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原送她回去,到家裏,宗景灝還沒回來,兩個孩子洗好澡了,正要上牀睡覺。

    看到林辛言進門,林蕊曦撲過來,抱住她的腿,“媽咪你回來了?”

    林辛言將她抱起來,親親她的小臉蛋兒,“你怎麼還不睡覺?”

    小女孩想了想道,“我在等你啊。”

    “你等誰,你明明是在喝牛奶。”林曦晨毫不客氣的戳穿她。

    小女孩眨巴眨巴眼睛瞪了他一眼,“哥哥好討厭!”

    林曦晨身上穿着一身絨絨的睡衣,放下手裏的牛奶杯,撇了妹妹一眼,“說實話就討厭了?”

    小女孩埋在林辛言懷裏,撒嬌,“媽咪你看哥哥欺負我。”

    林辛言拍她的背,哄着,“好了,他不是說你的。”

    林曦晨覺得妹妹好幼稚,就會撒嬌。

    他回房間去睡覺。

    現在他一個人睡,林蕊曦是跟着程毓秀睡的。

    她一個人不睡覺,說害怕。

    林曦晨想,有什麼害怕的?

    程毓秀將兩個孩子喝的牛奶杯子洗好走過來,看着林辛言問,“就你一個人回來?”

    因爲她沒看見宗景灝。

    林辛言放下女兒,“去找哥哥玩一會兒。”

    “我想讓媽咪抱抱嘛。”林蕊曦賴在她的懷裏,不願意下來。

    林辛言哄她,“小蕊最乖了,等到週末,媽咪帶你和哥哥出去玩。”

    “真的?”小女孩興奮了。

    其實她很好哄,給喫給喝給玩就行。

    林辛言揉揉她的腦袋,說是真的,小女孩這才願意下來去找林曦晨。

    “有話和我說?”程毓秀問。

    不然她怎麼會把孩子都支開。

    林辛言說,“到房間說吧。”

    “去我房裏。”她帶林蕊曦以後,就和宗啓封分房睡了,現在剛好她房間裏沒有人。

    林曦言點了點頭。

    進入房間以後,林辛言關上房門,程毓秀朝她招手,“來做。”

    林辛言挨着牀沿坐下來,她在心裏醞釀了一下,“文傾出車禍了。”

    “嚴重嗎?”程毓秀問。

    林辛言搖頭,“我不知道,景灝過去了。”

    程毓秀嘆了一口氣,“這人總是無法預料明天會發生什麼……”

    “這不是意外。”林辛言其實也想知道程毓秀恨不恨文傾。

    程毓秀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不是意外,那就是人爲誰敢這麼做?

    “白宏飛的養子,白胤寧來了B市,這事是他做的,要爲白宏飛報仇。”

    程毓秀低眸,優思忡忡,“事情已經過去那麼久了。何必呢。”

    “過的再久,造成的傷害卻一直在,你不怨嗎?”林辛言問出心裏話。

    程毓秀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

    “是非對錯怎麼去評論呢?當初是我答應的文嫺,我就要承擔相應的後果,只是,發生的事情,都是在我的預料之外的,仔細想想,文傾有多少錯呢?假如我真是破壞文嫺婚姻的小三,他這麼做,只會讓人拍手叫好吧?”

    “可是你不是。”林辛言望着她。

    “可是,事情由我開始,如果文嫺找我的時候,我拒絕了。自然沒有後面這些事情,或許是命運弄人,或許是命中註定,過去的事情,我早已經看破。”

    她覺得現在是她人生的巔峯,和樂融融,一家人生活在一起,這是她以前不敢想的,即便宗景灝依舊不會和她說話。

    可是時常看見,也是好的。

    她挺滿足的。

    “你幫我勸勸白胤寧。”程毓秀心知肚明,想要報復文傾並非易事,白胤寧是白宏飛的養子。她自然不想他有事。

    “恐怕沒有人能說服他。”林辛言看的很清楚,這次白胤寧出現在,很明顯,就是爲了報復文傾而來。

    程毓秀嘆息,上一代的恩怨,不該牽扯到下一代。

    “如果,白胤寧成功了,你會高興嗎?”林辛言走過來。

    程毓秀搖頭,“我不會高興,文傾有錯,可是,他把景灝當成親人,也是真。”

    她不想宗景灝知道真相,就是怕他會接受不了,他一直對文傾很敬重,文傾對妹妹有多在乎,對這個妹妹留下來的孩子就有多呵護。

    她都看在眼裏。

    她不想讓自己的兒子捲進一場分不清是非對錯的往事中。

    她能像現在這樣時常看到他,就已經滿足。並不想奢望,有生之年聽他叫自己一聲母親。

    “白胤寧在什麼地方?”忽地,程毓秀轉身。

    她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他自找麻煩,看在白宏飛的面子上,她也該去勸一勸他。

    林辛言將白胤寧的住處告訴了她。

    她去過文家一次,覺得程毓秀的做法是對的,既然已經瞞着,已經過去,就不要在糾纏,翻出來弊大於利。

    其中最受傷害的就是宗景灝,他一直敬重的親人是仇人,他一直冷漠對待,甚至憎恨的人,是生身母親,這種轉變,讓他怎麼接受?

    怎麼去面對?

    她很怕白胤寧將現在的寧靜打破。

    “早點休息吧。”

    林辛言嗯了一聲,轉身走出房間。

    然而,她剛出來,宗景灝從大門內進來,恰好看見她從程毓秀房間裏出來。

    他的眸光閃爍。

    林辛言走過來,接過他手裏的外套,問道,“嚴重嗎?”

    “沒生命危險,胳膊骨折了,要靜養。”

    宗景灝說完上了二樓,林辛言將他的外套掛好,纔跟着上去。

    房門推來,只看到一道挺拔的身軀站在牀邊,他解着襯衫的扣子,背對着林辛言,“你去她的房間幹什麼?”

    林辛言關上門進來,“小蕊跟着她睡的,我進去看看孩子,怎麼,不行嗎?”

    宗景灝沒接話茬,脫了襯衫,隨手丟到牀上,解着皮帶進了浴室。

    很快浴室傳來嘩嘩的水城。

    林辛言知道,他對程毓秀還是有隔閡。

    她不由的嘆氣,覺得自己知道太多是一種壓力,要是她什麼都不知道多好?

    就可以站在他立場去看待所有問題,就不會有這麼多的煩惱。

    想到白胤寧的事情,她就頭疼。

    不知道要不要和他說,不說,她怕白胤寧再做出別的事情。

    說了,以宗景灝聰明,一定會察覺其中關聯。

    她想的入神,都不知道浴室的水聲什麼時候停的。

    “想什麼呢?”

    她擡頭,就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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