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由繮 >03 最親近的陌生人
    想了許久,寫不寫,怎麼寫。

    不寫未免愧對由繮之名,而寫了嘛,其實也屬於變相的對不太起。

    爲什麼兩方面看都是這樣呢,因爲着實算不上什麼積極的玩意。

    再者由於出來混的作品,不論是被從頭到腳包裝完好的人們,還是流暢且引人注目的文字,時常被打上了數不清的標籤。

    靈氣,跳躍着的火焰,真實,有趣,偶爾催淚,能想到的詞彙雖沒太多卻也確實入了腦子。

    於是每每寫點兒意義相反的東西,總要再三思量:若是發出去叫人看到,會不會勾起負面的情緒?會不會讓人家認爲偏離了主旨?會不會就此沒人看了?

    於是以往每每寫點消極的東西,總要左想右想地計劃着……真正想寫的文字,到底怎麼才能悄摸摸地塞進那些看起來好笑的情節裏去?

    篇章箇中內涵,各人眼裏大不相同,而唯有手書者方知,其實自己不過只想表達那麼一兩句話罷了。

    別的,大多爲鋪墊。

    近日做事但凡精力集中準要被打斷一番,倒也給了個重新理清思路的機會,尋思還是寫吧,原因呢,大概還是上述三條當中的最後一條最不必琢磨。

    本來也沒多少人,想必追更的更是一個巴掌拍……額數的過來(興許還說多了),所以那點收藏,掉不掉的似乎也沒什麼大不了。

    再至於前頭兩點,恩,能追到這本書到目前爲止的,不是忍受力耐力極強脾氣賊好的,就是與筆者熟悉之友,所以這篇即便是寫了,想必也不會給在座諸位老師帶來多少擔憂。

    如有共鳴,歡迎交流。

    總得來說,輕裝上陣。

    ……

    最親近的陌生人。

    此七字源於一首歌,名爲《最熟悉的陌生人》,歌裏所描寫的大抵是感情,確切點,那些年一波三折的愛情。而標題所述並非,爲了區分,也由於親近二字更能表達真正含義,取爲如上。

    到這裏,又不太想寫了。

    想來是爲太長前戲以至於後繼無力正如紅樓夢當中五字形容寶玉。

    (還挺押韻)

    好吧,爲了照顧或許並不存在的以及未來可能會潛在的未成年讀者,文雅形容之,開場鋪墊太多,於是乎,應有的熱情或精力差不多霍霍乾淨。

    提到親情,人人有話可說,而人人也無話可說,正如老話所言家家有本難唸的經。

    稱之爲有趣,也確實,較之尋常家庭多了不少雞飛狗跳,即便在外人眼中時常是那麼和和諧諧,與旁人閒聊一張嘴準要說的是誰者孝順誰者慈。

    真是那樣麼,或許是長年的大環境影響吧,有話說家醜不可外揚,故而家家擺出父慈子孝的自以爲足夠可以羨煞旁人的假象。

    稱之爲無趣,也確實,臉譜化了的一張臉怎麼表現總要是掛着得體的笑,仿若餐廳中的服務員,哪怕上一個客人如何過分對待幾欲流涕甚至翻臉,等到了下一個客人跟前總得換回慣常使用的那個面具。

    不帶不行,否則客人又要問:誒你這個服務員怎麼這麼樣子?

    那樣的環境,沒有人會關心你上一秒疼不疼,人們要的只有這一秒的你是否套上了模板。

    有必要留意的兩點,1爲“較之尋常家庭”,2爲“那樣的環境”。換句話說,以上言論講的都是個別人眼中的普遍現象,算不得什麼常規瞭解即大多數人周邊情況。

    或許與筆者熟識的朋友到這裏會有疑問:話說我以爲我家纔是這樣/話說我以爲你家庭氛圍挺好的,原來真實情況是這樣?

    怎麼說呢,不說不代表沒有。

    拉拉扯扯太多年,早就少了那種非要表達出來的執着。

    就像是一場逐漸成爲彼此生活中習慣的戀情,放着吧也就那麼回事得過且過,別人再說您倆多好也只是片面之詞沒有剖開現象看本質也沒那個機會,好聚好散又彷彿少點啥,到底是爲了臉面還是習慣成自然再成惰性還是各有各話的對方多麼多麼不堪……真正跳出來後再去看,當年所謂的破鏡重圓再破再圓再破再圓,爲啥破又爲啥會圓,誰也騙不了誰。

    語言,這一偉大產物。在表達愛意的時候,吭哧吭哧;在說氣話的時候,也吭哧吭哧。

    前者吭哧是羞的,是磨磨唧唧半天也就一句今晚月色真美;而後者是搓的,是死命的壓實再壓實,推土機似的,一遍推平得不能再平還不成,倒回來必達寸草不生。

    還生不生?再生還推。

    具體又有哪些話呢,這事兒人人心中的標準不盡相同,就像上述的服務員,或許下一個顧客根本沒說什麼特別過分的話,而之於當時的服務員來說確已成爲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不禁回憶起數月前與某一位同事的閒談。

    說是閒談也不盡然,畢竟外頭天都黑了而前來倒班的人已然換了兩撥。

    但好歹,總歸是時隔許久的難得一次坐下來慢慢說話的機會。

    “感覺你這個抗壓能力還不錯啊,都這時候了還挺有精神。”

    “畢竟是各種腳不沾地的外科監護室手術檯子上下來的。”笑了笑回之,很快注意力回到案板上。

    可是那一雙眼卻如何都難以回到疾書滿滿的一張紙上。

    又是一年的秋轉冬,具體有沒有過立冬已經並不重要了,也沒人會留心,日日夜裏十一點了才抵達房門口早就是家常便飯。

    那日,難得沒有十點半走人,比尋常早了十五分鐘。

    如果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能碰見一沒來得及收的小攤,單是想想便叫人心潮澎湃——畢竟,由於晚歸而不得不帶着一身疲乏就着入睡過了不知道多少天,偷得十五分鐘,雖着實算不得多,但知足常樂。

    肩膀也沒那麼疼了,晌午時分處理藥物而刺得鮮血直流的虎口也好多了,前日不巧痛經得要昏還被抓着被迫加班到一點半的鬱悶也消了,昨個守夜交涉的分明自家問題卻要將任何毛病推給醫院的那個見了任意一個同事都像傻白甜背鍋俠的難纏家屬也沒有那麼可惡了。

    電話響起了。

    見是有段日子沒聯繫的家裏,心情輕快地接起。

    “喂——”

    劈頭蓋臉的一頓罵。

    多不堪入耳也就不復述了。

    反正具體是啥也沒多少入了記憶庫。

    一段不短不長的路,路上有昏黃的燈光,有假作醉薰的男男女女,有呼嘯着叫人感之只覺臥槽的瑟瑟冷風,有不論春夏都矗立在原地不曾動彈的電線杆子,有叫賣着最後一絲倔強的小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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