就怎麼打!”
“對!反正就是幹他孃的。”
下面的士兵們又大聲嚷嚷起來。
李夕李白往前一步,壓了壓手掌示意大家安靜,然後大聲道:“陳將軍說的不錯,一切反動派都是紙老虎,唬不了人的。大家只管幹。現在去500人到城南明德門,等下讓大家看一看讓能讓叛軍哭爹喊孃的神器。其他人開始準備城防事宜。”
分派好人手,衆人開始分開忙碌。
此時,李夕李白和李泌還有陳小云站在東城寬大的城牆上,正對着城東廣袤的平地指指點點。
他們身後,一位士兵雙手持旗。看着李白點頭,他便高高舉起旗幟使勁揮動。
而在莽莽大地的遠端,一隊威風凜凜的騎兵正將逃過來的難民阻擋,讓他們從城南或城北繞行。
現在整個城東郊外上,只有幾個同樣手持旗幟的士兵,在不時的變動站立的位置。
他們是在按李夕李白的方法丈量距離,以確定等下安裝火炮的角度。
李夕指着最遠處那個手舉旗幟的士兵,對李泌和陳小云說道:“火炮可控的有效射程約在3-4裏。敵軍的帥旗大概就在那個距離。從那裏開始埋設火藥包……”
李泌在一旁一邊聽着,一邊用鉛筆在小本本上做記錄。
按照李白所授的方法,從4裏外開始埋設大量火藥包。然後每隔相隔50步埋一批。並在戰場寬度的兩側做好引爆措施。同時埋設引線,將引爆點與戰場中的火藥包連接起來。
等叛軍大規模進攻時,只需用燒紅的炮彈轟擊引爆點,便可以一發動全身,引爆戰場中所有的火藥包。讓叛軍來一個浴火焚身!
“還有一點。”李夕李白又及時補充道,“等叛軍兵臨城下,要隨時監聽城牆根下的動靜。防止叛軍挖地道用火藥炸城牆。雖然長安城牆十分的厚重,堅固無比。一般程度的爆炸根本傷不了它的根基。但萬事還是小心爲妙。”
安排完畢,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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