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超凡吞噬者 >112.第一百一十二章:管亥
    食物上桌,這位臉已經支離破碎得看不出人種的黃巾士卒根本沒有客套,摘下手套,一邊飲酒一邊用手抓着那些烤肉大快朵頤,喫得滿嘴流油還不停手。

    在阿精巖的奉承中,這位黃巾大爺足足吃了有半個小時才停下,期間一直添酒伺候着的林索表示這傢伙身板不大,胃口可真不小。

    喫飽喝足之後黃巾士卒抹了抹嘴,然後隨手在身上抹了兩把擦了擦手,也不着急,等到喝完林索遞上來的果汁之後才緩緩開口討論貨物售賣的事情。

    林索原本以爲這位黃巾會蹦出來一嘴中國話,讓他出乎意外的是,這位黃巾大爺居然用着一口頗爲地道的松語,也就是通用語和阿精巖就着後面這幾車酒討價還價,意見甚至還拿出了一份魔艦規定的通用物價表。

    原本想賺取十倍利潤的阿精巖在這位能言善辯的黃巾大爺的口才之下敗北,到最後一向精明的阿精巖居然灰心喪氣得聽從了這位大爺給出來的價格。

    嗯,他還是含着淚賺了六倍利潤。

    三四個金拉成本的酒居然被阿精巖賣了二十個金拉,而且還把對方哄的如此開心,搜索瞬間覺得他的產業交給阿精巖還是蠻靠譜的。

    談妥之後,阿精巖一臉諂媚得表示想邀請這位黃巾大爺晚上來他的酒館樂呵樂呵,期間消費全部免單。

    他還很猥瑣得提出有很多漂亮姑娘。

    聽到有姑娘這位黃巾大爺也不繃着了,他一邊喝酒一邊哈哈大笑,然後表示一切都好說,全當給阿精巖一個面子了。

    圍繞着女人這個話題開始,這兩個傢伙越說越過分,後來甚至他們的話葷到連一直在旁邊彎着腰添酒的林索都感覺眼皮直跳,乃至有些心驚膽戰。

    他萬萬沒想到,就男女之間的那點破事兒居然能有那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這讓他純潔單純的心靈都感覺有些受到了污染。

    果然無論是什麼地方,男人之間只要說一些有顏色的嗑什麼氣氛就很難不熱烈起來。

    這位黃巾大爺越喝越高興,到後來甚至解開鎧甲裸露出同樣支離破碎的胸膛,然後一邊拍着大腿,一邊揮舞配劍開始大聲歌唱漢話的歌謠:

    “上邪

    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

    山無陵,江水爲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

    唱到興起至最後一句,這位看起來如同兇鬼再生一般的黃巾士卒竟然流下眼淚,哽咽起來,但是手中揮舞的劍卻更加快速,到了後來甚至連劍影都看不清楚,只留劍鳴在這小小的木棚之間迴響。

    等劍鳴之聲達至高峯,他以袖遮面哽咽起來。

    而侍立一旁的林索卻突然開口高聲唱出了最後一句歌詞。

    “乃敢與君絕”

    當唱出這一句歌詞之後,林索腰板兒挺直,眼神明亮,再也沒有了之前哦那一絲笨拙和卑微姿態。

    而聽到這句歌詞的黃巾士卒卻猛然收回的配劍,貼着林索的鼻子用劍尖指着林索,眼神冷冽再無之前的半分醉態。

    他看着完全是一副外族模樣的林索在他的劍下竟然渾然不懼,他眼神一飄又看到低頭撤退到一旁沉默不語的阿精巖瞬間明白了怎麼回事。

    他右腳後撤,調動內氣之餘將渾身進入一個最方便暴起的狀態,開口厲聲問道:“汝是何人怎地會漢話汝有合算計於我,速速說來,不然乃公即刻取你狗頭。漢話”

    雖然林索現在完全看不透對面這個男人究竟是什麼實力,但是在此刻他卻並無畏懼,他在聽到這一連串的芬芳之後已經確定是家裏人。

    林索一邊舉起手,一邊笑着開口:“將軍息怒,將軍息怒,某乃國人,某乃國人,切勿亂動斬殺了良人。漢話”

    聽到這話那軍卒面色稍微緩和了一點,然後上下打量着林索,在這期間他的劍卻沒有挪動絲毫位置。

    他開口問道:“你這蠻夷倒是會說乃公的話,從何地學舌來的今兒個又爲何消遣乃公,快快交代。漢話”

    按照這林索連連搖頭,一邊指着自己的臉一邊辯解:“噫,將軍怎能錯把良人當奸賊,某大丈夫姓林名索,本是漢人,緣何不能說得漢話耶學甚舌頭耶”

