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血。”

    陳詩涵看到宗景灝走過的地方,有從林辛言腿上滴下來的血。

    文曉寂下意識的去看地上,果然,雖然不是很多,但是在潔白的地板上尤爲的顯眼。

    他嚇的渾身顫抖,半張着嘴,發不出聲音。

    還是陳詩涵比較冷靜,用力碰了一下他,“這可能只是快要生了,我們趕緊過去,看能不能幫上忙?”

    文曉寂這纔回神,立馬大步跑過來,說,“我去開車。”

    宗景灝不知道是聽見,還是沒聽見,總之是沒回答他。

    之見他走的極快,臉上也沒過多的表情,其實他內心已經亂了,再也不是那個運籌帷幄的男人。

    仔細看會發現他的腳步快而凌亂毫無從容。

    穿過婚禮場地,路邊停着他們來時做的車子。

    看到宗景灝走過來,司機連忙下車打開後車門,看到林辛言身上有血,嚇了一跳,“太太她……”

    “開車!”

    宗景灝怒喝。

    司機慌忙坐到駕駛位上啓動車子用最快的速度開走。

    林辛言的頭埋在宗景灝懷裏,手用力的抓着他的衣領,可是不管怎麼做,都無法減輕肚子的疼。

    像是被人硬生生的割了肉。

    她的臉色極難看,從青色變成了青灰色,喘息也是越來越急促。

    宗景灝抱着她,親吻她的額頭,“我在呢,我在你身邊,我們很快就到醫院了,沒事,沒事……”

    他像是在安慰她,又像是在安慰自己,他只覺得心口像是填着,壓着,箍着,緊緊的連呼吸都困難。

    他的領口都是溼了,是林辛言的眼淚和汗,她的額頭冰涼滲出大顆大顆的汗珠。

    “我……好疼。”她的雙脣顫抖,盡是沙啞的哭腔。

    宗景灝抱緊她,這次發現手上有些,他以爲是汗,低頭扯出她壓在身下的裙襬,原本的白色,在已經染成了紅色。

    司機速度開的快,已經連闖了兩個紅燈。

    宗景灝催促,“快點!”

    司機又往下踩了油門,額頭上淌了汗,也來不及去擦,專注的看着車子前方。

    林辛言的身體抽搐的愈發厲害,臉色更是難看。

    宗景灝撫摸她的臉,吻她發白的嘴脣,“沒事兒,沒事兒,我在呢,我們很快就到醫院了。”

    林辛言意識渙散,模模糊糊的已經看不清楚他,什麼也迴應不了他。

    這時車子終於停在了醫院,司機下車打開車後門方便宗景灝下車之後,他就往醫院跑去叫一聲。

    宗景灝抱着林辛言到大廳,醫生們已經推着急救牀走過來,醫生要求他把病人放置在牀上。

    他彎身將林辛言放上去,林辛言抓着他的衣領不松,他就彎着身子,跟着醫生往急救室走。

    到了門口,醫生說,“病人需要立即手術,你不能進去……”

    宗景灝說,“我絕不打擾你們……”

    林辛言鬆開了手,微弱的搖了搖頭,像是在說你不要進去。

    醫生把林辛言推了進去,宗景灝連握一下她的手都沒來的急。

    “請在門外等候。”醫生轉身進了手術室,房門立刻關上。

    右上角的指示燈,亮起了紅色,昭示着在手術中,外人不可打擾。

    宗景灝站在手術門前,如沒了魂魄一般,一動也不動。

    司機站在一旁也不敢說話。

    十分鐘以後文曉寂帶着家人也趕到,李靜扶着文傾快步走來,文曉寂和陳詩涵走的快,在他們兩個前面到手術室前。

    “送進手術室了嗎?”他問。

    這個時候宗景灝根本沒有心情來回答任何人的問題。

    是司機低聲道,“已經進了手術室。”

    大家在手術外等着。

    過了一個小時,還沒有一點動靜,氣氛開始壓抑,誰都不幹敢說話,煎熬的去過每一分每一秒。

    忽然,司機的手機響了。

    他忙走到一邊去接,是莊子衿打的,她平時送飯到醫院都是司機接送,所以有司機的手機號,方便聯絡,今天林辛言出去又一會兒了,她打電話給司機問問,該回來了沒有。

    司機心裏想着莊子衿是林辛言的母親,應該告訴她,便說道,“我們已經回到已經了,太太可能是要生了,已經進了手術室,只是情況現在還不明瞭……”

    莊子衿的身體晃了晃,“怎麼叫情況不明瞭?”

    司機說,“我們在6樓手術室,您過來吧。”

    他也說不清楚。

    莊子衿裝了電話馬上就走出了病房。

    她來到手術室門口,看到還有文家的人,並沒打招呼,而是直接走到離手術門最近的宗景灝身旁。

    看到他白色的襯衫上,沾着的血已經乾枯,變成了暗紅色,手上也有。

    她立即明白了怎麼回事兒,忍着心裏的慌亂,安撫他,“言言她該受的苦,小時候都受完了,以後都只會是好日子,她不會有事,你也不要過於擔心,現在去把手洗洗,等會兒言言出來,看到你這個樣子,會不高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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