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下一秒,一陣劇痛傳來,她尖叫着想要回手,卻被人絞住胳膊。
“我的同學沒有亂扔垃圾!你今天必須向我的同學們道歉!而且,對你侮辱我和我的學生們的話,我保留追究你名譽損害的責任,一個人有嘴,不是讓你噴糞的!現在!立刻道歉!”
她的聲音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會場其實都沒有什麼人了,但現在,卻硬生生引起了一羣人的關注。
“你撒手,啊,你給我撒手。”
姚蓓青疼的慘叫。
但姜閱卻沒有絲毫的放鬆,表情一臉嚴肅。
她是孤兒,她還是女孩子,從小開始,她就是被所有人欺負的對象,她曾經嘗試着忍下去,因爲她太小了,她抵不住石頭砸過來時候的衝力,也躲不開那些人拳頭落在身上的力道。
她忍到最後,差點被活活淹死。
那是她十三歲的時候。
她渾身溼漉漉的被關在廢棄的工廠整整一夜。
也就是從那時候,她徹底清醒了。
你弱,別人纔會更加肆無忌憚的欺負你,既然都要疼,憑什麼不能站着疼,讓她疼的那些人,她就讓他們比她疼十倍,百倍。
漸漸的,她的拳頭越來越硬,那些欺負自己的人,最後都是哭着回去的。
敢欺負自己的人越來越少,到最後,她將自己曾經的那些鋒芒全部收斂起來,只露出最柔軟的指腹給人看,但這不代表,她那尖銳的指甲,被剪斷了。
而幾個小豆丁卻都愣住了。
他們平時只見過溫柔的姜老師,這個樣子的姜老師,卻還是第一次見。
姚蓓青疼的眼淚爭先恐後的流下來,妝容全乎都花了,整個人恨到極點。
但這麼多人看着,她不能輸,她還要臉。
“就是你!你們亂扔垃圾,竟然還對我動手。”說着嚶嚶哭泣了起來。
用這幅柔弱的姿態博取同情,是她最爲擅長的手段了。
“呵,既然你不想說,那麼,就報警吧。”
是非公道她既然不願意說,那就讓能說的人來。
“麻煩各位,誰幫我報個警。”
周圍人卻是一個個不願意趟這趟渾水,尤其是兩個女人吵架而已,犯得着麼。
“不用了吧,多大點事啊,人家也沒說罰你款啊。”
“大事化小吧,看你們年紀都不大。”
人啊,就是這樣。
那一巴掌不是打在自己臉上,那一刀子不是插在自己的胸口,就能理直氣壯的高高掛起。
可是姜閱現在絞着姚蓓青的胳膊,如果放開,這個女人絕對就跑了。
她還有孩子們在這,絕對不能離開孩子。
而一旦讓這個女人跑了,那麼,這輩子,她的孩子們,就要一輩子背上亂扔垃圾,壞孩子,不懂事,甚至是姚蓓青話裏侮辱的——小雜種這樣的帽子。
他們的心靈就像是一張張畫布,白的透明,只需要一點點色彩,就能在上面狠狠的留下一筆。
她怎麼捨得!
“誰幫我報警,我重金酬謝!”
話音剛落,有人頓時心動,想拿手機報警,一個人已經走了出來。
說着,那人走到姜閱身邊。
姜閱聽到熟悉的聲音,先是愣了一下,隨即看清楚走過來的人是誰,直直的看着他有些發愣。
而蕭辰謙心裏的震撼不亞於她。
這個女人,給他的意外,真的是層出不窮。
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女人存在?
可,他不討厭。
蕭辰謙其實在這之前已經報警了,他甚至有些後悔自己沒有過來的更早些,等他過來的時候姜閱已經捱了姚蓓青一巴掌。
只是,他剛準備出來的時候,發現她已經動手了。
姚蓓青看到蕭辰謙走出來,臉色頓時一白,下意識的就開始扮柔弱。
“蕭先生,救命啊,這個女人瘋了,我好痛。”
那梨花帶雨的模樣……着實有點辣眼,畢竟她的睫毛膏並不是防水的,現在已經糊成了一大片。
蕭辰謙看向姚蓓青,心裏一陣厭惡涌過。
這世界上,怎麼會如此厚顏無恥之輩。
警笛聲很快響起,小朋友們下意識的想要躲到姜閱身後,但……現在的姜閱,讓他們有一點點害怕。
姜閱無奈,但是將孩子們交給其他人她也不放心,只得求助的看向蕭辰謙。
“能麻煩您幫我照顧一下孩子們嗎?”
話音剛落,小豆丁們一個個顛顛的跑向蕭辰謙,躲在了蕭辰謙的背後。
姜閱突然心酸。
你們這些小崽子要不要這麼現實啊?
警察到來,沒有將這件事情敷衍了事,聽姜閱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姚蓓青中途多次想要打斷,但都被警察呵斥住。
“搶什麼搶什麼?有你說話的機會。”
姚蓓青氣的咬牙切齒。
這都是什麼警察啊,一羣喫乾飯的!
等姜閱說完,姚蓓青立刻插嘴。
“警察叔叔,是他們,這羣小孩特別沒有素質,吃了東西就隨便扔在地上,那些瓶子啊垃圾啊可就是他們的,他們自己都認了,這還不算,那個女人還打我。”說着伸出胳膊。
“你看我胳膊都青了。”
“你胡說,是你先罵老師的,說老師是勾引男人的,還說我們是小雜種。”
“對,你還要打瑤瑤,還打了老師一巴掌。”
“我們沒有亂扔垃圾,我們把垃圾收好的。”
小朋友們開始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
姚蓓青更加楚楚可憐。
“天吶,現在的小孩都喜歡這麼撒謊了嗎?真不知道現在的教育都是怎麼回事,難道都不教給孩子基本的誠實嗎?”
姚蓓青哭天搶地,但是目的很明確,這個盆子,一定要扣下去。
“這裏有監控嗎?”
警察問。
姚蓓青立刻搶答:“沒有的警察。我是這裏的實習生,所以很清楚。”
她敢做這一切,自然是有所依仗的。
也怪那個女人和她帶來的這羣小崽子倒黴。
警察蹙眉,沒有監控,這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很難斷官司啊。
蕭辰謙卻突然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