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兒看李白趴在地上,還驚呼出聲,像是在和誰對話。聽那話的意思彷彿前面這所有的事都不是他做的一般。“完了完了,阿郎真的瘋了。”五兒內心一陣恐慌。
待竹筒口滴下來的酒水味道漸漸淡了,李夕便收起酒甕,讓五兒停火。雖然鍋內還有不少酒精,但現在這套簡易的蒸餾裝備,已經無法將它們提取出來了。不過李夕掂了掂酒甕,約有3升酒,這就夠了。
“來,李白酒仙請嚐嚐看”李夕在心裏對早就要流口水的李白說道。
李白一聽可以喝了,立馬接過身體的控制權,抱着酒甕猛灌幾口,砸巴砸巴嘴,然後哈哈大笑:“如此清冽有勁,瑤池瓊漿也不過如此”
說罷又大灌幾口。隨着李白的猛灌,李夕也感覺到這酒的味道還可以,比昨天在玄宗那兒喫的酒要好很多。
五兒看李白一邊喝、一邊笑、一邊贊,心裏又是擔憂,又是好奇,便要湊過來一探究竟。只覺那酒的衝勁隔老遠都能聞到,比她所聞過的所有酒都要強上數倍,心中驚道:“爲何這酒可以變得這般烈難道是因爲阿郎做的這些怪東西看來阿郎沒有瘋,他真的是酒中仙人啊”
李白並不知五兒對他的佩服又上升到了一個新的高度,還自顧自的喝着,嘴上高聲喊道:“啊此情此景,白要吟詩一首,
酒自古來誰爲尊,
且喚杜康傾耳聽;
去日千杯不呼醉,
今朝一樽不識君。
李白吟完,一邊繼續喝酒,一邊在心裏問李夕道:“你覺此首如何”
李夕老實回答:“這首我從未聽過”
“沒聽過還說你是後世之人”
“你一共留存900多首詩,哪能全都記住。能記住百首,已經算是少有的天才了”
“嗯才900首我一天就能作出2000首來”
“你就吹吧,我穿越來之前也有人說一天能詩2000,結果只是個騙子而已。先不說詩了,你覺這酒能賣什麼價”
“如此好酒,起碼十千一斗”
十千那就是10貫。李夕默默換算,玄宗時期的1貫約相當於後世的2000塊。按後世一瓶酒500毫升算,十千一斗,也就是1600多元一瓶。還不到飛天茅臺一半的價格,絕對不愁銷路而且李夕相信,等設計出更好的蒸餾裝置,他的酒就是再加價50,也照樣脫銷。
想到此處,李夕覺得可以立馬買下一間酒坊,先做出一批酒來,打響知名度再說。
“你手頭上有多少錢”李夕問道。
李白已有些醉醺醺,“我的錢都交給五兒打理了。”說完這句,李白的靈魂竟在體內醉眠了。
喝這點李夕一點感覺都沒有,李白竟已醉到昏睡了過去。就這酒量,還酒中仙李夕又想起了他前世的老爹來再沒機會陪老爹抿上兩口了。
良久,李夕收回思緒。因爲五兒還在盯着這位突然吟詩的阿郎
“五兒我們還有多少錢”
“現在一共還有15貫錢。”五兒回道。
“15貫這麼點”
15貫也就相當於3萬塊錢。李夕雖然沒指望五兒能報出一個讓他驚喜的數字,但也沒想到千金散盡還復來的李白竟然就這麼點錢。這還買個屁的酒坊。
“阿郎以爲呢“五兒給了他一個白眼,“阿郎每月俸祿摺合起來也就12貫,但每日會友、喫酒、逛青樓,家裏還買這麼多酒屯着。錢哪裏夠花,就是帶來的錢財,也花得所剩無幾了。再這麼下去,怕是這宅子的租子都交不起了。”
“但願阿郎沒騙奴吧”
五兒的語氣,顯然對她這位阿郎沒有信心。
“還信不過你阿郎你來聞聞這酒如何”五兒雖是吐槽的李白,但現在李夕也佔據着這個身體,他可不想被這小丫頭看扁了。
五兒剛纔已經隱約聞到很濃的酒味,現在聽她阿郎這麼說,便又將精巧的小鼻子湊到甕口猛的一吸,“這酒好濃,比西市裏賣的所有的酒都要濃。阿郎剛纔做的就是這個”
小丫頭識貨,李夕自信滿滿道:“這叫白酒。以後就靠它賺錢了”
“白酒阿郎名諱李白,阿郎做的酒,就是白酒,可是這個意思”
李夕沒想到這小丫頭能附會出這麼一層意思來,當即哈哈道:“沒錯沒錯,正是這個意思”
“你去西市買酒,可知買下那裏的酒坊要多少錢”李夕聽五兒兩次提到西市,看來她是經常去那買酒的。所以先問一下酒坊的價格,纔好設法籌錢。
“阿郎要買酒坊就是東市的小酒坊少說也要200貫,我們哪裏買得起。更別提西市了,沒有1000貫想都別想。”
那確實還差很多,得想辦法先出去搞點錢。不過現在李白未醒,即便身體全由李夕控制,但他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不好亂跑。還是等李白醒了再說。
在李白醉眠之際,李夕和五兒又蒸了整整一斛酒。直忙到午後,忽聽有人敲門。五兒去開門與敲門人說叨了幾句,便拿着一個貼子進來,也不拿給李白看,隨意將帖子一扔。
“這是什麼”李夕好奇問道。
“是西街盧府送來的請帖,他家母上今日60大壽。”
“那爲何不給我看”李夕更是好奇。
“往日這種請帖不知多少,阿郎一概不去。怎麼今日倒來說嘴”
“不去”李夕心裏暗罵李白,“這等結交權貴的機會都不去,想啥呢”
恰逢此時,李白的靈魂悠悠醒來。
“醒了”李夕用李白早上問他的語氣問道。
李白還沉浸在酒香之中,回道:“如此好酒,但願長醉不復醒對了,剛纔你和五兒在說什麼”
“西街盧府主母60大壽,請我們去赴宴。”
“不去”李白爽脆道。
“爲何怕送禮”
李白傲氣道:“白去他府上已是賞光,送什麼禮賞他兩篇詩文,他還得給我錢”
“那爲何不去”一聽還有錢,李夕豈能放過這樣的機會。
“就是不想去。”李白的理由真是任性至極。
“剛纔我問過五兒,在西市買一間好的酒坊,再加上買糧,請人工,最少要1000貫本錢。所以不去也行,你去找你的四方高朋借1000貫錢來。”
李夕知道李白很多友人都是巨賈富商,既然他不願意去給別人寫詩賺錢,那就借唄。只要先把酒坊開起來啥都好說。
“白一身本事,向來只有對外散財的,哪有找人借錢一說。”
雖說李白已經同意李夕的大策略。但要他立馬放下臉面去結交權貴,或者找友人借錢,還是不現實的。
與其苦口婆心的勸,不如略施小計。
他李白酒量不如自己,乾脆把他灌醉,再讓五兒帶自己去。到時去了那邊,即便李白醒來,生米已成熟飯,他也無可奈何。
打定主意,李夕也不再多說什麼,接着和五兒蒸酒。蒸完酒李夕又讓五兒弄了些下酒菜就這樣,李白怕是要到明天才能醒過來了。李夕現在獨享身體控制權,此刻他就是如假包換的李白。
“五兒,把盧府的請帖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