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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等楊玉環從睡夢中醒來,李夕李白早就起牀了。
“太白,我是不是睡過頭了?”若不是臉上抹了黑灰,此刻楊玉環的小臉一定是紅撲撲的。
“還好,比你以前應該早起很多。”李夕李白一邊搖頭說着,一邊提醒道:“你現在的身份,最好叫我李翰林。切記!”
楊玉環望着李夕李白,鄭重的點了點頭。
李夕李白也向她點了點頭,然後放下一塊幹饢,還有一個土陶碗。碗裏裝着李夕李白特意燒的開水。
“今朝不比往昔,這點乾糧將就着填填肚子吧。”
楊玉環嗯了一聲,忽然開口小聲問道:“還有水嗎?我,我想洗洗臉。”
雖然楊玉環在心理上已經尋得了自由,但畢竟享受榮華富貴久矣,本能上還保留這宮中女主的生活習慣。
李夕李白無奈一笑:“老農家的水很珍貴。還有,你把臉洗乾淨了不怕被人認出來?”
楊玉環忙低下了頭去,爲自己的要求感到羞愧。她默默拿起那個幹饢,就着已經變得溫熱的白水吃了下去。
從昨天的錦衣玉食到今天喫乾糧,李夕李白本還擔心楊玉環適應不了。現在看來實在是擔心太過。
他們收拾完畢來到玄宗的行帳前。陳玄禮早已經集結好了隊伍等候在那裏。
因爲在潼關前送掉了關中的主力部隊,又留了一批戰鬥力不怎麼行的後腿部隊在長安。所以這支隨着玄宗逃到這裏的隊伍人數並不算多,一共只有5000騎。
不過這些都是皇城禁軍中戰鬥力最強的存在。雖然將士們早飯並沒有喫飽。但聽說大唐第一才學之士的李翰林要帶着他們打回潼關去,一個個的精神面貌較昨日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玄宗坐在一處臨時搭建起來的高臺上。高力士和陳玄禮護在他的左右。
見李夕李白來了,高力士下了高臺親自來迎:“李翰林,上邊請。”
“高將軍客氣。”李夕李白忙回道。
高力士雙眼滿是紅血絲,看來這幾天都沒怎麼休息好。
等李夕李白登上高臺,正要向玄宗見禮。玄宗立即阻止道:“免了吧。行軍在外,愛卿不必拘泥於形式。”
他說着便看向身側的陳玄禮:“玄禮,將兵符交給李翰林。”
陳玄禮低頭應了一聲,從懷裏掏出一塊包裹得緊緊的綢布,雙手呈給李夕李白,“李翰林,這是這數千禁軍的兵符,請收好。現在禁軍便由你指揮。”
李夕李白伸手接過、打開。綢布中央躺着一塊白玉雕琢而成的老虎。不過卻只有一半。想必另一半是在玄宗手上了。
李夕李白將兵符拿在手中,面向臺下5000禁軍高高舉起。
臺下禁軍見狀,自發的齊刷刷的拔出佩刀高舉向天。這些動作所發出的嘩啦聲氣勢非凡。
“不能!”臺下5000將士齊聲大吼,聲震雲霄。
“好!現在我們就殺回……殺出潼關去,讓叛軍知道什麼叫大唐軍人的榮耀。”
李夕李白額頭浸出一層汗來。方纔情緒太過激動,差點露餡說殺回長安了。
臺下將士立即跟着齊聲三呼殺出潼關。
將士們的氣勢讓玄宗頗爲滿意。當然李翰林的彩虹馬屁也讓他相當受用。他對這陳玄禮樂呵呵的道:“玄禮啊,你看這李愛卿,雖然不曾帶過兵,但幾句話就能調動將士們的情緒。看來我大唐又多了一位能統兵百萬的大將軍啊,哈哈。”
陳玄禮面色有些發青,不過他還是跟着玄宗呵呵笑了幾聲:“李翰林是一匹難得的千里馬。不過也只有遇到陛下這樣的伯樂,才能讓他一展才華。”
玄宗滿意的點了點頭,又問道:“太子出發了沒有?”
陳玄禮忙回道:“回陛下,臣一直在整頓軍務,未曾見過太子,不知道太子殿下是否出發。”
玄宗聞言,也不再說什麼,只安安靜靜的看着李夕李白點兵。
李夕李白點完兵,將兵符收起揣在懷中,然後登登登跑下高臺。
“會騎馬嗎?”他一邊大步向自己的馬匹走去,一邊低聲問緊跟在身後的楊玉環。
楊玉環輕輕嗯了一下,算是回答。
“緊跟着我,不要走散了。”李夕李白一面說,一面將一匹空馬的繮繩交給楊玉環。
楊玉環結果繮繩,輕撫了一下馬鬃,然後擡腳踩着馬鐙翻身上了馬背。
看她上馬的姿勢極爲熟練,看來是經常騎馬的。李夕李白放下心來,也翻身上馬。
他手勢向太陽昇起的方向一揮,“出發!”
5000騎兵跟在他身後,氣勢洶洶的向東方而去。
一路行軍,路上沒有從長安方向過來的難民,看來陳小云的工作做得極其到位。
李夕李白讓老吳先行快行軍回長安打探消息。這出來兩天多了,也不知道長安那邊情況如何了。按正常速度,叛軍估計也快兵臨長安城下了。
他們行軍的速度遠比玄宗前幾日出逃的速度快,所以行軍一天一夜,長安城已經遙遙在望。
此時,先行返回的老吳派人帶來了消息。叛軍先鋒部隊已經在長安城下刺探了兩圈。但主力尚未到達,所以叛軍還沒有攻城。
當李軒、張乙、郭輝幾位龍武軍的副將聽到這個消息,幾人頓時坐不住了。這明顯與他們在馬嵬坡聽到的消息不同。
“李翰林!叛軍到底有沒有被趕出潼關?”脾氣火爆的張乙將軍急切想要知道準確的消息,他忍不住大聲問李夕李白。
李夕李白不以爲然的一笑,將老吳的信函拿給他看。這都是他們與長安守軍已經串通好的說辭,也不怕這些人找到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