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篤定我不敢反了他
真當我稀罕一個虛銜伯爺”
坐在馬韓城外大營帥帳中的成已,意有所指的自語道。
下首坐着的馬韓城使者聽到後,嘴角不禁划起一抹微笑。
他知道,自己這次的使命能成
“伯爺,我們家大王是燕王那個狗賊殺得,只要伯爺答應我們的條件,爲我們家大王復仇,整個馬韓願意爲伯爺馬首是瞻”
成已斜眼倪了下馬韓城的使者,沉聲道:“我是對那位燕王不滿,但既然是合作,你們總不能單靠一張嘴吧。”
“我們馬韓願意出動所有戰兵,共計6800人,聽從伯爺調遣
而且貴軍所有軍需消耗,我們馬韓願意一力承擔。”
“我想進馬韓城瞧一瞧裏面的風光。”
“伯爺說笑了,我們馬韓已經表達了自己的誠意,伯爺是否也要有所表示
畢竟馬韓城是整個馬韓的首府,一旦伯爺進城後反悔,我們馬韓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不過伯爺請放心,只要伯爺打下東暆城,馬韓城的大門就永遠爲伯爺敞開,並奉伯爺爲新的馬韓王”
馬韓使者看到成已面色還有些猶豫,語破驚天道:“伯爺有所不知,燕國的路人將軍已經跟弁韓的使者勾連到一塊,辰韓王歷谿卿也跟路人化干戈爲玉帛。
在朝鮮半島,他們燕人才是外來者,無論是我們三韓人還是伯爺和路人將軍,都是朝鮮半島土生土長的貴人,憑什麼讓那個燕王騎在我們頭上發號施令
伯爺也看到了,您投誠後,那位燕王第一步做的是什麼
將伯爺趕出東暆,把伯爺的兵馬當作前驅炮灰扔到三韓這裏,而那位燕王則帶着燕軍回返,絲毫沒有幫忙的意思。”
成已聽到這裏,終於下定決心。
“我可以不進馬韓城,但我必須見路人將軍一面。”
成已這是擔心對方拿路人將軍背叛的事情誆他。
如果路人將軍沒有背叛燕國他叛變了,三韓戰局還有的打,到時候恐怕他的部隊還沒進入東暆地界,燕軍的主力就已經南下了。
只有三韓各路兵馬都整合到一塊,纔有資格抵抗燕軍南下侵襲。
不錯,在成已眼裏,三韓所有的兵馬加一塊都不足以反攻燕國,能保住三韓的基本地盤已經很不容易了。
馬韓的權貴之所以願意接受成已爲新的馬韓王,主要是原本的馬韓王子亨在馬韓屬於空降王,根基薄弱,子亨一死,子武完犢子,弁韓變得虛弱後,馬韓權貴自然不願意繼續奉子氏家族爲主。
但原本的馬韓王家族早已被子亨和子武聯手滅絕,找不到血親子嗣,馬韓權貴又沒有掌握大量兵力的頂級豪門領袖,所以在成已大軍壓境時,只好被動妥協。
如果成已真的能反攻燕國取得勝利,馬韓權貴自然不介意抱上一條大粗腿,追隨在成已身後。
若是成已戰敗的話,他當馬韓王的條款就是一個笑話。
至於馬韓權貴提供的馬韓軍隊,其實都是三韓逃回來的潰兵和徵召的本地農夫組成,僅僅經過簡單的軍事訓練,馬韓豪族權貴把自傢俬兵安插在裏面充當軍官,戰鬥力連二流部隊都不如。
真正能打的馬韓豪族私兵,都集中在馬韓城內,防止成已突然翻臉不認人。
成已自然也明白這一點,不過即便是六千多炮灰,對成已來說也是不小的軍力補充。
大燕王國可沒有給成已提供什麼民夫雜役,所有的事情都是成已本部戰兵自己做,對這六千多炮灰青壯自然十分在意。
雙方也算是各取所需。
燕武3年冬,大燕王國遷都王險城,王險城更名爲燕京,原本的燕京恢復爲扶余城。
同時,燕軍的軍制改革也基本完成,軍中大量官職升遷,一片生機盎然的情景。
然而,就在這時,三韓卻傳來一個噩耗。
路人將軍和成已伯爵與三韓殘部串聯到一起,反了
三韓的五路兵馬組成了一個反燕聯軍,對外號稱十萬大軍,浩浩蕩蕩的開向東暆地界。
大戰一觸即發。
朝鮮半島的冬天遠不如肅慎扶余等地寒冷,還是可以行軍打仗的。
三韓的五路聯軍內部矛盾重重,只是在一個共同目標下的聯合體,必須找點事情做,不能閒下來。
一旦閒下來,很容易產生嚴重的內部矛盾。
畢竟上面高層和睦相處不代表中下層也安穩無事,只有讓軍隊動起來有活可幹,纔不會無所事事去思考亂七八糟的地域歧視問題。
路人所部士卒大部分來自朝鮮半島北部,成已所部士卒大部分來自朝鮮半島中部,三韓部隊都是朝鮮半島的南方人。
原本衛滿國和三韓勢力廝殺那麼久,互相之間肯定有不少仇隙,這就是矛盾的根源。
其實,路人所部和成已所部軍隊中下層在得知高層聯合後,已經產生不滿情緒,只不過聯軍組成立刻出徵,有嚴厲的軍紀約束,所以纔沒有出現大亂子。
戰爭在很多時候都是轉移內部矛盾的良藥。
相對於成已是滿懷對趙作仁的不滿和自立爲王的野心反叛,路人反叛則完全是被逼得。
路人和歷谿卿對峙後,弁韓大軍不知何時繞到路人大軍後面,結果路人面臨兩面夾擊的命運。
這時候路人要不等着對方猛攻敗亡,要不就狼狽回撤然後在敵軍追擊下謀求未知的命運。
他本人或許能跑,但軍隊是否還存在就是未知了。
路人好不容易拉扯出這麼一支軍隊,他很清楚趙作仁對他這種投誠的將軍防範之心多麼嚴重,一旦這支軍隊敗光了,他回去以後很可能立刻變成一個閒散將軍,再也沒有拉人的機會。
就在這時,弁韓和辰韓的使者幾乎同時抵達,在困境之下路人發現他們給出的條件太好了。
大家願意出人出力幫助路人奪回王險城,然後路人就是未來王險城的國王,恢復衛滿國都不是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