    說完他又一指根本不敢擡頭的阿精巖,又開腔道:“這廝雖是蠻夷,但也算乖巧伶俐,今天軍借道某便讓這廝來犒賞天軍將士,怎地算消遣”

    “吾這蠻夷皮囊,不過是因來這荒蠻之地損了肉身才取得下策罷了,某可沒得將軍福氣,如今某隻能混跡蠻夷間耳。”

    聽到這一番話的黃巾士卒雙眼圓瞪,不信道:“怕不是汝誆騙乃公”

    林索聽到這話,直接擺出一副氣憤的表情,然後指着那個士卒罵道:“灑家騙爾某浪跡荒蠻之地久矣,今見天軍到來想着是同源族人,但沒想到卻被當了奸賊,也罷,也罷,權當灑家便是誆騙你了,爾便取某頭去領功去吧,想那人公將軍會斷某的冤屈”

    慷慨陳詞一大堆後,林索把脖子一梗,眼睛一閉,一臉悲憤地擡頭等死,彷彿真的因爲受了冤屈而想以死來證一般。

    而看着林索擺出這麼一個十足東方韻味的等死範後,黃巾士卒嚥了口唾沫後,居然真就把劍收了回去。

    看着擺pose的林索半晌後,他才笑着開口:“嗐,林兄弟快坐,林兄弟快坐,都是漢家兒郎,某家怎能手足相殘,不過是兄弟皮囊着實誤了罷了,某家管亥就是個粗人,兄弟別怪罪,咱們坐下細說,咱們坐下細說。”

    說完也不管林索到底樂不樂意,直接將林索生摁到了椅子上。

    被摁到椅子上的林索心裏一驚,沒想到這個貌不驚人的傢伙居然黃巾有名的渠帥管亥,怎麼打扮的一點不高調呢

    同時他心裏暗歎管亥好大的力氣,並且通過皮膚接觸來觀察,管亥的體內居然沒有任何一種在外屬性元素的加持或者鬥氣,反而是另一種更加柔和卻富有生命力的詭異的“氣”卻十分充盈。

    林索估計了一下,這些詭異卻強大的氣應該足夠把自己切成粉末了,想到這他冷汗都差點下來了。

    在被摁到椅子上的那一刻,林索也不再繼續中大尾巴狼他直接對着管亥拱手,然後道歉:“謝管將軍,怎能怪管將軍全是某家的皮囊怪異,謬誤了將軍,望將軍恕罪,我這酒液就權當賠罪了罷。”說完吩咐阿精巖擺酒。

    管亥結果阿精巖的酒杯哈哈大笑,雖說連連擺手,但卻也沒推辭,拿起酒杯咕咚咕咚大口喝了下去,然後寒暄了起來。

    當然,管亥這個外粗內細的傢伙在寒暄中刻意加入了很多關鍵字眼,說到底他還是有幾分懷疑。

    但是漢語言專業畢業的林索表示我會的東西,可比你這個不識字的文盲多多了,別說蒙你,你就算把張梁弄過來也不是個啊。

    喝了一巡酒後管亥抹了抹嘴,看着林索問道:“吾等兵敗被大賢良師用仙法挪移來此地,便是如此了,林兄弟又是怎地個來法。”

    林索心想這張角可真是逆天過分了,直接將一個四五萬人的建制軍團從東陸傳送到西陸,這還是人了

    就算是傳說強者也過分了吧。

    當然,儘管心裏面驚濤駭浪,但林索卻面容擺出苦澀,然後一邊嘆氣,一邊說道:“某乃右扶風林家家主庶子索,字子彈,一十五年前趕往潁川鹿門書院求學途中恰逢星落,落了個粉身碎骨的下場,再一睜眼也是成了這蠻夷之子,今日才見得兄。”

    聽說林索是十五年前過來的,管亥連忙詢問他們黃巾究竟怎麼樣了,該死的漢庭究竟滅沒滅亡。

    然而,當他在得知黃巾被剿滅在青州喫土,乃至易子而食,大賢良師和地公將軍更皆是戰死粉身碎骨後他居然放聲嚎哭了起來。

    這哭聲說是鬼哭狼嚎都不爲過,離他不過半米的林索渾身雞皮疙瘩都豎起來了,心裏合計一個人怎麼能哭得這麼難聽

    他也從來沒想過一個大男人居然能爲自己的親眷之外的人哭得這麼狼狽,或許管亥或許信仰他所謂的太平道了吧

    但是林索也不敢勸他,他生怕這位黃巾渠帥將心裏那股悲憤之情波及到他身上,他這小身板可頂不了人家一下。

    想到此林索心中一陣悲涼。

    從他來到這個該死的世界開始,沒有一天不是在努力提升自己,沒有一天不是在和各種危險進行捨命搏鬥,從沒有過懈怠,也從沒敢懈怠。

    可爲什麼他從來沒有在武力方面佔過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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