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開車小心點。”
鄭樂樂嘴上雖然說着這樣的話,但是表情卻一點都看不出來責怪。
蕭言打開後車門,將鄭樂樂塞了進去,然後自己又坐了進去,等記者再次聚攏起來之前,車已經脫離了人羣,離開現場。
剩下的事情,自然由蕭言操心。
——
再說醫院這邊,杜雨還不知道新聞發佈會的事情,但此刻的她,卻已經感覺生出地獄。
“爸,我……還有沒有機會解毒了?”
她雙手冰涼,眼前已經一片模糊,全身的力氣被抽走。
她的健康,就這麼一下子,被毀了個徹徹底底。
而且,隨時隨地都有生命危險……
杜父眼眶瞬間紅了,快步走了幾步,將杜雨抱在懷裏。
“小雨,沒事的,爸一定會治好你的,爸研究出那麼多東西,救了那麼多人,不應該報應在你的身上。”
杜雨抱住杜父,嚎啕大哭,眼裏的恨意越來越明顯。
“爸,是不是鄭樂樂,給我下毒的,是不是鄭樂樂。”
除了她,她想不到什麼人這麼恨自己。
只是剛說完,杜雨卻是怔楞了一下。
不對,不光是鄭樂樂,還有那天晚上,自己看到的那個女人。
她的體型和鄭樂樂很相似,但,那個女人不是鄭樂樂,可不等她看清楚,就已經暈倒了。
她全身發冷了起來,若自己真的那個女人下的毒,她又爲了誣陷鄭樂樂,將那人的事情隱藏起來,那,自己不是真的親手幫要殺了自己的人脫罪了?
杜父聽到杜雨的話,蹙了蹙眉,“小雨啊,你這毒中了好幾天,那個時候,鄭樂樂還被警察扣押呢,要說的話,進出見面的人都被監管,不可能是她。”
杜父說完,拍着杜雨的肩膀。
“小雨啊,別和鄭樂樂做對了,好不好,蕭言已經結婚了,就算是鄭樂樂真的出了事,他也不可能再選擇你了啊。”
鄭樂樂出事,蕭家怎麼可能不被牽連,而造成這一切的人,蕭家就是再大度,也不會毫無芥蒂吧。
杜雨死死的咬着脣,她知道杜父說的對,但,她不想承認自己做了這麼多,到最後,一無所獲之外,還落到這樣的一個下場。
杜雨實在忍不住,嚎啕大哭出聲,杜父伸手拍着杜雨的肩膀,父女倆抱在一起,互相取暖。
但兩人之間的溫情沒有保持多久,就被敲門聲打斷。
先進來的是杜雨的主治醫生,“已經安排好了,要儘快治療,減少鉈的濃度。”
杜父立刻點頭,“好,越快越好。”
主治醫生剛進來,徐榮又走了進來,和主治醫生撞了個對面,雙方點點頭,然後錯開。
徐榮進來,杜父立刻變了臉色。
“你怎麼又來了,我女兒剛醒,你們能不能給我們一家人一點清淨?”
徐榮嘆口氣,“杜先生,這次,可不是我不給您清淨,我想,你有必要看樣東西。”
說着,將杜母的口供遞過去,上面還有杜母的簽字畫押。
杜父一臉疑惑,等看完,臉色霎時間蒼白起來,一時間沒站住,直接跌坐在了牀上。
杜雨直覺不對,從杜父手裏要拿東西看,但杜父卻是緊攥着不撒手。
“小雨,小雨,沒事,你別看,你……”
但杜父心有忌憚,害怕杜雨身體,不敢太較勁,最後東西還是讓杜雨給搶走。
等看完,杜雨尖叫一聲,將東西扔掉,然後保住自己,哭的竭斯底裏。
那是她親媽啊,生了她養了她的親媽啊,她怎麼能那麼狠。
杜雨即使心有再多的心思,也沒想到,自己這一切的罪魁禍首,竟然是自己的親生母親。
杜父衝過去抱住杜雨,“小雨,還有爸爸呢,爸爸永遠陪着你,永遠。”
杜父惡狠狠的瞪着徐榮,恨他爲什麼這個時候將消息告訴他們。
徐榮微微蹙眉,“抱歉,也是情形太嚴重,纔想來找一些線索,從口供看,這一切在背後還有人,或者組織操控,若是兩位有線索,請說出來,這也是爲了幫你們找到兇手。”
杜雨死死的咬着脣,她眼裏閃着最後一抹倔強。
徐榮也毫不手軟,做了壓死駱駝的那最後一根稻草。
“今天警局已經召開了發佈會,給鄭樂樂洗清了冤屈,你的那些小手段,不但沒有作用,還害了兩個媒體和自己,值得嗎?”
杜雨瞬間擡起頭,表情都扭曲了起來。
嘴脣已經被她給咬破,絲絲往出滲血,杜父心疼的無以復加。
“夠了,出去,你給我滾出去,我們什麼都不知道,滾。”
徐榮最後還是被杜父給趕了出來,無奈的摸摸鼻樑。
杜父關上門,一聲吶喊。
“蒼天啊,我杜家遭了什麼孽啊。”他想要怨,但卻也很清楚,這一切,都是他們多行不義。
杜雨的狀況不佳,換血的事情只能往後推,而發佈會的一些情況已經有放出來的,杜雨看着鄭樂樂的發言,面無表情。
杜父一臉擔憂,張口欲言又止,直到杜雨自己開口。
“爸,我是不是做錯了?”爲了一個不屬於自己的男人,家不成家,而自己,也人不成人。
杜雨只是偏執,並不是沒有自己的思維和三觀。
所有的事情,從一開始,就是自己主動的招惹的,蕭言從來沒有給過她一點機會,就連惡念,都是自己先起的。
杜雨突然笑出聲,卻是對自己的恥笑。
“爸,你說,我是不是活該啊。”
杜父紅着眼瞪了杜雨一眼,“你胡說什麼。”
杜雨伸出手,和杜父握住,“爸,你會在我身邊的,是吧。”
現在,她才意識到,她所能依靠的人,竟然只剩下一個年邁的父親。
“恩。”杜父嗯了一聲,但這一聲中,含着哽咽。
“我想將自己知道的,都說出來。”
“好,爸讓那個徐警官來。”
“不用,我自己去,我想……親眼見見媽。”
杜父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