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柳兒這才猶豫着開口：“夫人失蹤那天下着大雪，二夫人催她去隔壁鎮一家遠近聞名的秀坊買衣裳，後來在山上，失足掉下去，過了好幾天才被人找到，聽說夫人的屍首被野獸咬的面目全非……”
小柳兒說到這裏，害怕的打了個哆嗦。
花清辭臉上出現一層薄霜，眼底的怒意更甚。
失足落山而亡，雖然不是許淑容直接導致的，但也和她脫不了關係。
“那後來呢？我娘死了，這件事就這麼算了？”
“當時老爺已經去了江南，家裏——”
“小柳兒，你在這裏做什麼？”靈珊的聲音冷不丁傳來，打斷了小柳兒的話。
“靈珊姐姐，我、我……”小柳兒被嚇了一跳，驚恐的朝靈珊看去，全身顫抖的厲害。
“見過三小姐。”靈珊對花清辭點了下頭，算是打過招呼了，轉頭露出不耐煩的表情來，罵小柳兒，“二夫人那一堆衣服要洗，你卻在這偷懶，還不趕緊幹活去！”
“是，靈珊姐姐，我這就去。”
小柳兒慌慌張張的跑掉了，靈珊仰着頭，一臉傲慢的轉身就想走。
花清辭眯起眼睛，不留痕跡的打量着靈珊，藏在袖中的手指攏的更緊了。
頓了幾秒後，她忽然輕笑開口：“站住。”
三分慵懶，七分威嚴。
靈珊語氣不耐：“三小姐還有何吩咐？”
花清辭似笑非笑，一腳踹在她的膝蓋骨上。
咚！
靈珊措手不及，狠狠跪在了地上，發出一聲悶響，聽着都讓人覺得疼。
“見了主子如何行禮，打斷主子說話如何下跪認錯，你要是不會，我來教你規矩。”
靈珊疼的冷汗都出來了，心裏很是不服氣，表面卻不敢再對她有任何不敬，只能跪在地上，低聲下氣的認錯：“三小姐教訓的是，都是奴婢的錯。”
花清辭懶得聽這些虛僞的話，抱着小糰子揚長而去。
回到屋子裏，花清辭將他小心翼翼的放在牀榻上，按照閻大夫的話幫他換了一遍藥。
一夜未眠，花清辭這會有些困，躺在小糰子的旁邊，很快就昏昏沉沉的睡去。
她做噩夢了，準確來說是記憶。
李墨荷還活着的時候，是唯一對她好的人。她被花家上下的人百般刁難折磨，被餓了幾天幾夜，打到暈死過去，都是李墨荷跪着去求兩位夫人。
許淑容只會鄙夷嗤笑，然後變本加厲的欺負她們母女。
孟真如只認錢，後來李墨荷實在沒辦法，把當年的嫁妝都給了孟真如，這才把她的命換回來。
再後來，記憶少了一段，等花清辭接着夢下去時已經懷孕了，如果不是有李墨荷保護着她，這孩子根本不可能存活在她腹中。
只可惜，孩子出生沒多久，李墨荷就死了。
這些比噩夢還可怕的畫面，全部都是真切發生過的，讓花清辭心底一陣發寒。
倏然，她感覺到一團很暖的東西在自己的臉上，弄的她癢癢的。
花清辭睜開眼睛，就看見一雙白皙，有些肉呼呼的小手在她眼前晃着，輕輕的，一下一下摸着她的臉，似乎是想要幫她驅趕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